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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四 章 ...

  •   夕阳,挥洒着旖旎多姿的深粉色,无限留恋地抚摸着雕刻着精致纹路的金色窗框,稀薄剔透的霞光流动在雪白色的窗台,情人般倚偎在黑色纱帘的脚边,如水似沙的温柔缠绵,说不尽的妩媚妖冶。
      乌纳斯站在傍晚偏西的光线里,看着几个侍女拿着火烛从他身边经过,她们手脚麻利地将室内所有的灯盏点亮,继而朝着矮桌后的人跪拜行礼,又如来时一样,安静有序地退出房间。
      坐于桌后的女子,依旧低着头,没有因为周围的动静而分神。一把奢华的夜色长发绵缎般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垂落桌沿,被窗外泻入的微风撩起,轻如雨丝,悄然扫过她手中的纸莎草卷,却并未影响她投注在卷轴的专注视线,读不出任何情绪的侧脸,一如往常的安然平静。
      室内明亮起来,窗边落地兽型油灯的火苗,微微扑闪了一下,惊起地面一片淡黄色的光晕波浪状散开,迤逦浮跃于叙利亚进贡的名贵地毯上。
      乌纳斯并不着急,他安静地站着,微笑的眼睛偶尔投向桌后的年轻女子,一幅耐心十足的模样。
      “你现在还不回去,想让我留你用晚餐吗?”合上卷轴,抬眸扫视乌纳斯,淡淡地眼神,唇角一道漫不经心的弧线。
      忍俊不禁地眉眼,厚着脸皮开口。“王对臣真是了解,知道臣喜欢王这里的美酒,所以留臣在宫里用餐,臣真是受宠若惊。”
      “美酒?你只是为了几杯酒才耗到现在吗?”起身,舒展着长时间伏案微微有些酸麻的双臂,来回转动着僵硬的脖子。
      抹了蜜一样的献媚笑脸,乌纳斯朝她浅浅地颔首,看着她绕过桌子朝外走去,白色袍角轻擦着金色的桌边掠过,捎带出半片灰色的阴影落在地面。
      “边走边说。”与乌纳斯擦身而过时,侧目,语气轻松的命令,与其说是命令,则更像朋友的口吻。
      “是。”跟上她的脚步,乌纳斯紧随其后离开书房。
      走在她的后侧,渐淡的红霞与明亮的火光织出一幅半明半暗的浓郁美影,宛若一件异彩纷呈的艳丽霓裳,披于眼前这副高挑挺举的背影,为她镀上一层常人不敢沾染的瑰丽威严。
      那头过肩的长发,垂在廊外吹来的轻风里,无拘无束飞扬的发间流淌着墙壁火把洒落的斑斓,耀眼而疏淡的光芒,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高傲,璀璨,诱人想要靠近,可又不敢逾越半步。
      即使从小就相识,乌纳斯仍然觉得,自己永远无法真正触及到这位掌握了埃及命运的年轻王者的内心----
      图萨西塔一世,多么响亮的名字,震慑着沙漠四方的列国,连埃及众神都宠爱护佑的女王,实则却是干净凛冽一如夜风般的骄傲女子。
      有时候,乌纳斯会产生迷惑,图萨西塔的冷静淡漠,到底是天生始然,还是种种的后天遭遇,造就了现在孤寂冷傲的她。
      犹豫,对于自己即将要说的话,乌纳斯微微有些担心。“王,臣有一事想说。”
      “说。”步子未停,图萨西塔轻应了一声。
      “王,那晚抓到的女孩子,您交给提哈去拷问,到现在提哈也没查出任何情况。”
      “嗯。”
      “已经两天了,以提哈的手段,就算是身强体壮的男人,估计也能吐出一点东西来,怎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竟然能撑到现在还不开口。”见图萨西塔没有应声,他径自说下去。“王,臣去看过她,以她的骨骼和肌肉,绝对不可能是刺客,别说是刺客了,以臣的经验,她恐怕连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
      “你去过?”并不惊讶,只是好奇。回头,瞅了乌纳斯一眼,在他心虚低头的瞬间,图萨西塔收回视线,唇角的一道浅弯,透着兴致勃勃的揣摩意味。
      “是,臣斗胆,没有得到王的同意,就去提哈的刑司看她。”
      “怎么样了?”那晚居高临下的匆匆一瞥,她都记不清那个扰乱庆典的女孩的长相。
      “您的一箭,只是伤了她的腿,不伤性命。然而,提哈的那些刑具,已经快要了她的小命。”
      “嘴太硬,就要找人去撬开。提哈对于让人开口说话很有方法,你不用担心。”带着骄傲的口气,缓缓地侧目,漫不经心的眼从傍晚的庭院扫过,视线停留在水池中连片盛开的睡莲,会心一笑。
      “王,臣从不担心提哈的能力。臣担心的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很严重?”
