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同性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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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多的时候阿千忽然惊醒了，猛的一张开眼后开始抑制不住的喘气，大脑却一片迷茫。
[怎么了？]跟着醒来的阿澜柔声问。
阿千闭上了眼睛，隔了很久后，说 [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见你被炸弹炸了，然后就碎了……]
[……没事，怎么会呢，你再睡一点吧。]阿澜摸了摸阿千的背脊，驱赶开了那种心慌慌的感觉，阿千慢慢的又睡着了。
有什么……奇怪……
阿千勾着头去看看外面，那个女孩没有再缠着阿澜说来说去了，反而是远远的偷偷看着阿澜，而且不是很精神的样子……
[……你对人家做了什么？]阿千偷偷的问阿澜。
[……没什么啊……，只是昨天，我和她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阿澜回答。
阿千眨眨眼，噗的一下就笑了，看着没人在，很快的亲了一口阿澜 [很好，以后也要这样子坦白的告诉别人你说“名花有主”的了啊！]
那之后阿千发现女孩都很少在阿澜面前出现了，工作的时候也特意避开了阿澜，然后有一天，女孩来辞职了。
女孩来辞职的时候阿澜不在，她办好手续之后把店里的制服脱下给了阿千，阿千在柜台里拿一小罐的茶叶送给了她当作送别的礼物，她接过的时候，阿千的指尖碰到她的掌心，冰凉冰凉的。
[呐，阿千。]
[嗯？]阿千抬头看她。
[……你们，不是喜欢女孩子的吧。]女孩苍白的笑了笑。
阿千懵懂的楞了一下，然后他强装镇定的笑了一下 [怎么会呢？女孩子多可爱啊。]
[骗子……你撒谎，你们撒谎！！！骗子！！！]玻璃罐猛的砸在地上，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你又在撒谎了！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以为我是眼瞎的吗？！什么都看不见吗？！你们这些恶心的同性恋，下贱！下贱！下贱！下贱！！下贱！！！下贱！！！！下贱！！！！下贱！！！！下贱！！！！下贱！！！！！！！！！！下贱！！！！！！！！！！！]
女孩的声音远远的扩散开来，一遍又一遍的震荡在阿千的耳朵里，就好像那些在他脑海里永远都无法消散的那些话。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干尽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干脆去死好了！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变态！]……
[都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哎……你不会也对我有那种想法吧，哎，你别走过来啊，站远点。]……
女孩是怎么离开的，阿千不知道，客人是怎么窃窃私语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离开的阿千也不知道，他只是蹲在地上，时不时的抽搐一把。
阿澜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阿千。
[阿澜，阿澜……]阿千抱着阿澜的肩膀 [怎么办？怎么办啊？]
阿澜抱紧了他 [不怕，不怕，阿千，我和你在一起呢，告诉我怎么了？阿千……]
那之后阿千的精神状态都很不好，发了一整夜一整夜又一整夜的噩梦，店几天没有开了，阿澜去到店里的时候，发现店门被人用油漆喷了几个字 [同性恋变态，去死]
阿澜站了那么一会，他回头的时候，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的。
只是因为他们是同性恋。
只是因为他们是同性恋！
好像有些东西梗着，想要竭尽嘶底的叫喊，但又只是梗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所以想哭，又想仇恨。
叶禾知道这个消息是在几天后，还是诺德伊尔告诉他的。
叶禾去到他们家的时候，阿千坐在沙发上发呆，就这么几天的时间，阿千居然就瘦了一圈了，眼睛红红的，看见自己来了之后勉强的笑了一下，问 [你怎么过来了？]
[阿千……]
[我没事，没事。]
[阿千……]
[只是这间点可能开不下去了，我们可能……要换一个地方住了。]
好像很多事情其实是帮不上忙的，金钱或者支持，能给予的都会给予，但给予却不足以帮他解决问题，这种无力感……
叶禾又回到了咖啡店，他在门口用手机屏幕的弱光照着看了一圈，又一圈，然后蹲在一边看了很久。
一只大手拍了拍叶禾的后背 [叶……]
是诺德伊尔。
[叶，别太难过……]诺德伊尔说。
叶禾站了起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诺德伊尔陪着叶禾站了一会，又走了一会，他们一直去到了公园。
深夜的公园没有什么人，他们就在那坐了下来。
[有时候我们想问，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这样被人憎恨，难道很多人说这个东西不好，所有人都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东西不好吗？不需要用脑袋去思考吗？那难道一个不好的东西又可以理所当然的可以去破坏而不受到责骂吗？这也是暴力吧？]
[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虽然大部分人这样想了，但是，起码，起码我认为，你们一点错都没有。]
一阵沉默，叶禾揉了一把脸，很久之后，哑着声音说 [诺德伊尔，你知道吗？我曾经在这个方面做过很多调查……嗯，因为我也是个同性恋。]
叶禾抬头看了诺德伊尔一眼，他的脸上没有很多的惊讶，是啊，这个人其实很聪明的，即使以前不知道，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估计也会想到了的吧……
[呼，说出来轻松多了。]叶禾笑了笑。
[从我知道自己的性向以来，我做了很多了解，知道的逐渐增多……里面固然有很多不会的消息……但是啊，我似乎看到很多在好转的地方……我是这样想的，以前，其实只是没有多少年以前，那时候歧视黑人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现在呢？歧视黑人已经是一种非常没有教养的体现，那么是不是，在将来，接受同性恋和尊重同性恋，是理所当然，尊重也会成为一个教养的基本，就好像尊重黑人一样，尊重妇女一样……我们想要的，不过是别人对你的尊重，拿到我们理所当然拥有的权利，公平……我是这样想的……虽然真的很天真……可是……可是我]叶禾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他已经哽咽了，酸楚充斥着他的胸腔……
一个不因为你是同性恋而拒绝你的社会，一个可以接纳同性恋的家庭，可以回去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同性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