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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歧路 ...

  •   傍晚,沙树敲响了吉尔菲艾斯家的家门,吉尔菲艾斯惊讶地望向第一次前来拜访的沙树。

      沙树站在门口,向他招了招手。站在庭院里,沙树将白天在门口和罗严塔尔交谈的事情告诉了吉尔菲艾斯。

      当然,她巧妙地隐去了其中被威胁的那部分。如果听到了那样的话,想都不必想,吉尔菲艾斯一定会反对到底。

      吉尔菲艾斯认真绅士地聆听了沙树的描述,听到一半时就皱紧了眉头,十分反对这样来路不明的人提供的兼职。

      但在沙树后面描述了具体的工作内容后,吉尔菲艾斯又郁闷地皱起了眉头,很难再说出反对,因为这和他概念里那些对女生而言危险的工作内容听起来相去甚远。

      而且,他也很清楚,缪杰家现在经济困窘的状况。

      沙树没有选择向莱因哈特倾诉,而是选择了吉尔菲艾斯。

      如果让莱因哈特知道沙树是出于金钱的困扰而选择接受,他一定会斩钉截铁地对罗严塔尔提出拒绝,如果沙树坚持,莱因哈特甚至可能还会做出些意想不到的行为。

      面对这样如履薄冰的境况,轻易行动并不是一件好事。

      “衣服已经送到了,我看了看,确实没有一件暴露古怪的衣服,除了款式有些过时外,几乎无可挑剔。”

      “真是个怪人。”吉尔菲艾斯耸了耸肩:“如果沙树你坚持的话,我不反对。只是就算这样,你也要多多注意。”

      “请你不要和莱因哈特说。”沙树叹息道:“我不想让他担心。”

      吉尔菲艾斯微笑地保证:“放心吧沙树,我不会说的。”

      “……也不排除房子里埋伏着歹徒。”沙树想了想,又打消了念头:“不过,如果是绑架,没必要为了我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我本身没有贵族的身份,没有价值要说是为了安妮罗杰,我也不是距离安妮罗杰最近的人。”

      “那个罗严塔尔,有必要查一查。”吉尔菲艾斯提醒道:“需要我和莱因哈特帮忙吗?”

      沙树摇头道:“这倒不必,我今天已经查过了…他并不是高级贵族出身,但他的外祖父却是颇有地位的巴赫伯爵,出身没什么特别稀奇的。至于他个人,目前还是一位主要由年轻的下级贵族构成的军官学校的学生,但成绩十分优异,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

      “除此之外呢?”吉尔菲艾斯追问道。

      “除此之外就没了。”沙树遗憾地叹了口气:“光看外表和履历,他最奇怪的应该也就是那双颜色不一的眼睛了。其他的和大部分贵族青年的履历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不同。”

      吉尔菲艾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没错,只从外表和履历判断,只能判断出一个人目前为止的大致方向。可是真正关键的部分,除非真正打过交道,否则是不会被察觉的。”

      “如果按照正常的轨迹,他应该会在明年从军官学校毕业。”沙树点点头:“如果他想做军人,那他真正的人生应该是从明年开始。那样的履历才有参考的价值。按照他的成绩和贵族等级来算,他一开始的军阶应该是中尉。”

      “无论如何,如果沙树你需要的话,第一天我可以陪同你一起去。”吉尔菲艾斯郑重说道。

      “不必了。”沙树微笑着摇了摇头:“相信我吉尔,我能保护好自己。”

      辞别了吉尔菲艾斯,晚上沙树在饭桌上和莱因哈特只是轻描淡写地提及了这件事。

      “今天找到了一个兼职,正好离家不远。对方的身份是军人,在哪里都有身份备案,不必太过担心。”

      沙树做了充分的准备,设想了莱因哈特可能会问到的许多问题,提前打好了腹稿;可是莱因哈特却只是心事重重地默默点了点头。沙树敏锐地察觉到,当她提到“军人”二字时,莱因哈特的目光不正常地闪烁了一阵。