      “恐怕……撑不过三天。”
      “……”
      “王,让臣接手这件事吧。”
      “你怎么突然有兴趣了,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审问刑询这种脏活吗?”
      “臣是不喜欢,不过这次例外,臣对这个女孩有丝兴趣。”
      “区区一个小女孩,怎么会引起我们乌纳斯大人的兴致呢?”
      “王取笑臣了。其实,臣感兴趣的事情,与王应该是同一件。”
      “噢?”挑眉,她笑。
      “那首小谣。”
      “小谣在尼罗河上游一带很普遍,没什么值得感兴趣的。”棕色的眸子,突兀一暗,无人瞧见的凛冽肃杀沉淀在她看着前方路面的安静眼底。
      “王,小谣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臣好奇的是她在将死之即,居然对着您念出这首小谣,她为什么要念这个,还有……是谁告诉她的?”
      “你确定自己能搞清楚?”
      “臣尽力。”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的好酒也不算白给你喝。”懒洋洋地出声,似笑非笑的眼眸,洒落了碎碎的火光,很漂亮。
      “是,谢谢王。”颔首,悄悄舒了一口气。
      扬眉,轻漫地笑起,唇角勾着夜火的放肆,点燃了眼底一抹暗沉的灿金突兀地亮起,瞬时明媚如阳的棕色眸底,隐约藏着一丝形如野兽瞳斑的诡异魔魅。
      ★★★ ★★★ ★★★
      痛是什么,就是你感觉自己被针扎了一下,流血了吗?就是你扭伤了脚,无法走路吗?就是你摔了一跤,擦破了膝盖吗?
      如果摆在以前,夏月白会说,是的,那就是痛。
      时值今日,她却想说,那不叫痛,那叫娇情。
      喉咙冲上一股甜腥,还没来及张口,一捧热乎乎的血水已经顺着半张的唇边溢出,沿着下巴滴落在胸前。
      血腥味充满了呼吸,血水倒灌进鼻腔,致使空气无法顺畅进入身体,好多次她差一点被自己的血液呛息。
      然而,真正令夏月白觉得可笑的,不是被自己的血呛死,而是死亡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真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几次昏迷之后,这个闪着一双幽灵眼睛的矮小男人,总能用什么香料让自己清醒过来。等待着她的,又是新一轮的酷刑折磨和狂轰乱炸一般的听不懂的语言。
      他说的,夏月白不懂。同样的,夏月白说的,他也不懂。
      这个男人在几次询问无果的情况下,被彻底激怒了。他拧断了她左手的拇指,接着是食指,然后一根一根直到小指……
      在她痛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他很满足的大笑出来,洋洋得意地脸在夏月白涌满泪水的眼底,扭曲成一团荧光闪动的鬼火。
      接下来的时间,他仍然不停的大声怒喝,夏月白的神思逐渐滑落深渊,视线模糊不清地望着他,反复解释,反复恳求。
      夏月白的回答,令他的怒火更加变本加厉。
      “说了……一万……次,我……听不懂……你的……话。”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的血沫喷上男人的脸,黑暗如浪袭来,今天已经不知第几次,她晕了过去。
      提哈气恼的怒骂一声,举起手中的刀片,朝夏月白的手臂割去----
      “住手!”乌纳斯跨进地牢,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厉声喝道。
      惊,刀片举在半空,离那条伤痕累累的纤细手臂,只有一寸的距离。“乌纳斯大人,您怎么来?”
      “把她交给我了。”
      “可是----”
      “这是王令,你有异议?”挑眉,冷眼冷语。
      “不、不,小人不敢违令。”立刻躬身,心有不甘地退到一旁。
      “来人,把她带到埃什克宫的后院。”
      “是。”
      “小心一点。”浓浓的血腥味从黑暗的地牢袭进呼吸,他朝侍卫一声令下,抬手掩住口鼻转身迈出。
      ★★★ ★★★ ★★★
      “月白,罗利尔说要带你出海钓鱼,他最近刚买了一艘船,眼巴巴等着你来呢。暑假来意大利吧,妈妈想你了。”
      “月白,学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了,千万不能熬夜啊,女孩子熬夜最伤皮肤了,听见没有?”
      “小白白,陪我去逛街吧?我找到一家甜点特别好吃的店哦,我们去吃吧。”
      “夏小姐,我季惠是相当讲义气的,有我这种人做姐妺,你应该感觉三生有幸哦!”
