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lullaby》睚枝

4、-虚实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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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人陷入绝望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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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黑子还是被一把推了下去。

　　是了，从高处落下来‘扑通’一声掉进了咸涩的海水中。整个身子不停不停不停的往下坠，完全被海水浸没之前他抬首向上看了眼。他与上面站着的人隔得不算太远，逆风迷眼睛根本不算理由。可就是想不起来那人是谁。只看见他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

　　那人唇畔边是一抹惊惧的弧度，就像看到了什么让他绝望的事情一样。

　　当躺在岸边柔软黏腻的沙滩上被浪潮冲醒时，他猛然一惊起身。

　　“嗯..”头昏昏沉沉的疼，黑子发现身上还压着高尾，对方显然也没料到自己会突兀的醒过来，没稳住身子就从床上掉了下去。可黑子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到向他们走过来的绿间那去了。

　　黑子有点晕船。

　　所以上了游艇之后，掌船的黄濑和不放心他技术的赤司在船头，其他的人各干各的事。不是靠在船舱外面的栏杆边上吹风，就是去探索船艇内部的结构。其实很简单，里头就只有内置的两间房。一个是用来休息的，另一个则是用来储备泳圈、救生衣之类的东西。

　　现在休息室只有黑子一个人，他在内心催自己赶快入睡，这样就不会有这种让人厌烦的眩晕感与恶心感了。

　　“哟黑子...”高尾和成咧着笑容推开门，发现黑子整个人缩成小的一团在床闭着眼，很明显陷入了沉睡。那是一种极没有安全感的睡姿。他噤声放轻脚步，踮着脚走到了床前，伸出一根手指头小心翼翼的戳了下黑子的脸，发现软乎乎的还挺舒服，且本人并未醒来。他便放大了胆子改成捏。

　　于是绿间进来就看见高尾正把黑子压在身下鬼鬼祟祟。

　　感觉气氛不太对，他停下对黑子脸颊的蹂躏，转身就对上了面色阴沉的绿间真太郎。

　　“......”

　　“......”

　　“..啊哈哈，小真啊，真巧呀你也来休息吗~”高尾勉强笑笑，表示自己并没有其他意思，然而绿间并不理他。

　　“高尾君？”黑子这时便猛然起身，就看到一边冷着脸向这边过来的绿间。黑子这么一喊让他吓了一跳，直接摔在了地上哀痛的叫疼。

　　“活该。”绿间推推眼镜冷哼走到柜台旁边倒了一杯水，边道。“打扰别人睡觉当然会遭报应的。还有你，看你脸色就不太好，做噩梦了吧。”

　　黑子接过那杯温开水，圆润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杯壁，他眼睁睁的看着杯口上摇摇欲坠的那滴水珠滚落下去，和杯内的水融合在了一起。他还有些发愣，没有理会绿间肯定式的疑问。

　　绿间见他没反应，也没有再细问下去的意思。嘀咕了一句‘我果然和水瓶座相性不合’，走到一半又停下来，面部极度不协调，可以说是别扭。‘好好休息’这四个字说到最后都没了音。他再次横了高尾一眼才离开。

　　黑子没有将他同手同脚的步调说出来，因为这个人没准会炸毛。

　　只剩下高尾和黑子两人干瞪眼。

　　“...高尾君刚刚在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

　　...

　　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一直在甲板边上拉绳索的青峰。他感觉到大海上一直往一边吹的风向明显的减弱了，于是抬头去看天空，发现本来碧蓝的天空变得有些灰白。他轻轻眯起眼。

　　“喂赤司，怎么回事？”

　　赤司到这时候也是波澜不惊，他丝毫不慌张的跟着抬头看天。像是注意到什么一般轻轻的眯起异色瞳。

　　“风怎么减弱了？”黄濑将手搭在方向轮盘上皱眉。

　　“不是减弱，是飘走了笨蛋。”绿间推推眼镜道。

　　海面依旧平静，只是天空越来越暗沉，仿佛快要和灰白色的云团混为一体。只有海面上倒影着游艇雪白色的船帆。黑子的脸色依旧有点苍白，他并没随着众人视线，只是微张着唇环顾海面四周。再一次拉紧了深黑色的外套。

　　“不是吧，这么邪门儿？”高尾夸张的挑眉。

　　黑子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抬步走向船前头，他扯着黄濑的衣扭过头。

　　“小黑子？”

　　“我们还能回去吗，黄濑君？”

　　黄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在黑子的声线中捕捉到一丝颤抖。后者依旧面无表情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向下看发现他捏着自己的衣角的手的确在抖。他在害怕。害怕什么？

　　“啊..当然可以回去，只是..有点奇怪。”说着黄濑再一次抬头。

　　“喂黄濑！”

　　黄濑顺着声音看向突然出声的灰崎，见他指着不远处的那片天。那边是深色的乌云聚集在一起，整块变得昏暗，倒映着的海水也一块变得漆黑。

　　“你认为那正常吗？”灰崎此时的语气尤为尖锐，他歪着脑袋灰色的瞳仁斜瞩着黄濑还有些嘲讽的笑，虽然他本身就是这么个风格说话的。花宫真双臂抱头，斜靠在一边嗤笑。

　　黄濑噤声。

　　本来只是一小块儿的乌云像浓密的黑烟一般，逐渐的蔓延到他们这边儿来，整片大海就如同披着一层黑纱将最后一丝阳光吞噬殆尽。它朦胧又危险。除了话少的赤司，绿间，黑子和黛千寻几个，其余人，甚至是吵吵闹闹的黄濑也不语。桃井下意识的往黑子身后靠了靠。周身气氛凝固低沉。而那，确实不太正常。

　　因为黑子他——

　　看到了乌云之中的闪电。

　　“喂喂黄濑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青峰算是有些糊涂了。“这该怎么办？”

　　赤司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身进了甲板内。黑子明白他想做什么。

　　对讲机发出嘶嘶的声音惹人烦躁，赤司却不见焦急，耐心的等待回应。而对讲机回应了并无大碍的消息之后就失去了联系。取而代之的是——

　　“救救我..拜托，你能救救我吗？”

　　“救救我，拜托救救我！”

　　“死..他们都...嘶嘶..”

　　赤司动作一顿，异色瞳和黑子的蓝眸对上，二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视线。赤司低头靠近对讲机。

　　“求救者，你在什么位置？完毕。”

　　“快点！快点！救...”

　　“你在什么位置？完毕。”

　　却再无音讯。

　　赤司第一次微微皱眉，再次尝试呼叫先前的海警队。但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应。他还想说点什么就被外头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赤司！”

　　“怎么了真太郎...”赤司不紧不慢的走出船舱内抬头。

　　“......”

　　“到甲板下层去拿救生衣，快点！”他转身就扯着还在呆愣的黑子跑。

　　黑子顺从的由着赤司拉着他，视线在众人之中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花宫真身上。后者只是意味不明的抬眼瞥了他一下。甲板内层有些晦暗。黑子注意到...

　　灰崎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