      就在她沉默着思考该不该询问莱因哈特时,莱因哈特清了清嗓子,忽然开口。

      “沙树。”

      声音一反常态的认真平静。沙树睁大了眼,在她印象里,这次是莱因哈特少数在冷静状态下叫她的名字。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他将左拳置于唇前,轻轻咳嗽了一声:“今天上午,宫内尚书来了我的学校,我和他见了一面。”

      沙树震惊地看着莱因哈特,如同看见了一只猪会跳舞。
      莱因哈特竟然愿意见宫里面来的人了,她不是在做梦吧?

      “咳咳。”顶着沙树毫不掩饰的眼神,莱因哈特沉下脸,又咳嗽了两声化解尴尬:“我本来是不愿意见他的,但是他说姐姐希望我能和他见一面,所以我才见的。”

      沙树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像是终于满意了沙树的表现,莱因哈特挺了挺胸。

      “我,决定转学去帝国的幼年军官学校了。”

      银河帝国幼年军官学校,是奥丁内最负盛名的军官学校。在这里上学的人大部分都是高级贵族,是培养未来的少将、中将和上将的教育摇篮。如果莱因哈特要加入军队,这里应该是最好的地方了。

      已经做好迎接沙树一脸震惊的表情和一堆问题的莱因哈特,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自己以为的场面。

      沙树淡淡地注视着他,点了点头。

      “好。”她说:“什么时候开学?需要办什么手续?带什么吗?”

      莱因哈特臆想中的震惊表情出现在了他自己的脸上:“你…你不多问几句吗?”

      “为什么?”沙树将双手放下桌面:“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不…不是……”莱因哈特少见得结巴了起来:“只是……”

      沙树叹息道:“你以为我会问你为什么打算加入军队。”

      莱因哈特乖乖点了点头。

      “猜也能猜到吧…加入军队立下战功是帝国之内攫取权力最高效的方式,你会选择这条路一定也想了很多吧。”沙树望着莱因哈特的表情笑了笑:“我可能比你以为的更了解你一点,莱因哈特。”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会进那所学校呢?”
      莱因哈特身子忽然向前倾来,眼神明亮地问道,表情像是吃到了饴糖的小孩子。

      沙树就在近处直视着他的双眼,懒洋洋说道:“这一定是安妮罗杰的安排吧。如果是她,一定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为你提供最大的帮助。对了,莱因哈特,我还有一个建议。”

      莱因哈特眯了眯眼:“是什么?”

      “叫上吉尔吧,问他愿不愿意和你一道。如果他愿意,他会成为你最强的助力。”沙树缓缓说道:“吉尔是正直的人,又有着守护之心。对于马上要进入到一个全部都是高级贵族的陌生环境的你,他是不可或缺的。”

      莱因哈特长长地松了口气。

      “姐姐也是这样说的。”他认真说道:“不过,我以为你不喜欢军队。”

      “我的确不喜欢。”沙树顿了顿说道:“只有生命中经历过流血的人,才能明白死亡的可怕。军人是距离战争和死亡最近的人,我不愿意你遭受危险,莱因哈特。”

      “那你为什么还是同意了?”莱因哈特挑了挑眉。

      “唉。”沙树长长地叹了口气。

      半晌,她缓缓说道:“因为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一个人在痛苦中认真说出来的话,是不应该被轻视的。”

      *

      吉尔菲艾斯果然选择了和莱因哈特一道转学。可能是出于对儿子前途的渴望,吉尔菲艾斯的父母也并没有反对。在吉尔菲艾斯和莱茵哈特两人收到银河帝国幼年军官学校入学通知的那天晚上,吉尔菲艾斯敲响了缪杰家的大门,由沙树久违地做了一桌丰盛的筵席,三人齐聚一堂,举杯共饮——这还是他们三人在安妮罗杰走后,第一次重新聚在一起。