      “月白,这个设计不错,就是这个地方,干嘛添个屏风呢,有什么讲究吗?讲给我听一听,也让爸爸也长点见识。”
      “月白,爸爸写的那篇稿子登出来了,爸爸厉害吧!今天收到稿费了,咱们爷俩去吃一顿,你等我下班,今晚就去,地方你来选!”
      “爸妈,你们在哪里?我想回家,好想……好想……回家……”
      零乱的思绪,充斥着温暖又痛苦的回忆,为什么昨天还触手可及的亲人朋友,此刻却隔着生与死都无法跨越的巨大障碍……
      时空。
      落入了时间与空间的缝隙,自己被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夏月白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一切……
      时间,将她留在了三千八百年前;空间,将她送入了古埃及……遥远的时代,陌生的国度。
      她的人生,在这里停止,翻转,归零。
      这两天的遭遇,让夏月白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些古代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
      众目睽睽之下她被射伤,成了囚犯,刑询拷问,这些倒霉的事情,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的?谁来告诉她,她到底运气好到什么程度,才能在一次博物馆的盗窃中,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
      各种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痛,似乎只要是血液能够流经的地方,都在叫嚣着疯狂到磨人的痛苦。
      紧闭的眼角,缓缓滑下眼泪,蜿蜒着消失在汗湿的发际,紧蹙不松的眉头被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占据着,明亮的灯火挥不去的死亡气息,在她因为高烧而绯红一片的脸庞上越演越烈。
      乌纳斯站在床边,垂眸看着昏迷中仍然哭泣不止的夏月白,他皱了皱眉,英俊的脸上露出莫名的不忍。
      ★★★ ★★★ ★★★
      睁开眼,一瞬间地愣神,头顶是一道雪白色洒落开来的纱帐,纯雪一般的白,干净的有些耀眼。
      不舒服地眨了眨眼,喉咙干涩的发苦,舌头就像一块僵硬的石头塞在口中,急需水的滋润。
      “小姐,你醒啦,太好了!我去找乌纳斯大人过来,你等着。”一个欢快雀跃地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没等夏月白看清说话的人,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原本想要讨些水来喝,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除了自己,不见其他人。
      扭动着脖子,一个简单的动作,令她痛得不由拧眉。好不容易看清周围的一切,夏月白已然痛得满头大汗。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小房间,干净整洁,窗边有一个柜子,床的对面是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床头有个像茶几的小矮桌。
      小桌上放着陶壶和杯子,猜想里面应该有解渴的水,夏月白试着动了动手臂,钻心的刺痛从手臂传来,巨大的痛苦闪电般击退了她企图拿杯子的动机。
      认命地躺着,眼皮又重起来,可是极度缺水的干涸身体,又令她无法睡着。
      房间里有了动静,好像有人来了,夏月白努力睁开眼睛,看着朝床边走来的一男一女。
      “乌纳斯大人,您瞧,她醒了。”说话的女孩看起来很年轻,兴高采烈地看着身旁高大的男人,完全没有发现夏月白又瞅向水壶的可怜视线。
      半张着嘴,想告诉他们,她需要喝水,枯竭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夏月白懊恼的皱眉。
      “佩妮,给她水。”男人发现了夏月白的焦急目光,他对佩妮说,自己则走到方桌边拎起一把椅子,又放到床旁,坐下。
      喝着佩妮喂到嘴边的水,大口大口喝下带着一丝甜味的清水,宛若几个月没有遇见雨水的饥渴大地,夏月白一口气喝光了两杯水。
      终于,能够感觉到舌头的存在,冰凉的水流进胃部的时候,神智也逐渐清晰起来。
      “不渴了吗?”乌纳斯坐在椅子上跷着腿,盈笑的双眸,有丝调侃的笑意。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从这个年轻男人的笑容里,她能分辨出善意的目光,夏月白想了想,才道:“对不起,我真的听不懂你们的话。”
      皱眉,单手支肘,似在思忖,或者只是单纯在打量着夏月白。片刻后,乌纳斯放慢了语速,说道:“我叫乌纳斯,你叫什么?”
      好累,不是身体,而是心。对于鸡同鸭讲的现状,夏月白只有疲惫和害怕,无法用语言交流,才使她变成了现在这副德性,身处危境却不能自救,真的让人抓狂。
      “我……”犹豫,叹息。
      看出她的焦虑和无力,乌纳斯差不多可以确定,这个女孩子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语言,瞧她那张因为慌乱胆怯而苍白一片的脸色,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要害怕,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起身,他又朝佩妮说道:“好好照顾她,有事就来找我。”
      “是,乌纳斯大人。”佩妮躬身,恭敬地应声。
      望着消失在门边的乌纳斯,夏月白片刻的愣神……这样就结束了?
