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异闻录之惊魂游戏》牧野洋洋

155、番外24

　　番外24

　　密封舱里面有封印，艾克斯踏进去时便感觉到了。
　　负责监督的士兵有三个，他们拿着枪指着艾克斯。“快点！”士兵催促着。艾克斯进去了，舱门缓缓关闭。密封舱构造特殊，舱门闭合速度非常慢，要救人就得趁现在。周扬心里急，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奥德和其他伙伴都被瞄准着，帝国军随时可以杀了他们。
　　难道眼睁睁看着帝国军把艾克斯带走吗？
　　周扬对上艾克斯的视线。
　　艾克斯轻轻地摇摇头。
　　战舰里响起笑声，仿佛在庆祝抓捕成功。其中一位监督士兵也兴高采烈地摆动手脚，真是不懂规矩，同伴立刻喝诉，让他注意不要松懈。那士兵舞动得更剧烈了，随着他的动作，大量气泡从连接管上冒出，原来那连接管裂开个口，海水倒灌进去。周扬忽然明白过来，士兵们的潜水装备并没有独立的压缩氧气瓶，全靠战舰供给，而那唯一的供氧通道便是连着他们的管子。
　　那士兵非常痛苦，手脚胡乱舞动，战舰立刻回收，通过连接管拉扯士兵的身体，一扯之下那管子的裂缝更大了，海水倒灌进装备中，随着士兵挣扎，连接管终于断开，冒着气泡回升到战舰里。
　　他的伙伴马上去救他，可惜迟了一步，那士兵被沉重的装备带动，缓缓沉到了水草丛中，一动不动了。
　　“怎么回事？！”海草丛里又冒出了大量气泡，士兵指着同伴的连接管，“你的也……呜！”
　　冰冷的海水倒灌进来，他的脑袋浸泡在水里，透过目镜，朦胧地看见同伴也满脸惊恐地指着他。
　　他好难受，挣扎着想挣脱潜水服，防御极强的装备成了他的牢笼，意识朦胧之际感觉一股力量牵扯，是战舰，战舰发现不对劲，开始回收他们了！
　　快点！快点啊！他满心祈祷着，战舰加快了回收速度，他能很快回到战舰，呼吸到救命的空气了！
　　就在此时，他瞥见一道光。
　　那光的角度刁钻古怪，仿佛细细的闪电从海草中冲出，转了个弯，从他的头顶一掠而过。
　　他瞪大眼，看向半人多高的海草丛。
　　在那里，他终于发现隐藏的一个人。
　　那个人，刚刚朝他挥出了一剑。
　　“咕……咕咕！！！”他认出来了，是通缉犯莫语！他想告诉战舰莫语躲在海草丛里，就是那家伙弄断了他们的连接管。可他抬不起手了，随着大量海水倒灌，拉扯的力量一下子断开，他往海草丛里沉去。
　　失去意识之前，他看见了一道巨大的红光……
　　没有人料到，亚莉克希亚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就连她的哥哥帕拉图也惊呆了。
　　巨大的红色蜈蚣实体化，把自己团成个球，严严实实地把他们遮挡起来。激光早在红光闪现的时候启动，密密麻麻倾泻而下，激光照射的硬壳开始融化，蜈蚣怪物焦急地摆动触须，似乎催促哥哥赶紧离开。
　　一块硬壳砸落，帕拉图这才回过神，立刻捡起硬壳丢给玛利亚，玛利亚举起硬壳当防护伞，脚踏劲风一掠而过。等周扬回过神时，他已经被玛利亚扛在肩上，而玛利亚的手里还拎着一脸懵逼的同事A。
　　趁着激光被蜈蚣遮挡，费列罗举枪瞄准连接管的回收舱，细长的冰封魔导弹如同锥子一般扎进了船舱，大量气泡从缺口处冒出，战舰开始摇晃。原来水底战舰模仿鱼类，在船舱里设置了储存气体的装置。
　　空气装置既是水底战舰的优势，同时也是致命缺陷。
　　帕拉图蹬着妹妹的躯壳往上游，在激光瞄准他之际，海水凝结的冰刃也朝着战舰扎去……
　　场面一片混乱。
　　艾克斯用手撑着舱门不让它关闭，本来撑得好好的，眼看就要手动开门了，一道暗流冲来，密封舱撞在岩石上。等莫语游出海草丛，找到他时，密封舱的门已经闭合，艾克斯被关在里面了！
　　透过透明的舱门，莫语看见圣子躺在狭小的密封舱里，十分无奈地望着他。