      虽然想到安妮罗杰不免有些寂寞,但未来也会一点一点地适应吧,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可怕的存在。

      只是,就算会适应新的场景,旧的记忆,依然会在将其认为是珍宝的人的心中熠熠生辉。

      莱因哈特换上了学校的制服,这套制服仿制于帝国军的军官服装,黑色的绒布修身裁衣,配上正红色的装饰。莱因哈特在饭桌上认真地对着沙树说道:“沙树,我询问了那个——宫内的大臣,他说这所学校里的贵族可以随身携带两到三个侍从。吉尔菲艾斯和我都是正式入学,如果——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一起去。”

      “原则上来讲,学校允许学生所带的侍从,没有性别限制。”吉尔菲艾斯在旁边补充道:“但是,在现实之中,很少有人会带侍女,一般都是选择男性侍从。”

      “为什么?”莱因哈特转头问道。

      “学校里所有的学生都是男生。”吉尔菲艾斯缓缓道:“从十岁到十五岁,包含着一个人一生中最为躁动的青春期的几年。而侍女并非贵族。”

      他的话不长,但已经够了。莱因哈特虽然只是十岁的男孩,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沙树身手很好。能应付那些人。”莱因哈特坚持主张道。

      “吉尔菲艾斯说得不错。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沙树也赞同吉尔菲艾斯的顾虑:“如果整个学校只有我一名侍女,那太扎眼了。而且你们要在学校里度过整整五年——我也不能一直都生活在戒备之中。”

      “就算那样……”最后,莱因哈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可这里也不安全。在这间房子里还有那个男人——虽然他总是不回来,但万一他哪天趁着我们不在,再把沙树卖掉怎么办?”

      吉尔菲艾斯顿时沉默不言。

      有了安妮罗杰的前车之鉴,谁也不能保证赫夫提格不会故技重施。吉尔菲艾斯细细端详着沙树的面容,不得不承认莱因哈特的担忧不无道理。

      如果将莱因哈特的俊美比作热烈的太阳,安妮罗杰的柔美比作皎洁的明月,那沙树颇具东方风情的面容则含有完全不同的韵味。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杏眼一眨一眨地望过来时,就算是和莱因哈特和安妮罗杰朝夕相处、如此正直的吉尔菲艾斯也不得不承认,那份洗尽铅华、不着粉黛的美丽确实不输二人。

      “既然这样。”沙树沉吟片刻,抬头道:“我倒是有一个折中的方法。莱因哈特,你们学校需要对侍从名单进行审批,这样花去一段时间,没错吧?”

      “……嗯。”莱因哈特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份兼职,既然我已经答应,就没有反悔的道理。”沙树颔首道:“就算要进去作为莱因哈特你的侍从,我也必须先履行自己的合约。”

      “好吧。”莱因哈特不情愿地回答道。

      “吉尔菲艾斯刚才所说也是实情。”沙树继续说道:“但是——如果我扮作男性,不就没问题了吗?”

      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两人瞪大了眼睛。

      *

      “这可真是有趣的念头啊。”

      新无忧宫内,居住于某间别馆之内的安妮罗杰将手中的信展开,认真地从头读到尾,在反复看了三遍后,她开心地笑了出来,不由得引来了一直服侍在她左右的人的好奇。

      “请叫高尔维兹过来。”她紧紧握着信,伸出优美修长的手臂:“我有些事要拜托他——”

      这位如同月光般美丽的少女,在被皇帝纳入宫中后,便一直散发着那温柔迷人的气息,如同月光般神秘、缥缈,却也难以触及。也许正是那种若即若离的气质让皇帝欲罢不能吧,自从她进宫以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少女如此开心的笑容。于是,那些人不由得产生了好奇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她露出如此纯粹的笑容呢?

