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Dancing In That Dre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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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尸魂界后的第五个夏天，我们抵达了第 35 区，水茱区。
这里似乎是连接东、西流魂街以及静灵廷的交通枢纽。城镇非常的繁华，只要踏入35区，就不可能错过。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山田家所在的区域。
我这个山田清之介的救命恩人，不从他们那里捞点什么，岂不是说不过去。
毕竟自那之后，有进食需求的人口翻倍，生存压力也因此变大，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顿免费的午餐。
“哎。”我有些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真心酸。”
山田清之介的凶手跟在我身后，闻言皱了皱眉：“什么啊。”
“这里真和平啊，不愧是贸易枢纽，大家都充实地忙碌着……显得我们尤其格格不入。”
没有伤感神经的男人评价道：“神经兮兮。”
城镇的中心到处是商铺，街上是来回穿梭的商人，居民与工人。在野外待了太久的我一时适应不了，只觉得耳朵吵的疼。
“你打算一直站在路中央吗？”
由于被更木剑八吓到，人群自动绕过他行进，在街上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堵塞。
编号较小的区域，可能是经常见到出任务的死神，居民普遍对高灵力的个体接受程度变高了。
不像以前，见到更木不是屁滚尿流地逃走，就是扑上来要厮杀。
我仰头看向男人：“不行吗？”
“不，但你不是总把我藏在什么地方，然后才上街的吗？”
“……”我一时语塞，“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自从我能清晰的感知你的灵压后我就没那么做了。而且我自己也有灵力了，要是害怕的话也会害怕我的吧。”
“怎么可能会有人害怕你。”
“多得是好吧！只是你更可怕，所以不太明显而已！”我又叹了口气，“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我要去换点吃的，最好是肉类……你就随便干点什么吧。”
正准备走，我有些不放心，叮嘱道：“待会在这里见，不要迷路了，也不要做出格的事哦。”
更木剑八不耐烦了，挥挥手：“要去快去。”
……我忍。
第一站，先去山田宅。
因为是城内有名的大户人家，简单打听后就找到了对方的住宅。
“打扰了，我是山田清之介介绍来的……那个，介绍信的话，因为过了很多年，已经……”
开门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她很是热情地迎接我：“没关系啦，小清的朋友当然要好好招待了。啊，叫我绫婆婆就好。”
宽敞的院落，打扫的非常整洁。
我突然有些局促不安起来，担心自己会踩脏这干净的环境。
绫婆婆带我来到大厅中，示意我坐下，并给我递了一杯热茶。
茶杯很小，比我的手掌高不了多少，一只手就能握住。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捧住。
我扛过水缸，搬过水桶，拎过水罐，但我有些捧不好。
它太精巧了，我捧不好。
“小姑娘，一路走来你吃了不少苦吧？清之介真是的，自己把人带过来不就行了吗，真是欠考虑。”
“不……”我整了整严重磨损的粗布衣角，摇了摇头，“并没有……那么辛苦。”
“你原本是人类吧？被送往尸魂界的灵魂，会随机被分配到流魂街的各个角落……基本很难和原来的亲人再遇到了。你和家人也走散了吗？”
“是，我有一个双胞胎妹妹，我想应该是跟我同一时间……或者晚个几年……”
“灵魂的一生非常的漫长，所以大家都会在这里组建新的家庭。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能一起生活，克服困难，彼此陪伴……”
“那个，绫婆婆，我！”我没法听下去，有些失礼地打断了老人的话。
“怎么了吗？”
“那个，我……”我站起来，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今天只是替山田先生来拜访您，我很好，我……”
“啊，是这样啊，”绫婆婆微笑道，“你已经……对吧？”
“……”
“要是去了静灵廷，见到了小清，让他偶尔回来看看。花太郎很想念他。”
“嗯，我会替你转达的。”我向绫婆婆鞠躬道别，“那么我就先行离开了，婆婆。”
“要保重啊，小姑娘。”
———— 穿着裙子起舞 A PART ————
“啊先生，请给我三盒柿饼。谢谢。”
“新鲜猎到的羊肉吗，请卖给我半只。”
”你这小刀不错，片羊肉应该很顺手……多少钱啊？“
自山田宅离开后，我迅速转换心情，逛街逛的兴致勃勃，满面红光。
从山田清之介那里得来的财物很快就花完了，所幸那之后不久，我就找到了合适的生财之道。
简单的来说，就是用虚来发财。
战斗部队的死神似乎可以通过击杀虚来获得战功和奖励。如果使用斩魄刀击杀虚，斩魄刀会自动记录斩杀数量。但如果用鬼道或者其他手段击杀的，斩魄刀无法记录，那时候就需要提供虚的面具碎片，作为击杀证据上交。
正所谓，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这个商机，是我偶然间从一个做倒卖生意的死神口中得知的。
