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石的秘密》吾棽

2、初遇月光石

　　念甄看着南怀的车离开，职业装换成了一席黑色长裙，脖子上空空，念甄随手拿起一串项链，简单的铂金链子串着一颗月光石，透白的石头上有着泛光的纹路，好似洒满地面的月光，晶莹剔透。她时常不自觉的拿起这串项链，看似随意，实则是掩不住内心的喜欢。
　　月光石是她和纪凡大肆毕业旅行在丽江寻来的。那家店叫“杜尚是个女人”，丽江有许多这样文艺气息的店，譬如“风起前的相遇”，譬如“转角”，念甄总觉得有种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牵强般的文艺。然而名字里主谓宾一个不落的确实少见。念甄想，店主一定是个女子，进去一看，才发现，是个男子，很率性的留着不长不短的胡子，衣服宽松肥大却又不失整洁。念甄无法判断男子的年龄，只觉得是个经历颇多的人。
　　男子并未在意她和纪凡的踏入，甚至于都懒得抬头，专心的雕刻着手里的木头。这里与其说是个店铺，不如说是个展览馆。一分为二，左边是卖品区，各种抽象的木雕，看着专心雕刻的男子，想必都是出自他手。右边明确写着非卖品，摆放了男子去往世界各地搜罗来的稀奇古怪的物品，每一个物品旁，都有手写的介绍，有的是买来的，有的是捡来的，有的甚至是偷来的。念甄边欣赏着这些收藏品，边偷偷地观察着男子。突然，她看到了这颗月光石，竟嵌在一颗骷髅头的嘴巴里，冒着微弱又坚定的光。
　　“纪凡，你看，那颗石头！”
　　纪凡顺着念甄指的方向看去，再看看念甄发亮的眼睛，他便明白，她很喜欢这颗石头。他伸手试图想要把石头拿出，却发现卡的很紧。纪凡怕弄坏，只好作罢，问男子。
　　“老板，这颗石头怎么卖？”
　　“你们不识字吗？非卖品。”男子仍未抬头。
　　“我们诚心想要，你说个价吧，多少钱都行。”纪凡坚持。
　　男子不再回应，念甄想这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以他的态度，店里的木雕生意怎能红火。
　　“我们不买，你也不用卖，你送我如何？”念甄心血来潮，想要激他抬头，好看看他的长相。
　　男子果然抬头，打量了一番念甄，低头的同时瞥了一眼纪凡：“我为什么要送你？”
　　“你把这些东西从各地带回来，无非就是想给他们找个主人，或许我就是这个月光石的主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他们的主人？”
　　“你自己写的啊，偷匕首，只为找寻匕首真正的主人。”念甄拿起匕首旁边的纸张，念道。
　　“你如何证明你就是月光石的主人？”
　　“我想你当初带骷髅头回来，只是为了把这个月光石带回来，因为你拿不下来，又怕损坏了石头，就像他一样，”念甄边说边看看纪凡，朝他眨眨眼睛：“但是我有办法把它拿下来。”
　　念甄话音未落，左手轻轻敲敲骷髅头的顶端，果然月光石乖乖的掉落她的右手。“瞧，它是我的了。”念甄得意的朝着男子笑,其实分明是骷髅头的一片碎片滑落。
　　男子显然懒得理会念甄的雕虫小技，但也不戳穿她，故意为难道：“你拿走可以，他得留下。”
　　“他，你说纪凡？以石换人？怎么可能。”念甄迅速的挽着纪凡的胳膊，生怕纪凡被抢了去。
　　“那我就没办法了，这可是你自己不愿换的。”
　　“你！”念甄又恼又火，却又自知理亏，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月光石，满是遗憾的拉着纪凡离开。

　　毕业季，学校的广播里播放着小虎队的《祝你一路顺风》，就连路旁的树叶都片片飘曳着忧伤。离别是相逢后不变的主题。
　　“纪凡，丽江行我很开心，虽然月光石是一个小小的遗憾，但是人生就是一场旅行，遗憾原本就无处不在。”
　　“瞧，我们的小念甄又在感伤了。”
　　“纪凡，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毕业旅行吗？”
　　“因为你想纪念我们即将逝去的大学生活啊。”
　　“还有我们即将逝去的爱情。”
　　“你什么意思？”纪凡突然变得严肃。
　　“纪凡，我很庆幸大学四年有你在我身边，可是，你马上要去美国，我们将会有不同的生活，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朋友，我不愿成为你的羁绊，我们的爱情，与其被遥远的距离消耗殆尽，不如有一个美好的结束。”
　　“我可以随时回来啊，或者，或者放弃美国的offer。”
　　“纪凡，我说了，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羁绊，尤其是你。”
　　“去美国读书不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可以留下来，去工作，我们的爱情会一如既往，你要相信我。何况谁说人生一定要有遗憾，丽江行没有任何遗憾。”纪凡边说边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看看。”
　　念甄惊呆了，竟是在丽江的那颗月光石，在月光下更显剔透。
　　“你怎么拿到的？那个怪人怎舍得给你？”
　　“你喜欢的，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帮你拿到。”
　　“你怎么拿到的，钱吗？你出了多少钱？不，不会，他要的不是钱。”念甄絮絮叨叨，突然眼光停在了纪凡的脖颈上，“你的怀表，你的怀表呢？你把怀表换给了他？”
　　纪凡不置可否。
　　“怎么可以，你不是说怀表是你母亲留给你唯一的东西，怀表里不是还有你母亲的照片？”念甄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分手，在去丽江之前她就想好了，原本坚定无比，却在一瞬间坍塌。
　　“我从出生便没有亲人，在这个世上，你最重要。”
　　纪凡很少提及家人，念甄只知道纪凡没有母亲，纪凡的父亲应该并非普通人，念甄亲眼看到过有司机来接他。但他好似与父亲的关系并不是很和睦。念甄从不问及纪凡的家人，因为她知道，那是他的伤，很深，她不愿让他痛。她觉得，高傲只是纪凡拿来掩饰孤寂的武器，如若她再离开他，那他，就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了。
　　念甄望着纪凡，满眼泪光，她很不舍，也很不忍。
　　纪凡将念甄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很用力很用力，好似稍一放松，念甄就会消失。“永不分开，好吗？”
　　念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