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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东窗事发(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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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饭桌上的梁景琛的嘴角不经意地提了起来,程漫和许静相视一笑,他们都坑娃行动正式开始了。
梁诗低垂着脑袋,等待着迎接想象中的狂风暴雨,怎奈三个长辈全都不按剧本走,她等了半天还是一室安静。良久,陆亦柯捂着大腿皱着眉头站起来,说话的声音还有些疼得不自然,“妈,你不是知道了这件事才找我们来三堂会审的么?”
梁诗被他一席话弄得恍然大悟!
可不就是他说的那样?来的时候不就说了“妈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么,怎么一进门倒是被他们吓得把这茬给忘了?她哀怨的抬头看着前婆婆,果然对方一脸的死不承认,“哼,我要是自己不发现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这个死老婆子了?”
梁诗不甘心地撇撇嘴,为老不尊。明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还逼问她什么时候能抱上大胖孙子。这不是故意看她笑话嘛!她气鼓鼓地坐到饭桌旁的凳子上,顺手夹了个韭菜盒子放进碗里打算开吃,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气急败坏。
谁知,梁景琛正在饭桌上等着她呢,她一动筷,梁景琛就撂了饭碗狠狠地拍了一下饭桌,一桌子的碗筷都小跳了一下,在乒呤乓啷落回桌子上,那韭菜盒子自然也还没来得及安全着陆,就被吓得弹了出来掉在地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梁景琛气得身子都有些发抖了,“大人还没讲完话呢,谁许你吃饭了!给我去那边站着去!”梁诗吓得猛地一后退,椅子都被撞得倒下了。她哆哆嗦嗦地弯腰转身将椅子扶起来放好,乖乖地按着梁景琛指的方向去站着了。
梁诗从小到大对程漫是不怎么害怕的,对梁景琛说不上避如蛇蝎但也是敬畏的。梁景琛此人,平日里都跟你乐乐呵呵的,不怎么发脾气,人家都说他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但是对自家女儿可是一点温柔都没有了,梁诗还记得小的时候她经常跑去别的小朋友家里蹭饭吃,每回被捉到了回家都是一顿胖揍。
程漫和许静显然也没想到梁景琛突然动了这么大的气。她们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劝说,只能咬着耳朵埋怨他戏演过了。
梁景琛抬着手,远远地指着梁诗的脑门,“结婚之前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对待丈夫要始终如一绝不二心,夫妻之间要和睦相处相敬如宾!你看看你都做到哪样了!啊?”
梁景琛忍着这口气已经有一阵子了,当初梁诗告诉他离婚了的时候,要不是程漫拦着还跟她站在统一战线,他非打断她的腿不可!当初不听劝非要结婚他就不同意,老朋友们都劝他,说什么这女婿条件也不错,学历又高,连模样都生得不错,最难能可贵的是女儿喜欢,不能坏了他们姻缘!好,他同意了婚事。结果呢?才三年的功夫就离婚了!
“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你看看以后谁还敢要你!”梁景琛最后实在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梁诗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又怎么不知道父亲的一番苦心?当初结婚是她不顾梁景琛的反对,一意孤行。后来又是她自己太过任性,非要试试梁景琛对自己有几分真心,却忘了感情是最经不起试探的。离了婚以后,她一直尝着自己种的因所结出的果。所有后悔的眼泪,都只能一个人往肚里咽。
一千一万个抱歉,到了嘴边都化成了一句软弱无力的“爸……”。
陆亦柯也是第一次看见梁景琛发脾气,平时这个岳父见到自己总是黑着脸,却也是看在梁诗的面子上没给过他难堪。他苦笑了一下,梁景琛明面儿上是在说梁诗,说到底只是一招指桑骂槐,在数落他的不是。
“我要!”回答掷地有声。
梁诗原本咬着下唇默默忍受父亲的责难,也在哀悼自己以后却是不大容易嫁的出去的事实。猛地被陆亦柯的声音吓到,蓦地抬头发现他用一种自己可能永远也读不懂的看神在看她。
“你拿什么要她!”梁景琛顺势把矛头转向陆亦柯,终于把演练了一下午的台词给用上了。他虽然一直看这个女婿不大顺眼,但是平心而论他确实是不错的。前两年在外做声音积累了不少资产,现在不跑商了,安安静静地在大学里当个教授,领着一份固定的薪水,小两口子日后若是还能在一起,即使不能大富大贵也能过得殷实稳定。
陆亦柯没有说话,他低头沉思了很久,走到梁景琛身边,悄悄对他耳语几句。梁诗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是看着父亲脸色变化无常,想必也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的。
他们耳语了很久,期间几次梁景琛都粗了脖子,终于还是被梁景琛安抚住了。
不知道陆亦柯对梁景琛许诺了什么,还是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梁景琛最终狠狠地瞪了陆亦柯一眼,冷哼一声傲娇地进了书房,再也没出来。许静悬着一晚上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若干年后,梁诗窝在梁景琛的怀里寻了个极舒服的姿势问他,他也只是摇摇头,用修长的手指挑开梁诗衬衫的上面三颗纽扣,用行动堵住了梁诗不依不挠的逼问。然后梁诗在云端徘徊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他咬着她的心口说:“用心换你,够不够?”