那时候剑八刚刚消灭完一打虚，我就看到那家伙鬼鬼祟祟地靠过来。在剑八的威慑加持下，他没怎么抵抗，问了几句就坦白从宽了。
【你说战斗番队才需要这玩意……是说十一番队吗？】
【怎么可能，「剑八」的队伍怎么可能要这种东西。这些啊，都是给十三番队的少爷们准备的！我跟你说，那种刀都拿不稳，又不差钱的纨绔子弟，就是最好的目标啦！】
自那以后，每次更木剑八消灭完虚，我都会尽量地收集虚的面具。有时候消灭的数量太多，面具都拿不下，只能忍痛舍弃掉。
我逛的差不多了，往回走的时候，一位正在巡逻的死神吸引了我的注意。
灵力不错，但脚步虚浮，应该是宿醉未醒。更离谱的是，巡逻期间竟然连斩魄刀都没带。
这不，一位理想的客户。
———— 穿着裙子起舞 B PART ————
“这个给你。”
再次见面的时候，更木剑八抬手就扔了一个包裹给我。
我左手是食物，右手是从死神那里得来的现金，所有值钱的物件，还有剩余的虚面具。
没有空闲的手，只能用头接住。
……我忍。
男人也没有帮我分担行李的意思，我就这么顶着脑袋上的布包裹，找到城镇边缘的驿站，经过简单的交涉，用少量财物换取了一间僻静的空屋。
将手上的东西全部放下，我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肩颈，一把扯下黏在头上的布包裹：“这里面有什么？”
男人跟在我后面，门框对他来说有些太矮了，他弯腰进门。听到我的疑问，嘟囔了一句什么。
我有些来火，拆包裹的力道也粗鲁起来：“说些什么啊，听也听不清。”
布料被摊开，里面是一件折叠整齐的，崭新的和服。
触感细腻的布料。
衣角简单地绣着某种花的图案。
我感觉自己，不曾见过如此漂亮的衣服。
我现在身上的——根本不能被称之为衣服——只是把一大块粗麻布披在身上，然后用绳子固定住的遮羞布而已。
稍微，比死人身上发臭的烂衣服要好一点。
我抚摸着和服那柔软的布料，心情复杂。
“剑八……你、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
我仿佛能看到这个人冷酷地用刀指着某个无辜的少女，威胁她脱光身上的衣服。
——禽兽啊！
“你少那样看我，”也许是我鄙夷的眼神太过露骨，更木剑八焦躁起来，“我没干坏事，这是买来的。”
说起来，我确实有给他一部分赚来的钱，当零花用。
我攥紧了男人给的礼物，又看了看桌上堆满的食材，只觉得脑子有些混乱。
“……好沉重。”我慢慢蹲下，将和服抱在怀里，蜷缩起来。
“喂，烟代。”更木剑八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遥远，“走了半天的路累成这样？难道是因为我的灵压……”
好沉重。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原本自由而轻松的共生关系，从何时开始，竟然变得如此沉重呢？
【……大家都会在这里组建新的家庭……一起生活，克服困难，彼此陪伴……】
【是这样啊，你已经……对吧？】
不知怎么地，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烛光下，妹妹悲伤的眼神，和她沙哑破碎的声音。
【姐姐，姐姐。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
【我要是死掉就好了。我要是死掉，你就自由了，姐姐。】
和我相仿的年幼面孔，过早地吐出了绝望的话语。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果然是不喜欢这种吗？”更木剑八已经退到了房间的角落，却还在自顾自道，“我又不是女人，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该死。”
“没人说过不喜欢，你不要自说自话，剑八。”
我整理好情绪，立起充当隔断的木板，探头道：“我现在要换衣服，你可不许自己偷吃哦，要等我！”
这样就挺好的，我对自己说。
即使这情感如此沉重；
即使没有干净的庭院与和平的生活。
即使随时都要与死亡为伴。
——我也无比满足了。
———— 穿着裙子起舞 C PART ————
“你不好奇吗？”
酒足饭饱后，我半躺在床上消食，懒洋洋地找着话题。
“啊？”
“我们的生活质量，从那个鬼鬼祟祟的死神之后开始一飞冲天，你不好奇怎么回事吗？”
“不好奇。”
更木剑八窝坐在房间角落的石凳上。他的双手环住破旧的斩魄刀，雪亮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我很少见到更木剑八躺倒睡觉，不是没有，但大部分休息时间，他都像现在这样坐着。
那把破旧的刀，也总是被他揣在怀里。
还好有我给的刀鞘，不然早晚有一天睡迷糊了，会割到自己。
真浪费，难得我租了有两张床的屋子。
“真是不会享受。”
“……”
“……我说，剑八。”
“干嘛？”
“你为什么要逃避成为死神这件事呢？”
“我没有逃。”
“你有。”
“……”
“我帮你算算，”我来了精神，把床板当成草稿比划起来，“我是春天苏醒的，所以出发的日期我们定为第一个春天。
“进入60区的时候是第二年的秋天，中间过了7个季节，走了20个区。
“平均每一季度能走3个区。
“假设流魂街区域是均等划分的。那么走完80个区所需的时间约为27个季度，也就是7年不到。
“这是我们的第五个夏天，也就是说已经过去了21个季度，按照每个季度走3个区的速度来推算，我们应该已经抵达17区了。但这里是17区吗？不是！这里是35区！”
更木剑八睁开眼睛，半晌才道：“你在念什么咒语吗？”