　　莫语敲敲舱门，意思是圣子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艾克斯说话，莫语听不见。密封舱隔绝了一切声音，艾克斯只好眼神示意，快去看看周扬啊！
　　莫语看了不远处的魅妖一眼，悟了，朝他比了个真棒的手势。
　　艾克斯：？？？
　　莫语飞快地潜行进海草丛，神出鬼没地朝魅妖移动，天知道他误解了什么，艾克斯焦急地撞击舱门，他动作的幅度很小，根本弄不出什么动静。折腾了好一会儿，玛利亚来了，她卸货后来找艾克斯，没想到艾克斯真被关里面了。她敲敲舱门，见打不开，只好连同密封舱一起扛了起来。
　　“老师！小心！！！”
　　她听见阿尔法的喊声，同时也看到自己胸前的瞄准红点。
　　激光启动之际，玛利亚将密封舱往前一挡，恰好挡住了那道致命的光。
　　玛利亚没有受伤，密封舱也完好无损。
　　费列罗及时赶到，用魔导枪掩护女神撤离。玛利亚再次扛起密封舱，一阵风地逃了。
　　“这边！”暗礁传来声音。玛利亚绕过去，发现一艘魔族的细长黑船停靠在暗礁背面，奥德已经恢复成人型，同事A正在给他包扎。流云摘下兜帽，吃力地摆动船桨，安慰道：“不怕，我们一会儿往暗礁里走！”
　　划了一会儿，流云累坏了。密封舱是全合金制成，特别重，魔族小船虽然不会沉，但要前进，还得靠人工划动。周扬自告奋勇要接班，被玛利亚拦下了。
　　“我来吧。”玛利亚划动小船，朝气喘吁吁的流云道，“你带路。”
　　沿途接上了卫龙和柯雷，费列罗也上船了。几艘战舰被冰刃扎破，漏了气，再也没法停留在水底。更多的战舰正在驶来，天空上飞艇聚集，帕拉图最后打出一记寒冰风暴，海水凝结成冰块封住了追击的战舰，他在蜈蚣怪物的掩护下也成功上了船，急道：“回来！亚莉克希亚！”
　　伤痕累累的蜈蚣怪物这才化为一道红光消失不见了。
　　帕拉图摸摸兜，兜里是一粒塑料眼珠，那是亚莉克希亚藏身的地方。塑料眼珠晃了晃，仿佛告诉哥哥不必担心。
　　人都齐了，还差莫语和魅妖。他们俩躲在角落不知商量什么，直到莫语从兜里掏出一件东西，魅妖显得特别高兴。
　　似乎达成了协议，莫语朝黑船游来，魅妖化为一团黑雾朝另一个方向飘去，黑雾很快幻化成一只黑龙，黑龙背上还驮着艾克斯他们。如果仔细看，便能发现黑龙背上的人全是从龙背长出来的假人而已。
　　卫龙目瞪口呆，看着假冒的自己冲了出去。
　　战舰纷纷调头，灯光转向，假冒伪劣的黑龙很快飞出水面，不知往哪儿去了。
　　“快走！”莫语蹦上黑船，“从珊瑚礁那儿出去！”
　　流云奇道：“你给了多少钱？”
　　莫语道：“我没钱。”
　　流云惊道：“难道你把芯片给了他？！”
　　莫语点点头。
　　流云生气了，腾地站起，膝盖嘭一下撞到密封舱，满腔怒火全泄了个空，泪汪汪地捂着膝盖又坐下了。
　　莫语给他揉膝盖，轻声道：“芯片值钱，对于魔族来说是无价之宝，他要就给他呗。”
　　周扬一头雾水：“什么芯片？”
　　莫语道：“莉莉丝的大脑芯片。”
　　这回轮到费列罗腾地站起，脑袋嘭一下撞到岩块，他捂着脑袋眼冒金星：“芯片……啊！莉莉丝的芯片怎么可以随便给人啊？！”
　　莫语淡然道：“没事。”
　　费列罗急道：“怎么可能没事啊！你就不怕魔族利用芯片复制出另一个莉莉丝吗？！”
　　苏特一直听他们讨论，莉莉丝成神的关键果然是大脑里的芯片，那玩意估计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如果魔族得到芯片，也许可以复制一个莉莉丝……或者说，人造的神？”
　　“不可能。”莫语摇头道，“就算有芯片也无法制造出莉莉丝……没有灵魂的芯片仅仅是道具，毫无用处。”
　　苏特道：“莉莉丝复活后不是只剩下个脑袋，连身体也没有了吗？”
　　“呵，你知道得真多。”莫语承认道，“但你知不知道，莉莉丝的头颅，包括脑子，其实全是假的。”
　　众人惊了，全是假的？那统治不夜城的莉莉丝，岂不是傀儡般的人造人？
　　“可以说是人造人，但她不是傀儡，她有着自己的意志……莉莉丝的头颅只是容器，是她灵魂栖息的地方。”莫语道，“她脑子里的芯片，其实是粘合灵魂的道具而已。如今她的灵魂已经离开，芯片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流云疑惑道：“你从哪儿听来的？”
