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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3-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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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木兰的回归,彻底从冥王手中解救了赵吏。阿茶大人遗憾得很,这几天远远没过够。
比如那个送走俩兄弟的晚上,后半夜发生的事,赵吏去接了个将死之人,魂魄正处于半离体的时候,赵吏在外头等着。冥王审视他半天,问他是不是快忘记上次休息的时间了。赵吏凝视思考会,没有答案。冥王“啪”一手刀敲晕他,叫来俩阴差看守把人弄回去,顺便亲自去渡魂玩。冥王玩得开心,强制赵吏睡了三天三夜,睡的赵吏骨头发酸,隔天归位渡魂明显不在状态,间接导致他脾气烂,一张吓死人不偿命的黑脸生生吓哭了几个游行中被乱枪打死的学生。
鬼们在审判时对判官告状,赵吏刚巧在边上旁听,甩给他们一句“冥王惹的我有事找她”,丝毫不把判官放眼里。当时判官就暗恨,你等着,总有一天审到你求爷爷告奶奶!这个美好愿望没多久就实现了,可能版本有些出入。
这要从木兰归队,给他带来的故事说起,那是木兰在战场上遇到的。木兰一个几百年来见惯生死的人,自认最寡情,但她偏偏插手救了两个人,原因说出来俗套,简单点,感同身受思友念旧了。救呢,只是渡了两口气,微薄,足以吊命,再有意让友军发现他们,把他们从死人堆里刨出来送进医院。
这等于改了命数,干扰天意。赵吏安慰她: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怎知不是天意呢?
天意恐怕不这么认为,木兰被带到审判室,接受审讯。私自改人命数按律当罚摆渡人堕入轮回,原模原样死几次。
“我是木兰的保人,木兰犯错自然由我承担后果。”赵吏说。
审讯摆渡人通常没冥王什么事,但是涉及到个别有威望的,冥王身为雇主总要出面,更何况当前局势,一触即发。
赵吏枪在手,周围阴差不敢上前。木兰抓着赵吏的胳膊,“吏哥哥,我认罚的。”
冥王一现身,阴差们齐刷刷跪下,木兰顺势拽了赵吏一把,赵吏梗着脖子,停顿几秒才随着木兰一起跪下。冥王脸色沉沉,“阳间新新社会闹革命,赵吏,你也要革命?那告诉我,你要革谁的命。”
“赵吏不革命。赵吏只是希望冥王重罚木兰,以儆效尤!”
阿茶知道他有后话,便引他继续说,“然后呢?”
“我主阿茶按律惩处木兰,而赵吏是木兰的保人,处罚自当由赵吏领受。”
“好啊,满足你。”
赵吏微愣,有点太容易了。
“木兰,我先扣你十年摆渡人的薪水,再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你随便挑几层吧,刑期35天。”
战争时期,用人紧张,罚个几十年成本太高。
木兰垂首领罚。
冥王看向赵吏,“你,35天里一步不许离开,看着木兰受刑。”冥王走下审判席,拎着赵吏的领子把人扯起来,“我想你忘了,当初你一时心软救回木兰,木兰因你受到的责罚持续百年。但我喜欢木兰,她比你听话的多。可惜她信任你,你影响了她。如果冥界都像你这样,那我改行和佛祖抢生意吧。”
所以罚的不是木兰,是赵吏。
“赵吏!赵吏!”夏冬青使劲推搡着床上那坨摆渡人,直到摆渡人顶着眼罩一巴掌打他身上。
“有病吧你!这才几点啊!你大爷要睡美容觉懂不懂?!”赵吏气恼,过会缓口气低声嘟囔,“醒了好……不用去刀山再走一遍……”
赵吏仰躺着听夏冬青絮絮叨叨讲他的宿管阿姨,偶尔补两句解释,实在忍无可忍了,抄起枕头底的枪威胁他,夏冬青迅速窜逃,碰掉了床头柜上的台灯。赵吏再无睡意,梦里回到那个混乱的年代,一些旧事涌起,那时候冥王对他……
木兰那件事的最后,其实是不了了之的。
处刑时,阴差端着两杯药剂等着木兰喝。木兰眼中满满的歉意,“吏哥哥,你别看我,35天很快就过去了。”
赵吏张开手臂,笑着看她,木兰也用笑脸回应,她扑进赵吏怀里,赵吏抚摸她的长发,说道:“妹子,是哥哥连累的你。”
“吏哥哥,你教会了木兰遵从本心,木兰不后悔。”
“好。”赵吏欣慰,“好!”
木兰离开他的怀抱,转身取药水。赵吏就在这时出手,用灵力击晕木兰,伸手接住木兰软倒的身体,又用灵力封住她神识。
阴差有点懵。
赵吏只取过蓝色的那杯仰头饮下,药剂随着喉头滚动滑落胃里,泛着幽光的药融入血管、神经、肌肉,灵力仿佛被吸入一个空洞,很快从身体抽离。九百年前他经历过,时间太久,感觉变得陌生。
赵吏决绝跳进刀山。
摆渡人没有灵魂,过十八层地狱需要两杯药剂同时服下,蓝色抑制体内灵力,以防受刑人用灵力抵抗。银色助□□重塑,加速恢复受损的肉身。
阴差彻底懵逼。
14
拜梦里的旧事所赐,赵吏连着几天没去地府报道,心神不宁。记得当时冥王大发雷霆,掰着他下巴硬是把银色药剂灌进去,灌了三倍的量,接着延长刑期。刑满,冥王如约扔他去国外,期间十年,赵吏没见过阿茶。
“赵吏,你整天待在家不出去,迟早长蘑菇的。”夏冬青说,“我今天晚上夜班,你跟我去酒吧吧。”
“我要追电视剧。”
“别胡扯,谁追电视剧挑个体育频道看一晚上啊?你怎么突然画风变了?”