梁景琛进了屋,梁诗就知道父亲这关算是在陆亦柯的保护下安全过关。接下来的两关……梁诗心虚的看看程漫,梁诗记得当初跟程漫逼问她离婚原因的时候,她把“不行”当做了借口,如今要是这个坑女的妈妈提起这茬要她日后还怎么做人啊?
不过显然,程漫了解自己的女儿,比梁诗了解自己的母亲要了解的多得多了。她妖娆地对着梁诗一笑,梁诗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
“亦柯啊,我听诗诗说你不肯跟她睡?”这里的“睡”,大家都明白是那种该做的不该做的一律都做了的睡,简直要多直接有多直接,直接得连明知她要说什么的许静都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反观两位小辈就没那么幸运了。梁诗吓得被地上的地毯绊了一下,没站稳,晃了好几晃才险险地站住脚跟。而陆亦柯就更狼狈了,他刚解决了岳父这个BOSS,正吃两口小菜庆祝庆祝,盛了碗汤准备喝两口润润嗓子再战两个回合,谁知一口汤刚喝进嘴里就听见了岳母大人的惊世言论,整整一口汤“噗——”的一下喷得满桌子都是。
“怎么,听亲家母说你十二三岁就开始自己洗内裤了,难道不是?”
……
一室寂静,只有陆亦柯完全停不下来的咳嗽声。
梁诗此时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本来以为只有自己有这种深坑一样的妈,没想到陆亦柯也有个分分钟卖儿子的妈。她一边在心里同情着陆亦柯,一边暗自唾弃他,既然身体健康还能忍住不碰她,这是在侮辱她的身材和魅力么!
许静的心理活动是十分矛盾的。一个小人告诉她,你选对了队友真是棒棒哒!简直神助攻啊!一个小人告诉她,卖人者人恒卖之,这就是分分钟卖队友的猪队友!
陆亦柯还在持之以恒地咳着,仿佛能咳到世界末日海枯石烂。
“别装了,再咳下去喉结都要咳出来了。”程漫看看时间,五分钟了,他也不仅能忍还挺能咳。
碰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队友,陆亦柯是真的束手无策毫无招架能力。不过好在他的应变能力也是一等一的,眼见被拆穿,索性也就不再用咳嗽演示尴尬了,他直起腰杆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道:“我自制能力一向都好。”
许静点点头,这个她作证。陆亦柯念书的时候也就有异于常人的自制力,常常令她这个大人自愧不如,那时候母子两人都迷上了同一部电视剧,每次她看得无法自拔忘记催促陆亦柯去学习的时候,每回都是陆亦柯自动自发地离开电视机去看书学习的。
“那你对诗诗一点冲动都没有?”梁诗两眼一黑,在心里默默祈祷母上大人不要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了。然后,身体却很诚实地往陆亦柯的方向靠了靠,方便更清楚地听见他的回答。
一直偷偷观察梁诗的陆亦柯怎么会没发现她的小动作?他装作不经意地样子往远离梁诗的方向挪了挪,吓得梁诗停住脚步,改用类似于蠕动的方式悄然靠近。陆亦柯好笑地挑挑眉,然后站起来走到程漫旁边,用不轻不重的正好能让屋里人都正好能听见的声音说:“怎么没有?”
程漫这就不懂了,“那你一直不碰她?”
“我在等她长大。”
梁诗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自动脑补为“我在等她胸部长大”,倏地红了脸。
“诗诗,你怎么看?”
梁诗没想到程漫会突然向自己发问,抬起还盯着自己的胸的眼神看向陆亦柯:“我够大了,你不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