　　莫语道：“西利亚说的……其实我没见过他，但爆炸时候，他的声音非常清晰地响起，就像在我耳边说话似的……那时候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我在废墟里找到了那枚芯片……”
　　众人沉默了，只剩下玛利亚摇浆的声音，小黑船平稳前进，缓缓地在珊瑚礁里穿行，坐在船头的同事A道：“低头！”
　　众人连忙弯腰低头，小船钻进了狭窄的珊瑚洞中……卡住了。
　　密封舱抵在珊瑚礁上，小船动弹不得。
　　莫语只好跃下小船，用剑砍断拦路的珊瑚，走在前方给他们开路。珊瑚礁的范围很广，附近只有穿梭的鱼群。密封舱总是刮到周边的珊瑚礁，珊瑚礁碎了，密封舱依旧完好无损。艾克斯一脸淡定地躺在密封舱里，他什么都干不成，视线被固定在舱门的范围。周扬敲敲舱门，问他饿不饿，艾克斯听不见，分辨着周扬的口型，摇摇头。
　　周扬离开了视线范围，艾克斯看到贴着舱门划过的岩石，等过了孔洞，周扬又出现在舱门上方，还拿着一颗小珍珠给他看。不一会儿，周扬又离开了，视线里一片漆黑，应该进了岩洞。不知过了多久，黑暗褪去，视线豁然开朗。
　　小黑船成功驶离珊瑚礁，到达帝国的水域之外了。
　　小鱼儿成群结队地来来往往，艾克斯望着游来游去的小鱼有点儿犯困，迷迷糊糊之际听见了德古拉的声音……

　　S市，医院--
　　德古拉正在与医生说话。
　　医生打算换一种治疗方案，德古拉不同意。隔壁床的周扬就是换了方案后病情变得极不稳定，不仅心跳屡次停止，血压也时高时低。医生解释是内脏衰竭引起的变化，周扬已经昏迷很久，与植物人差不多了。
　　“德先生，要相信我们，相信医学，贵公子的病情比较稳定，治愈的希望很大！”
　　医生护士苦苦相劝，无奈德古拉就是不听，他守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连递过来的同意书看也不看，更不用说签字。他不签字，治疗就无法继续，只能用最基本的药物维持艾克斯的生命。
　　艾克斯并非普通人，普通的治疗当然无效，不管是怎么改变方案，艾克斯死不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醒。
　　德古拉天天来探望艾克斯，目睹隔壁的周扬一天一天地衰弱下去，抢救了几次后转进了特殊监护病房。如今周扬一个人在特殊病房，浑身连着管子，依赖机器维持呼吸和心跳。
　　周妈妈熬了一个通宵，等陈剑锋和吴棣来了才回去休息。偶尔忙不过来的时候德古拉还会帮忙跑腿，周妈妈实在太累了，这几天医生拿来好几份东西给周妈妈签字，德古拉不知道那是什么合约，每次签完周妈妈就仿佛虚脱了一般。
　　这一天深夜，德古拉睡不着，散步到监护病房门外时，看到阎先生站在观察窗外。
　　阎先生又高又壮，远远看去像是一面巨大的墙。他总是来探望周扬，应该是周扬的朋友。
　　“他快不行了。”阎先生道，“估计是这几天，他妈妈知道吗？”
　　德古拉点点头。周妈妈知道的，医生跟她说了，叫她做好心理准备。周扬的病情已经无力回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周妈妈并不糊涂，难过之余还得面对现实，她在医生的提醒下，开始准备周扬的后事了。
　　“窝滴仔仔也醒不来。”德古拉叹气。
　　阎先生拍拍他，像是安慰，又像是意有所指，说道：“不必担心，你的儿子不是普通人，不同他呀！”
　　德古拉总觉得阎先生话里有话，但自家儿子是半个吸血鬼，这个秘密只有他才知道。再说，在这边的世界别说吸血鬼，就连神魔鬼怪全都是迷信，没有人会相信的。
　　德古拉只当是阎先生的一句祝福，并没有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