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夜风晨露

147、死神 三角爱恋

　　然而时间，还是将所有的感情、记忆，都变成过去，将约定变成泪水，将誓言变成心中的伤痕。将怀念的人变成……永远的回忆！
　　如果你爱她（他），就对她（他）说吧，不要让她（他）错过，因为,你可能因为放弃了这次机会，那么机会就有可能永远不会再来了。

　　现实的感觉会补充意识，仅仅知道一件事是苍白的，但是当它活生生摆在眼前的时候，就仿佛给黑白照片涂抹了色彩。
　　我想尖叫，要龙弦不要再说下去，但是，这么多年来，龙弦的动作总是比我要快：
　　“我要结婚了，这位是我的未婚妻片桐叶绘……”

　　我的心脏砰砰的跳动，只能看到龙弦薄薄的嘴唇在动——我可不可以说想去一下洗手间，或者说茅厕，厕所——人有三急啊。我不要听可不可以？我本来已经要表白了，还在考虑穿什么衣服，怎么化妆，去美容院美一美，哦，要打个电话取消预约。美容院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不记得了。为了庆祝他实习结束，我做了很多他喜欢的菜，马上要请这个女人一起吃吗？出于礼貌要这么说吧。笑容，对了，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僵硬，怎么才能笑出来呢，怎么才能笑得自然一点呢？
　　我本来要表白的，拿掉想容，穿上女装，告诉他“我是一个女孩子”，如果他生气的话，就哭给他看……
　　“不久就结婚”？

　　在看到石田雨龙和那女人的刹那，我几乎双脚无法支撑，要扶住墙靠一靠，世界天旋地转支离破碎七零八落——没什么，早饭没吃嘛，吃饱了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声嘶力竭的声讨吗？还是撒泼打滚耍赖？干脆昏过去算了！我的头为什么抬不起来了？只能看到他们的脚，不行，这种时候绝对要装作若无其事的。
　　人到了这个时候，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我浑身的力气似乎全没了，我挣扎着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女子，哦，是美女，好像还是他家族的侍女，混血的灭却师，很好啊，青梅竹马很相配。
　　我勉强发出几个音，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发出的：
　　“那恭喜了。”

　　我失恋了。
　　准确说恋爱都没开始，就失去了暗恋的人。
　　石田龙弦！你又不是圣人！将来我一定找一个比你强千万倍的！
　　你毛病一大堆的！毒舌！别扭！强势！还没结婚就把女人肚子搞大了，道貌岸然的混账！
　　初恋总是没结果的，总结起来就是老娘瞎了眼……
　　去死去死去死……
　　奉子成婚？石田雨龙已经在那女人肚子里了！
　　虽然想骂的再恶毒一点，可实际上我只是一言不发的射箭而已：
　　无数的灵子箭，向湖面激射——既然不能向人发泄，我就只好这样排遣压力了。
　　初恋，是因为失去才美丽。
　　后来，当然是没有后来的。难道我能揪住石田龙弦说我是女人啊那女人算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做了什么付出什么你快点给我以身相许不许拒绝……

　　“也许他也是没办法，孩子都有了，总要承担责任啊！”总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拍拍我的肩，“体谅他，不好吗？他把人带给我们看已经很需要勇气了——那么要面子的人。”

　　“我很不讲道理吗？”我扬起头，也许吧，我就是不讲道理任性妄为的食客！我什么也没告诉他，他连我是个女孩子都不知道。虽然我有为了他拼命挣钱，不过，在龙弦看来，我究竟算什么呢？我对他只是个麻烦吗？在街上随便一找，我这种女人多得是，没有说出来也许更好——他都要结婚了。

　　“如果，如果真的可以胡作非为就好了……”我有气无力地说。
　　这次，我真的非常努力了，可是感情的事，不是努力就可以，也根本没有先来后到先到先得的说法。
　　就好像以为快要跑到终点了，才发现自己少跑一圈，冠军被个路人甲拿走了；或者从云端跌落谷底而且还从头顶掉落一吨的垃圾。

　　“如果芜菁希望的话，我们一起胡作非为吧。”总悟歪着头对我微笑，“我想把你对我说过的话再说给你听：如果有一天，你再也忍受不了了。请你记得，还有我在。”

　　我一下子把总悟压到地上，制住他的手脚——“你应该早看出来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把我当成小丑吗？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有趣吗？如果说你想看到我痛苦的话，恭喜你，你成功了。
　　光是寥寥数语想要形容我的心情是不可能的，简直像帮鬼写家谱一样徒劳无功。我也许没高明到哪里去，但是我也没有傻到被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钞票。
　　我的手微微的颤抖，几乎忍不住要从怀里拔出菊花。

　　“石田先生会和某个女人结婚，你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吗？”总悟神色如常，镇定地说。

　　没想过啊！他那个样子我觉得除了我其他女人都没可能的。我不切实际的妄想，以为来日方长，时间够让我表白，可是居然我什么都来不及做就尘埃落定。

　　“交女朋友第一该做到的，我想，应该是避孕，身为男人，连一个保险套都不舍得买，就太儿戏了。石田先生这一点做的有欠考虑。”他接着说，“现在这个时代，不是和对方睡个几次就能得到对方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就抢过来。”