赵吏颓废地叹息一声,“我右眼皮跳跳跳,跳两天了,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你们摆渡人也有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
“废话。”
夏冬青央求,“那你送我去行不行?打车好贵的,而且我晚上遇到鬼怎么办?”
“你丫是把我当司机吧!”
司机开车驾着夏大爷任劳任怨送到酒吧门口,耐不住大爷诱惑,到底还是答应午夜一起回去。
有段时间没来酒吧了,赵吏趴在吧台上,没精打采。夏冬青调酒之余,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身材妖娆的女人企图搭话赵吏,三个被微笑送走,一个被眼神制止。夏冬青忍不住问他,“那个女的是药吗?”
“没错,但我今天没心情。”
夏冬青多看了那女人几眼,她确实比舞池中的其他女性更加美丽,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
“回神啦!”赵吏在他眼前挥挥手指,“有客人等着酒呢,还有空关心别人。”
赵吏趴回自己的位置,继续神游。
酒吧里各式各样人都有,夏冬青很快注意到一个蓝眼睛的外国人径直往吧台这走,脑子里过一遍最佳打招呼的句式,笑脸相迎。
“Hel………”
“来杯威士忌,谢谢。”
“卧槽!”
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夏冬青一句问好被外国人用中文抢白,接着看到赵吏反应极大,差点从吧台上跌下去。
下一幕,夏冬青深刻觉得自己会被灭口,一定会被灭口。外国人环抱着赵吏的肩膀,吧唧一声亲在赵吏侧脸,紧贴着嘴角,外国人还想再补一口直接盖在赵吏嘴唇上,赵吏出手如电,等夏冬青看清,赵吏的枪口抵着外国人的下巴颏,语气嘶嘶发出凉气,“想死吗?”
外国人举起双手,“亲爱的好久不见,我想你。”
“赵吏!快把枪收起来!”夏冬青急道。
“我就说我没事不会眼皮跳,果然是因为你。”赵吏收枪,“谁允许你入境的?”
“当然是茶茶美人。她还是那么美,那么女王,我真想和你换个上司,我那个又老又丑又没情趣。”凯瑞说后一句时,对夏冬青做个鬼脸。夏冬青回以尴尬的笑,凯瑞转向赵吏,“噢,吏吏,你比60年前更美味了。”
夏冬青被口水呛了一下。
赵吏甚是嫌弃他,“来干嘛?”
“吏吏你伤了我的心,我不远万里追你到中国,你难道不请我去家里坐坐吗?”
“在这等我,我去找冥王。再说一句,我现在是休假期间,有麻烦找他。”
夏冬青看看赵吏手指着自己,再看看凯瑞,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夏冬青,现在代理本区的摆渡工作。”
凯瑞和他握手,故意捏着他的手多按了几次,“手感不错,小帅哥你是吏吏的couple吗?要不要跟我?我有把酷炫的镰刀,比赵吏的枪大的多。”
“……谢了,我有女朋友。”
“那真是太遗憾了。”
赵吏规规矩矩等在冥殿外,阿茶的秘书说,冥王在泡澡。赵吏翻个白眼毫不掩饰,“你知道死神来了吗?”
秘书奇怪地瞥他一眼,“死神来了7还没上映。”
“……”赵吏抽着嘴角,“我是说外国的死神,来了,在我的辖区。”
秘书耸耸肩不置可否,微侧了头静待一会,应是冥王传命令了。
“大人说你可以去浴池找她。”
赵吏望望天上血红的月亮,惨白的云片,顿觉前路坎坷。
冥王阿茶大大方方躺在浴池里,脖颈以下浸在花瓣中,湿热的雾气有些迷眼,赵吏目不斜视。
“死神的事吗?”阿茶的声音不似往日冷硬,水里很舒服,舒服到说话都显多余。
“茶茶大人,我现在还休着假呢,死神的事咱换其他辖区吧?”
“你和他关系最好,合作无间。以为我不知道?”
赵吏想起国外那十年。
“你在哪里,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你看不见我,不代表我没有看你。”
那十年,赵吏没看到冥王,冥王却时刻关注他,赵吏知道了。
但话说回来,他实在不想趟这浑水,死神凯瑞的扫把星程度比夏冬青有过之而无不及。凯瑞亲自来,事儿肯定小不了。好好的假期,三天两头不安生。
“把我衣服拿来。”阿茶吩咐。
环视四周,赵吏锁定大红长袍。阿茶缓缓走出水面,背对着赵吏,露出□□的纤细腰肢。赵吏展开长袍,紧走几步赶上阿茶的脚步,将长袍轻轻披裹在她身上。
长袍及地,阿茶也懒得扶。赵吏手不敢松,眼睛稍稍往前瞄就可以看到阿茶雪白光裸的前胸,手上加了些力道把长袍裹得更严实。
“我主阿茶。”
冥王侧首,赵吏停步顺势揽了她的腰,箍住阿茶腰身,拿着长袍中间的宽带从后边绕到前腹,于腰侧打个蝴蝶结。赵吏的鼻息划过阿茶颈项,气声起伏,“女王大人……这个假期,下次补给我吧。”
“完成任务再来谈,记住,我们的利益为重。”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