“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你老拖慢进度，我们不会五年才走了45个区域！”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着急。”
“……”
“我要熄灭蜡烛了。”
“你给我等等，剑八。”我锤了一下床板，以表达我的不满，“你很强，最强了，不会输给任何人。那个鬼严城有多厉害我是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不是吗？”
男人起身吹灭了蜡烛。
黑暗的房间中，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道：“我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
那你在顾虑什么？
你在逃避什么？
你到底在想什么？
更木剑八轻咳一声，示意我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你说的对，”他缓缓道，“我大可以直入静灵廷，取下那家伙的人头，但是……”
我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但是”。
“但是，你呢？烟代，你要怎么办？”
……
……
啥？
“我会成为死神，成为队长，成为剑八，因为我很强。那么你呢？”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你要留在流魂街，然后死去吗？”
我会……怎么样？
“身为队长，我自然可以让你成为队员……但你别说拿刀了，连像样的架都没打过。”
对哦，「剑八」的十一番队，偏偏是专门的「战斗番队」。
“烟代，一出任务，你就会死。”
……
“把你留在流魂街，一个人慢慢死去；把你招入番队，害你被杀死。这两个选项，我都不想选。”
“你别小看我，剑八！不像你，我只是不喜欢打架而已，我可是有灵……！”
“啊啊啊啊啊啊啊——！！！”
门外痛苦的哀嚎声不但打破了深夜的寂静，也切断了我底气不足的反驳。
“喂，你！不想死的话就把值钱的东西乖乖交出来！！”
交通和贸易发达的地方就是这点不好啊，强盗也很多。
虽然动静很大，我灵力的感知倒是一片寂静，看来只是一伙普通的强盗。要是敢找上门来，更木剑八很快就能把他们解决。
不，别说解决了，光是用灵压就能把他们吓晕。
正这样想着，房间原本就不大结实的木门被踹开，一个面目凶恶的强盗举着火把冲了进来。在确定屋内只有两个人之后，他对着我恶狠狠道：“不想死的话，就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为什么天底下的强盗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难道他们上的都是同一个强盗培训班吗？
门扉大开，原本模糊的声音此刻清晰了起来。外面净是哭号求救的人，竟然没有任何反抗的苗头。果然安逸的生活过得太久，会让人退化啊。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等我们解决掉强盗后，向他们索取多少酬劳好呢？
我不慌不忙地打起了算盘。
“……烟代。”
我闻声回头，看向仍坐在角落里的更木。
“你刚刚想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啊，那种事待会再说，比起这个……”我指着已经冲进来的强盗，还有闻声靠过来的同伙们，“快把这些解决掉啦！”
更木剑八偏好强者。
“你不是想证明些什么吗？”
但只要是来挑事的，无论强弱，他都会奉陪到底。
“这不是绝佳的机会……”
更木剑八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战斗。
“……你来把这些废物处理掉，一个人来。”
——原本，应该是这样才对的。
冲进来的强盗耐心用尽，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喊道：“——看来是选择死亡呢！遗言也说的差不多了吧！”
更木剑八靠着墙眯起了眼睛，竟是要睡下的样子。
我没了吐槽强盗老套台词的余裕，只觉得脑袋一片天旋地转的晕眩：“处理是指……你、你让我动手？！”
——没有回应。
更木剑八是来真的。
但我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握过，我拿什么打？
刚刚在我眼中还是个丑角的强盗大哥瞬间变成了危险人物。
我这才意识到，对方手中锋利的砍刀上正滴落着鲜血，以及他被厚重的锁甲包裹起来的，臌胀的手臂肌肉。
对比之下，我穿着一件单衣的细胳膊细腿就像是筷子一样脆弱易折。
要死。
不用等到更木剑八当上队长了，我弄不好今晚就要死。
“喂，剑八！这要是玩笑的话，你就趁早说啊！趁我现在还笑得出来——！”
仍然没有回应。
“臭小鬼！竟敢无视我，去死吧！！！”
这个小屋由于是临时出租的，所以家具物件少得可怜。唯一能够称得上是利器的工具，只有桌前分食羊腿肉时用到的小刀了。我飞扑到矮桌前，手忙脚乱地抓住匕首，用切菜的手势握住柄，和同样搞不清楚状况的强盗大眼对小眼地僵持着。
“混蛋，你在耍我吗？！”强盗把怒气从我身上转移，他用火把指着对一切熟视无睹的更木剑八，大声叫嚷道，“这种小鬼、这种玩具小刀……去死吧！！！”
我眼见着强盗挥着大砍刀，向我直冲过来，在惊吓之余还是忍不住想道：
气势汹汹地喊了半天，还不是个欺软怕硬的。
以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第7章 ~Dancing In That Dres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