《碧水苍龙》李仁厚

8、少林托孤（5）

　　二僧返回寺内，弘泰将空明唤到方丈室，对其道：“师弟，李思玉日后就由你来照顾，与你一同住在经楼，你要教他读书写字以及做人的道理！”空明点头道：“师兄，我也正有此意！此外，我还打算过几日将他送入武僧院，随集贤习练少林武功！”
　　弘泰眉头紧蹙，凝望窗棂沉思片刻，叹道：“师弟啊，师兄以为，还是不要叫他习武的好！”空明一愣，问道：“是为何故？”弘泰回道：“如你师父所说，李思玉出身特殊，能在少林寺安然保命已属不易！若他学会一身武功，长大后难免走上复仇之路，招惹是非。此外，师兄亦不愿他和朝廷作对。”
　　空明沉思片刻，说道：“师兄言之有理，可堂堂七尺男儿若无一技在身，恐难有立足之地！”弘泰呵呵一笑，摆手道：“师弟，话可不能如此说来，本朝抑武崇文，不会武艺未必是坏事！”空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依师兄之意！”说罢，退出方丈室，携李思玉返回经楼。
　　所谓经楼即藏经阁之前身，现仅为一幢二层木楼，位于大雄宝殿正后方，是少林寺收藏历代经卷之所在。经楼东向里有一间小寮房，是知藏空明和尚起居之处。据史书记载，少林寺后世藏经阁系由明代所建，清雍正十三年翻修为五楹大殿，内贮元、明、清三代大藏经，计五千四百八十卷。另有达摩面壁影石、少林拳谱秘笈、明《大藏经》铜版、木刻《少林寺志》等稀世珍品。一九二八年藏经阁焚毁，一九九四年按旧制重建。
　　闲言少叙，空明将李思玉安顿好后，独坐窗前，回想起白日里之事，一时间思绪万千……那李思玉却活泼的很，上蹿下跳，尽情玩耍开来。
　　寒来暑往，转眼三年过去。
　　在空明和尚精心呵护下，李思玉重拾童年之趣，个子亦窜了一头。每日里读书习字，可熟诵“四书五经”及诸多佛家经典，聪明乖巧，深得弘泰方丈及慈心、智浩等一众和尚之喜爱。为防当朝追查，对李思玉之身世，弘泰、空明二僧皆只字不提。
　　这一日，李思玉写字写得手酸，抬头见窗外戒清、静虚二小僧正在对练少林拳法，一时是心痒难耐！遂对一旁的空明道：“师叔啊，我何时能去学武功？”空明回道：“练武有何出息！多用心习字才是正经！”李思玉有些不乐意，嘟囔道：“整天背书写字能有何出息？”
　　空明哈哈一笑，说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空明和尚语出宋神宗赵恒，意即读书好了自可取得功名利禄，可李思玉哪听得出语中深意！他只听说练不得武功，一时耍起了性子，“啪”地将豪笔掷在桌上，躺在榻上打起了滚儿，嘴里嚷着：“我要练武功！我不想读书！我要练武功，我要练武功……”
　　见李思玉撒野，空明毕竟不落忍打骂，只哄说道：“思玉，听话！莫再闹了，闹也没用，快起来接着写字！”李思玉不肯罢休，一边嚷着要学武，一边来回蹬踹。这一脚蹬得远了些，正踢到空明枕木之上。那枕木“嗖”地一下凌空飞出，翻了个个儿，跌落在地上。
　　李思玉见自己闯了祸，有些心怯，急忙停了撒泼，翻身落榻去拾那枕木。却见那枕木旁散落一本蓝皮书目，盖是从那枕木中溢出。
　　李思玉心生好奇，伸手去拿那书本，却被空明一把夺走。李思玉一愣，疑问道：“师叔，你为何将书放枕木里？”空明叹了口气，说道：“思玉啊，以后你自会晓得的！另外，此事莫与外人提起！记住了吗？”
　　李思玉眼珠儿转了转，诡笑道：“哦，我晓得了，是你偷了经书怕别人发现，所以藏在枕木下！嘻嘻嘻……”空明一瞪眼，斥责道：“休得胡言乱语！”说罢，将书揣在怀里。
　　李思玉吐了吐舌头，又乖乖回到桌案之上，提起豪笔继续写字……

作者有话说

　　本文为《苍龙记》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