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无我》阮生发

7、渺小的心愿

　　我现在白天坐大巴去第六部被研究，拿点死工资，下午回来买些跳跳糖。

　　王医生说我自从搬来这边后，人格数据稳定了许多。我说王医生你怎么一次都没给我做过别的体检，他说为什么要为难一个他一个心理医生。不为什么，我的制服在变化，很难说肉眼有什么区别，但本来笔挺的衣襟两侧多了一些暗纹，虽然看起来倒也不违和。

　　“张姐，你笑啥子？”

　　“你再把你的猜测说一遍？”

　　“我说，我恐怕是个天使，”我拨动着衣服那越长越长的暗银纹路，“这不是一对儿翅杆是啥子？”

　　“你，你再说一遍？”张大姐笑得恨不得大腿都拍红了。

　　我不甘愿了，“把今天的工资拿给我，我要下班了。”这个班上得不值，说好研究我，怎么还嘲笑我，“你再笑，得加钱！”

　　“好嘛，好嘛，不笑了，说个正事，具体情况我不能透露，但是你要注意近期可能会有更高风险进怪谈世界。可以提前做准备了。”

　　我顿了顿，“常人进出怪谈世界随机性更大。这件事，是不是和薛明有关？”

　　张姐清了下嗓子，“能说的我已经告知你了，作准备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解军官。”

　　“那天把我提溜回去那个女军官？”

　　“咳，额，是的。打好关系对你有好处，去吧。”5:01pm了，张姐也急着下班。

　　--------

　　回到家，果然小黑又蹲在我新买的单人沙发上。我给它闻闻手，熟练地掏出毛梳和猫条。自从我和肖橙心说过我完全欢迎小黑来访，况且一个人住怪寂寞的。小黑的王国就扩张了。我还是肖橙心的时候，他就总估摸好了我下班的时间来门口蹲我。现在肖橙心总在家，他就把这个习惯换到了我身上。

　　“对了，最近我可能要出远门，万一小黑来我这边蹲我，我把备用钥匙给你下。”关窗是不可能关窗的。

　　“这么突然？和你工作有关吗？”她在阳台上剥橙子，看起来有些惊讶。

　　“老板不做人，有时候情况紧急。”

　　“哦，那好，你也要保重身体。”她猜测和里世界有关，只是看我找了借口，也不好多问，“那个，你要是有时间想谈天的话，我总是在这的。”

　　肖橙心的我总觉得自己木讷不善社交，如今能多说这话，恐怕已经是很努力地跨出自己的舒适空间来支持我了。我笑了笑，“一定。”

　　月光皎洁，小黑回去吃干粮了。

　　第一次被放离第六部时，有一份问卷调查。如果我出去了，我最希望过的生活是什么样。这也许是决定我能不能被放出去的关键。我写的是，

　　找到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