      此时,远在宫外,正在打扫着缪杰家庭院里的落叶的沙树猛地打了个喷嚏。

      随着夏天的逐渐临近,缪杰家庭院内的落叶也一日比一日少了。沙树凝望着枝头已经壮大的一片新绿暗想,在绿叶爬满树梢时,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就要离开这里了吧。

      虽然只是短暂的离别,但要说不会因此而感到更加寂寞,一定是骗人的。可是,她还有一些不得不完成的事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泽尔?”她对着空气喃喃道:“如今,我已经来到了奥丁,也终于能够在这里立足。可是关于你的事情仍然是一片谜团,我到底能够寻找到多少呢?”

      她的视线缓缓冷凝:“我一定……一定会找到那个人,为你报仇雪恨。”

      这天,按照罗严塔尔向她传递的消息,沙树在家中换好了一件浅灰色的蓬松长裙,她小心翼翼地穿了三遍腰带,都不得其法。

      如果安妮罗杰在这里,还有人能过来帮忙。但如今只有沙树一人,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自己上。从为莱因哈特系领结便能看出,沙树对于这种服饰装扮之类的事情,实在是一窍不通。最后,她看了看时间,只能硬着头皮,系着歪歪扭扭的腰带出门了。

      如果莱因哈特没有在学校办手续,而是在家里,看到沙树这样的装扮一定会惊讶不已。这衣服的风格和沙树平日喜欢的类型迥然不同,沙树一贯酷爱简单舒适;而这些洋装虽然款式已经老旧,但其上绚烂的点缀和各处精巧的细节仍能显现出价值不斐。

      为了保险,沙树在洋装下穿了一身短打,如果有特殊情况出现,她准备一把撕掉洋装逃跑;她又在繁复的长裙下于右大腿之上别了一把入鞘的利剑。在前一天,她在装作路过那间房子时对其三百六十度地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微微颔首。

      这座房屋前后通透,从窗户便可看出内部的结构十分简单。除了那间拉上了窗帘的房间——应当就是她的“工作室”了——之外,基本是处于一览无遗的状态,没有设置任何障碍。而自从前几天的装修队离开后,那间屋子便再也无人问津。

      就算是这样,沙树也并不是真的放心。

      这实在是过于诡异的情形。虽说等到莱因哈特入学之后,吃穿用度便都由校方负责,他们便可喘口气;但是这段时间的吃穿用度要花的钱,也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至于向安妮罗杰说明,一旦信息被宫内的敌人发现,恐怕会是灭顶之灾。若非确实到了这样山穷水尽的境地,而罗严塔尔又做出了那样的威胁,沙树是断然不肯答应的。

      现在,她也只能冒险地将信任寄托在那个男人真的能够言出必行了,这信任并非主动给予,而是别无选择。

      她拿着前一天罗严塔尔亲自送到缪杰宅邸内的钥匙,缓缓地打开了那间空房子的大门。果然,里面光秃秃的,连个多余的柜子都没有,像是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在这样的环境里,歹徒除非藏在天花板上,不然就只能躲在房间里。

      沙树蹑手蹑脚地走到房屋门口,左手紧握着钥匙开门,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都渗出了汗,捏着钥匙的手甚至有些打滑。而另一边,她的右手已经悄悄地摸上了右大腿的位置,从那里隔着厚厚的长裙,隐隐地能感受到剑柄的轮廓……

      她缓缓开门,在门开到一半时,又狠狠地推了一把,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压去,直直撞在墙上,发出重而沉闷的响声。沙树猛地抬头看去,高高的天花板上除了一个水晶吊灯之外空无一物。

      她这才抬眼望向室内的装潢陈设,顿时,她的表情怔住,一时愣在了那里。

      四面的墙壁都贴好了红金相间的壁纸,里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家具,看样子像是某个大家闺秀的房间。只是家具看起来经过了些年代,沙树用食指轻轻在靠窗的摇椅上扣了一下,立刻便扣掉了一小片白漆。整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如果按照潮流来讲早已落伍,只是那些微小的细节仍然如同沙树此刻所着的洋裙一般,陈旧中透着华丽的气息。至此,沙树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了起来。