      没有气势汹汹的怒骂,没有可怕的刑具,只有一个笑容,还有不痛不痒的两三句话,他就这么轻易地走了。
      恍惚,疑虑,不安。
      “小姐,您睡一会儿吧,有需要就叫我。”不管夏月白是否明白,佩妮自顾自的说,顺手为她掖紧毯子,小心避开她受伤的腿。
      很想弄明白现在的处境,可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语言障碍,令夏月白的想法落空了。浓浓的倦意袭向昏沉沉的大脑,眼皮动了动,虽然大脑仍然混乱一片,可是身体已经渐渐陷入了沉睡状态。
      ★★★ ★★★ ★★★
      随后的几天,佩妮将她照顾的很好,即使语言不通,两人还能用简单的手势交流,不过,夏月白只能用那只手指没有被人折断的右手。
      佩妮成了夏月白在这个新世界的第一个老师,她教会她念简单的词,短短十几天时间,夏月白已经掌握了如何打招呼,还有比如水、食物、天气这些单词,这样快速的学习能力,得仰赖她记忆力不错的大脑和天生对语言的模仿能力,以及人在危境中想要生存下去的本能动力。
      那个叫乌纳斯的年轻男人,几乎每天都来,有时候会带着医生一同来看她,给她检查伤势。
      虽然不明白医生对他说了什么,可是从他逐渐舒展的眉头,夏月白猜想自己的伤情正在康复,除了左手仍然裹着厚厚的布,无法确认骨头的情况,其他的外伤都在三千多年前的医术治疗下,逐渐好转起来。
      腿上的箭伤,好得比较慢,被一箭贯穿的小腿,一直敷着味道刺鼻的草药,每次佩妮替她换药时,夏月白都忍不住盯着凝结黑血的伤口全身发凉……粘乎乎的绿色草药,一大片黑紫色的皮肤,红肿外翻的皮肉看得心惊肉跳,隐隐有点作呕的感觉。
      每天傍晚或者下午,那个有着一头棕色短发的英俊男人,都会扬着温暖和煦的微笑出现在屋里,根据夏月白的观察,乌纳斯很可能是一个出身高贵的人,因为医生和佩妮都会朝他躬身行礼,神色恭敬而顺从。
      在奴隶制的社会中,人们的等级分别极其森严,容不得一丝一毫的不敬,由此不难判断乌纳斯的身份地位。
      时间在身体上的伤痕渐渐的恢复中,不知不觉又过了十几天,失去了现代化工具的辅助,计算时间就成了极其简单的事情,你只需要记得太阳升起又落下,一天的时间就匆匆流逝而过,有点诗意,有点悠然。
      掌握的语言越多,与他们的交流也就越多,复杂的长句子还不会说,但是仅靠组合几个词,夏月白也能差强人意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从乌纳斯的口中得知了自己身处的时代,谁能想到,竟然是那具黄金棺和盔甲的拥有者……图萨西塔一世的时代,古埃及第十二王朝的第三任法老,距今足有三千八百多年。
      知道了当天射伤自己的人,正是古埃及历史上第一位女王,难怪当自己念出那段铭文时,高高在上手执弓箭的图萨西塔放过了她。
      能将那段文字刻在自己的金黄棺中,足以证明那段如诗如歌的句子,对图萨西塔具有不可忽略的重要意义。
      东拼西凑地将自己会说的古埃及语一起用上,乌纳斯得知了她的离奇遭遇,那张略显中东味道的英俊脸庞,从震惊到疑惑的表情,变换的有些快。
      沉默了良久,笑容有些僵息,他说了几句安抚人心的话,起身离开了房间。
      夏月白靠在床上,回想着那天乌纳斯离去时,他走到门边的身影蓦然停住,转过脸看向她,沉吟片刻,语气沉重地说:“如果你说的事情,都是编造的谎言,你的下场会很惨。如果你说得都是真的,那我们一定要得到证实。”
      证实……怎么证实她没有骗人,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只有她诡异奇特的叙述。
      长长的叹息,无力的靠向床头,歪着头看向半开的窗户,耀眼的阳光依着窗畔落入室内,微风捎来各种陌生却芬芳的味道,环顾眼前的一切,样样件件都是如此陌生,夏月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回到属于她的时空。
      再一次长叹,静静地注视着窗旁明媚的光线,用一双透着无尽怅然的黑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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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四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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