　　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抢啊？！他都要结婚了！去抢亲吗？

　　“说白了石田龙弦也就是这么回事，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不同，不过把女人肚子都弄大了，的确有够不小心……”

　　你总有一天会被女人拿刀捅死！总悟针砭龙弦毫不留情，我隐约听得出他话中带刺，我忍不住厉声呵斥，“他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他甚至连你是女人都没发现……”

　　我颓然放开他，继续和总悟进行无谓的辩论又有什么意义？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我没心情追究总悟怎么发现我的性别的——我已经什么都不想想了。
　　“总悟。现在离我远一点。”我现在感觉很糟糕，指不定迁怒总悟大打出手——受了那么大刺激，还指望我有多温柔，那也太不现实了。
　　感情这种东西，如果单方面栽进去，再怎么样都不可能维持正常的状况。
　　总悟那微微讥嘲的表情，我始终不曾忘记，原来，他才是把一切看的最清楚的。
　　我欺骗的，是自己的感情。龙弦没有对我做过任何的承诺和誓言，是我自己一厢情愿！龙弦被别的女人吸引就像比萨斜塔试验“两个铁球同时着地”一样的自然而然，我凭什么认为我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我会待在你身边，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总悟接着补上一句，“如果你不希望的话，我在附近散散步也不可以吗？”

　　“你话这么多干什么？回家看书去！”我把头转向湖面，这里是废弃的厂区，应该没什么人会过来，我只想在这里冷静一下，一个人呆着，在无可名状的烦闷中。

　　“有的书只适合展示，拿来炫耀，而我们真的想要的是能让我们付出真感情的书，为此汲汲搜求也不惜一切——人也是一样。如果你不想把石田先生抢过来，那说明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总悟，你是个天生的强盗吗？

　　“他已经不需要你了。”

　　总悟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记忆力绝佳，判断力优异，不管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旦记住就好像永远不会忘记，求知欲仿佛无止无尽，学习任何东西都不费吹灰之力，行云流水的顺畅。他纯粹的，义无反顾的眼睛凝视着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一沉：
　　没错，龙弦的确不需要我了。
　　我像迷路的小孩，快要哭出来——还没等我继续说点什么，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出现——岁月荏苒无法摧折，流风更迭不能朽坏，温和的像初生的朝阳一样和煦的笑容。
　　我的灵压十分特殊，这么毫不掩饰的释放灵力，简直是在身上挂牌子告诉别人——“快来抓我呀！”
　　我这个笨蛋啊！怎么办怎么办……面对熟悉的笑容，我深刻体会到自己这个昏了头的女人是多么愚蠢。
　　蓝染一眼就认出我了，仿佛我根本没有伪装过容貌，径直的向我走来。我马上装作不认识他，把脸扭向总悟，拉住总悟的手，随时准备跑。手心的汗不停的出，滑的我几乎抓不住总悟。
　　“南野同学太没礼貌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身后市丸银的关西腔幽幽的传来。
　　同时面对蓝染和市丸银，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东西吗？
　　有的，那就是没等我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前，总悟就劈上我的后脑勺把我劈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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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虚夜宫的日子并不难熬，至少我不必面对龙弦和他的未婚妻，但是这不表示我喜欢面对蓝染！尤其是被他紧抱！
　　“蓝染大人，咱们来分析一下我们的关系，首先，我们是兄妹。”到底是什么让他对我说出“选我”呢？被蓝染抱住我明显觉得大脑缺氧的厉害。他伸出胳膊搂住我的肩膀，怎么那么的不假思索理所当然脸不红气不喘？

　　“并没有血缘关系。”

　　“哦哦，那个，我对你绝对没有爱慕的感情，你看反正你教书法，去你班上学习的小妹妹那么多，您随便抓一个不行吗？为什么是我呢？您的兴趣很奇怪诶……”求求您不要玩真的，我的内心很脆弱，这不是上天选择我的感觉，而是上天折磨我的感觉。你还有银在嘛，东仙也可以，给我光荣的投入禁断之恋吧。

　　“以前我就说过你爱不爱我这不要紧了。”

　　我在各个不同的世界游走，每个世界都有不同的风俗文化和规则，兜来转去这么养下来成效可想而知——我自认自己的思想还是开明的，但我没有开明到因为失恋投奔蓝染！
　　我希望不离不弃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并不是蓝染啊！
　　我无法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在蓝染的怀抱里，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力。
　　“比起一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相伴的孤独更加悲哀。”最初的恐惧已然消失，我的声音，带着浓烈的萧索。

　　“一切都会过去的。”

　　会过去？那么时间为什么不能回流？至少让我有机会可以告诉龙弦——“我爱你”？

　　“芜菁——”

　　耳畔传来蓝染的声音，这是让人绝望的温暖。

　　“你对情感的要求太高了，不要太不切实际。”

　　你这个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能谈什么感情？我的胸口一紧——
　　我和龙弦，真的没有任何的未来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