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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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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文谕搬回了学校,夏子悉也不再主动去找他,他们之间的一切感情和过往都不留余地地被两人无形的沉默割断了,似乎再没有以后。
夏子悉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小鬼,没有莫文谕就一无所有一无是处的小鬼。
即使夏子悉在酒吧里工作到再晚,甚至好几天夜不归宿,期待中的莫文谕也没有出现。没有像上次那样到酒吧找他,更不会低声请求他去上课,莫文谕再也不会管夏子悉。
这次是真的要被抛弃了吗?
小时候,大人们都不喜欢他,周围的小孩子都疏远他。在孤儿院里,也没有人愿意带他一起玩,他们都躲着他。那些人嘴上说怕他,其实他心里明白,他们只是讨厌他,看不起他。
只有莫文谕愿意陪在他身边,愿意牵他的手,真诚地对他笑,还说要保护他,帮他把欺负他的那些人赶走。
夏子悉下定决心要永远和莫文渝在一起,不会让任何人抢走莫文谕,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莫文谕。所以他要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不让任何人敢打莫文谕的注意,也不让任何人过分接近莫文谕。他时时刻刻跟在莫文谕的身边,其实只是害怕,在莫文谕的心中有比自己更重要的存在。
他硬是抢了别人的座位,告诉老师说,不和莫文谕坐在一起就无法学习。
除了大学,他一直坐在离莫文谕最近的位置,别人都说他们比亲兄弟还亲。夏子悉可不想和莫文谕做什么亲兄弟,他只想成为莫文谕身边最特别的人。比如,只有夏子悉才能和莫文谕睡在同一张床上,只有夏子悉才能从背后紧紧地拥抱莫文谕,只有夏子悉明知道莫文谕很怕痒却故意在他耳边说话,趁机在他身上胡挠。
越是被纵容,想要的就越多。
爱和被爱,到底是谁的错。
是自己触犯了底线,他才会那么决绝,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可是夏子悉不甘心,没有莫文谕,夏子悉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他给莫文谕打电话,已经数不清打过多少次,可是莫文谕始终没有接。他只好发短信告诉莫文谕,无论如何都想要见他一面跟他道歉,好好谈谈,可莫文谕一句也没有回。你可以不接受我,但绝对不要丢下我。从没有这么卑微,这么无助。
夏子悉只好主动去找莫文谕,躲在墙角,悄悄跟在他的身后。没有莫文谕的允许,夏子悉不敢也没有勇气出现在莫文谕面前。
看着手机屏幕上一条条发出去的短信,夏子悉多希望突然出现一条回复,哪怕只是空白的也好,那样的话至少能够多一分勇气去面对莫文谕。
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一个哪怕是借口的理由,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个从不在乎原则地夏子悉。
莫文谕知道从某天开始,就一直有个视线跟着他,只是假装没有察觉。夏子悉现在还在自己身边,没有像上次那样消失,这样就好。
莫文谕当夏子悉只是一时冲动,再过一段时间等双方都冷静下来,一切就会回到原点。
手机里几十条已读短信,他每天都会看好几遍。再过段时间,直到夏子悉恢复理智,直到自己不再无措。
可是莫文谕没有想过,夏子悉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从你身边彻底消失,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
酒吧没有他的主场,教室再也不见他上课。他的身后也再没有一个人偷偷地跟着。
起初,莫文谕以为他或许有事要忙,可是后来连续几天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开始担心以前的事情是不是又发生了。
莫文谕开始走夏子悉走过的每个角落,开始时不时回头,希望撞见夏子悉出现在自己身后。
莫文谕开始主动找他,酒吧、房东、宿舍、同学,甚至老师,都没有夏子悉的任何消息。什么都没有交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子悉,你到底在哪儿,到底去哪儿了。
他回短信,打电话,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翻看手机里一条条短信,道歉,恳求,解释,却没有一条是关于离开。
我不该视而不见,不该不接电话,不该搬走留下他一个人,一开始就不该说那些话。
他现在在干些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会不会想不开?臭小子,为什么这么任性。
不会,绝对不会,是我想太多了。为了这种事情,开什么玩笑。
学生会议上他无暇判断,任其他人争论。课堂上他呆呆望着窗外,完全不顾老师的提问。他没有心情再探讨什么学术问题,只幻想着夏子悉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像以前一样双手挽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说话。
他是学法律的,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一想到杳无音讯的夏子悉,他冷静不了。难道他真的就这样走了吗?至少让我知道他是平安的。
身上没钱,手机没电,脚下是哪儿都不知道。我是在自讨苦吃吗?夏子悉自嘲道。
那天他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是一味地想要离开。不知坐了多久的车,也不知走了多少条巷,直到累了,便在有酒的地方喝酒,把自己灌醉。
那时他真的下定决心再也不会让自己喝醉,可是现在,遵守约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任凭自己如何自暴自弃,也不会有人关心。
在没有人能管我了,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忘了莫文谕。
服务员拉他,拍打他,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话。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一个劲地喝,喝到不省人事。
他们怕他再喝下去会出事,不给他酒,用水打发他。他一喝便把瓶子狠狠网地上摔。
“这是水,你以为老子没喝过酒吗?”
“把你们店里的酒统统拿来,老子今天不醉不归。”
他掏自己的衣口,上下摸索,却什么都没有掏出来。直接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瓶酒,大口大口地吞进肚子里。
这是一家饭店,不是酒吧。店里的客人看到这种情况纷纷结账离开,最后只剩下夏子悉一个人还在不停地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