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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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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专业不同,也不在同一个学院,不像从前那样扭头就可以见面。
夏子悉很委屈很不服气,更让他气不过的是,莫文谕见到自己时总是不冷不热,丝毫没有表现出难得见面的期待和激动,而自己却控制不住地振奋。这样的关系持续越长,夏子悉越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傻乎乎地起劲。
律师是莫文谕的梦想,他认真地学习每一门课,抓住各种机会向有资历的老师请教。他当了学生会主席,看各类文件,安排学生活动,事无巨细。他总是丢下夏子悉一个人。
夏子悉做梦的时候都会骂莫文谕,书呆子,一点也不关心老子,傻子,笨蛋,老子再也不想理你了。其实他可以骂得更狠一点,可是那些话如果是对莫文谕,他怎么也骂不出口。
莫文谕出去庆祝是和学生会的同事,莫文谕参加聚餐是和同班同学,莫文谕讨论问题是和研讨会的同好。和他谈人生理想的是专业教授,就连他看的节目都是法制类。他们两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
夏子悉只能干生气,在心里诅咒,发狠地瞪莫文谕。
那段时间夏子悉疯狂听歌,走路听歌,上课听歌,跑步听歌,吃饭听歌,睡觉听歌,在公交上听歌。他的耳朵里塞着白色耳机,双手永远插在裤袋里。
有人找夏子悉一起吃饭,一起出游,他却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宁愿一个人。在人群里无聊,不如一个人无聊。在人群里孤独,不如一个人孤独。
曾经的夏子悉也喜欢热闹,他把莫文谕拉出学校,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去K歌,去网吧,去溜冰,不管走到哪里莫文谕都陪在他身边。
或许是习惯了和莫文谕并行的感觉,当莫文谕不在的时候他感觉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实在无聊,夏子悉开始去转转图书馆,想起莫文谕一边看书一边做笔记的模样,他焦躁地合上书本。
有一天夏子悉从图书馆的楼梯经过,正好看到某琴行招生,于是向同学借钱买了一把吉他。第一次触碰琴弦的那一瞬间,他萌生了一个念头,学一首曲子弹给莫文谕听。再为他写一首歌,作一支曲送给莫文谕作生日礼物。
在他打算把自己学吉他的事告诉莫文谕时,莫文谕一声“正忙,等会儿再说”就把电话给挂了,于是他生气地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再也没有提起有关学吉他的任何事情。
朋友给夏子悉介绍了一份酒吧的工作,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但是薪水不低。白天练习吉他,晚上在酒吧打工,繁忙地生活可以暂时忘记莫文谕。
弹吉他的事让酒吧的老板知道了,老板便让他每天晚上弹吉他助兴,没想到反响还不错。他开始试着弹唱,清亮略带沙哑的声线,风格多样的弹奏方式,获得越来越多的认可和喜爱。他的手机里又多了一些歌,而他也喜欢上了唱歌。
大三那年,夏子悉获得了校园歌手大赛第一名,作为学生会会长的莫文谕当然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首先是震惊,然后欣然一笑。
莫文谕又揉了揉夏子悉的头发,说:“小鬼,你终于长大了。”
夏子悉又瞪了一眼,“我不是小鬼,我现在是歌手大赛冠军!”
莫文谕露出了久违的温柔的笑容,夏子悉很久没见过莫文谕的笑容,如果能像从前一样,每天都看到这种笑容该有多好。
“嘿,我们去外面租房子,一起搬出去住吧?”
莫文谕意外地看着夏子悉,学校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出去。
“别开完笑了,我们哪里有钱租房。”
“你忘了我有奖金吗?我已经打听过了,普通的住房还是租得起的,也不比学校贵多少。万一钱不够的话,我就出去打工,肯定没问题。”
和莫文谕住在一起,回到以前的日子,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虽然白天在不同的地方上不同的课,做不同的事,但是晚上他们还是会回到同一个彼此相守地方。
这个念头在夏子悉得知歌手大赛的胜出者可以得到不菲的奖金后渐渐变得强烈,直到他在领奖台上意外看到莫文谕为自己鼓掌,夏子悉下定决心一定要告诉莫文谕,作为惊喜告诉他。
“子悉,你真的想搬到学校外面住吗?如果想的话你就搬吧,不用为我考虑。”
“我们一起?”一个人搬有什么意义。
夏子悉有些失落还有些失望,他以为莫文谕会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以为莫文谕会不假思索的答应。出乎意料的回应导致夏子悉的脚步无法前进,他想表现得强硬一点,可是又不想莫文谕因为勉强才答应自己。
“……”
莫文谕察觉到夏子悉有些不悦,又解释道:“学生会有很多事情要忙,住在学校对我来说比较方便。”
又是学生会,学生会有那么重要吗?
“如果没有学生会,你就能和我一起搬出去吗?”夏子悉以为学生会是莫文谕找的借口。
“啊?”
“没什么。”反正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在乎,是我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算了,不搬了。”
夏子悉不敢抬头让对方发现自己异样的表情,就只好加快脚步穿过莫文谕走在前面。
第二天,莫文谕出于愧疚向夏子悉道歉,一遍一遍地解释不方便搬出去的原因,一遍一遍地强调对夏子悉想搬出去没有任何异议。在夏子悉看来,这些话反而是在说明莫文谕对自己的不在意,什么都不在意的莫文谕让夏子悉更失望。
莫文谕和他一起去爬山,一起去吃饭,甚至还给他买了一双球鞋。莫文谕一直把夏子悉当做需要照顾的弟弟,从来没有变过。
夏子悉以前是很喜欢打球,可是学了吉他以后他就很少碰篮球了,这些莫文谕一点儿都不知情。
莫文谕一遍一遍地摸夏子悉的头,夏子悉则一遍一遍地打莫文谕的手,说:“把你的爪子拿开!”莫文谕却爽朗得笑了,完全当对方是小孩子闹别扭。
上大学以来,莫文谕第一次寸步不离地陪着夏子悉,夏子悉明明应该高兴得不得了,可是这一整天他都皱着眉头,情绪低落。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再是他稍微一个笑容就可以让所有事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