      她向房间内的四角看去,果然在其中一角发现了一个摄像头。在她细致地观察下,她分别在东墙的人物挂画和西侧的梳妆镜的中央发现了摄像头——还有一个在北侧的墙上,正好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相比其他的几个样式有些不同。

      正如罗严塔尔所说,在房间当中摆着的一副小小案几上放着几本印着烫金字体的红皮书。沙树好奇地坐上旁边背面印着风景油画的高背椅,拿起一本书,却发现书本上有这一层厚厚的尘埃。她将尘埃拂去,发现书本的名字是《爱丽丝漫游仙境》,一本经典的童话。

      在如今的银河帝国,流传于贵族少女闺中的读物往往是更为刺激有趣的小说,像是这样古朴的故事倒是少人问津。沙树默默翻开这本书的第一页,却被一排整齐的钢笔字吸引了注意力。

      ——我的爱人,愿你的爱如泉水清澈,不必如魔药般蛊惑人心,只是安静滋养着你的灵魂。

      ——索菲娅·冯·巴赫

      巴赫?这不是罗严塔尔母亲的姓氏吗?不……有哪里不对。

      沙树在脑海之中努力搜寻着之前她寻找到的有关罗严塔尔的信息,最后,终于将那微小的信息从记忆房间的落灰一角扯了出来。

      “不对,应该是利奥娜拉·冯·巴赫才对。”她低声喃喃着。可是,奇怪,她明明还记得,在她查到的有关巴赫伯爵的资料里明明清楚地写着——育有一子一女。

      索菲娅明显不会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一定属于某个女人。

      ——也许并不是巴赫伯爵的亲生女儿,只是这个贵族分支之中的某位普通女孩。这也是有可能的。
      沙树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决定回去查一查。

      不过,这本书她已经读过了。小的时候泽尔在睡前总是会为她讲各种各样的童话,那时她为了装成一个真正的小孩子,总是无比的配合,不知不觉,读过的童话就越来越多……

      沙树嘴角溢出一抹苦笑,默默地放下了这本书。

      第二本书也很有意思《银河帝国宫廷史》。
      好家伙!沙树顿时精神一振,内心默默给罗严塔尔先生的评分加上了几分。之前在泽尔的教导下,她读了许多历史,但宫廷史却知之甚少。对于佛瑞德李希四世,泽尔并不避谈他的沉溺酒色,但和谈起之前许多暴君偶尔露出的愤慨或者不屑不同,泽尔对于佛瑞德李希四世总是平淡而对,如同望着溪水流过……

      ——想远了。
      沙树迅速收回思绪,无论如何,这不是她目前最需要的知识之一吗?光就这本书,她今天前来就不虚此行。
      她迫不及待地翻开了第一页……

      一个小时后,她一脸面瘫地合上了书。

      “那个家伙,一定正在躲在哪个角落偷笑吧。”她难得地小声咒骂了一句。

      虽然起了这样引人遐想的名字,但当沙树翻开这本书时,却发现里面的内容堪称乏善可陈。叫什么《银河帝国宫廷史》?在沙树看来叫《银河帝国皇帝生活起居记录》还差不多,且不说那些引人遐想的宫廷秘闻;顺便提一句,沙树虽然清楚明白大部分所谓秘闻都会是杜撰,但是了解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就算是那些正经的受到皇室承认的事件,比如说连沙树都知道的三十年前的贵族大清洗引发的后宫改头换面,这本书描写起来也又很多是为了当权者而选择掩饰隐匿。

      这样的书,读起来就像是高登巴姆皇室的颂文,有什么可读的?

      一想到这里,沙树几乎能想象到罗严塔尔挑书时那种面无表情使坏的样子了。勾起她的希望又让她陷入失望,这个人真是狡诈无比!操纵人心的本事也真是一流。

      沙树在心底划去了刚才的评分,又默默给罗严塔尔记上了一笔。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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