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安阳》babyother

14、曹家

　　屋子里一时没了声响，冬梅早遣了众人退下去，崔月静还以为是自己惹了赵梓不痛快，精致的一张小脸此刻纠结的不成样子，“媛媛？”
　　待赵梓回过神，见人都快被自己吓哭了，忙上前安慰，“可是吓到了？方才听你说了，我只是到些事情……不过，你说赐婚的事，既是听人传出来，自是不准的，何况咱们的婚事，又何时由得自己做主了？”
　　崔月静点点头，见赵梓跟先前没什么两样也就放下心来，低声劝道，“听我娘说，曹家大公子是个好的，这些年，董妃娘娘对曹大公子也颇为看顾，就连你嫂子你也是知道的，先前若是没将他们姐弟带入宫内教养，只怕……还好曹大公子争气，办得几件事都极为漂亮，想来人也是好的……”
　　赵梓嗤笑，请点崔月静的额头，“月静倒是比我还了解！”崔月静腾的红了脸，怒道：“好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枉我为你巴心巴肺，磨了我二哥好久才得了这么点消息，你就这么想我！”顺势要走，赵梓忙上前拉住，笑道：“好姐姐，是妹妹错了！您就饶我这一回吧！”
　　崔月静气呼呼的戳她，“你啊！若换做别人，早不依了！”“是是是，妹妹知错了，还忘姐姐不要与我见识。”
　　“不过，话说回来，我向二哥打听曹家大公子的时候，大哥也在一旁，你也知道，我大哥现下帮着张阁老处理些事情，听我问起，稍漏了一句，‘郡主尚未及笄，婚姻之事难免有些操之过急，何况，只是传闻，便是阁老也未曾听说’你也知道，我那大哥，向来话少，待我再问就什么都不肯说了，缠了他许久，也就一句‘皇上自有论断’把我打发了。”
　　虽短短几句，赵梓却也听出些不同寻常的讯息，皇兄暂时还没有为自己赐婚的打算，可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赵梓有些想不通。
　　此时，宣政殿内，皇帝一脸平静的看着殿下跪着的父子。
　　“皇上恕罪，是臣治家不严，没得辱没了郡主，只贱内前些日子偶然见过郡主，性子极为沉稳很是喜欢，便提了一嘴，谁想竟闹成这般。”曹国公一脸肃穆，小心翼翼地磕头赔罪，心里难免对不懂事的妻子多了些埋怨，之前瞧着她还算懂事，后宅那点子龌龊他也懒得管，只要不威胁到曹琰的世子之位，他也就当不知道……可如今，眼瞧着林氏竟被他养大了心思，自己不想活也就罢了，现竟上赶着拖了一大家子去死。若不是曹文年幼，曹国公又实在不想背个克妻的名声，这女人留着也无用……
　　“爱卿何罪之有？不过是后宅妇人说嘴罢了，不必在意。况，琰哥儿我是知道的，自小跟在朕的身边，最是懂事不过，惯不是个会拿自个儿婚事开玩笑的性子，且看以后对妻子的心思便是了……”承乾帝嘴上说着不怪曹家父子，但自己絮絮叨叨聊了半个时辰的家常都没让他们起来，明摆着就是要为安阳郡主张目。待皇上意犹未尽的回忆完赵梓小时候因为好奇把掉下的门牙吞下去的丑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父子二人还跪在那里，登时大怒，高声喝骂立在一旁侍奉的李大总管，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再傻也知道皇帝这是故意的，曹国公心里暗骂总是坏事的林氏，面上还得老老实实装着什么都看不懂。
　　待曹琰搀着两股战战的父亲逃离宣政殿，早有下人回府传了消息，太夫人带着一脸忐忑的林氏迎了出来，见曹方父子略狼狈的样子，只觉林氏是祸家之源，恨不得立时休了她出去。到底还是顾着儿子孙子的名声，想着在外头留给她体面，只一叠声命人抬了软轿过来。曹琰自幼习武，皇帝这种小心眼的处置自不能把他怎么样，倒是曹国公，身子骨大不如前，再加上心力憔悴，因揣不透皇上的心思，被宫里那位吓得不轻，竟只能靠在儿子身上，任由下人搀着坐了软轿。
　　屋内早有大夫侯着，看了曹国公的腿，只说卧床休息即可，太夫人不放心，让大夫开了安神的汤药，又遣了屋内伺候的奴才，便端坐在一旁不动声色。
　　曹国公安自是知道母亲的意思，从进屋起，林氏便缩在一旁不敢上前，曹国公见状登时大怒：“贱人！我曹家的名声都要被你败尽了！你真以为那淮阳伯夫人是个好相与的！任事不懂你就敢随意在外扯落琰哥儿的名声！我告诉你！得罪了平亲王，你竟还妄想日后的荣华富贵！做你娘的春秋大梦！”说罢，一把挥开跪着扑过来苦苦哀求的林氏，从曹琰身上拔了剑就要劈。曹琰虽也恨不得这继母去死，但也知道不能因这个毁了一家子的前程，忙上前拦住父亲，劝道：“为了这点子事儿惹了祖母父亲不快，不值得。母亲做事虽可恶，日后清算也就是了，断不能因为毁了父亲的名声。况，咱们刚回府就闹出人命，日后要是传出去……还请父亲三思。”
　　再看林氏，本就刻薄的脸上此时更显狼狈，尖叫着扑向曹琰，“曹琰！好歹我也是你母亲！有儿子盼着母亲去死的么！平日里你不尊重我也就罢了，没得因为这个就见不得我们娘俩好过！文哥儿还那么小，何苦你这么作践他，作践我！”
　　“母亲错了，文哥儿是我的弟弟，我护他还来不及，哪儿来的作践？倒是母亲，一味的争抢，有没有问过文哥儿想要什么？”
　　想起前些日子，曹文仰着小脸一脸憧憬的告诉自己他想学武，且大哥已经帮他找好师傅的样子，林氏气得就想吐血，“都是你！你挑唆着文哥儿学什么劳什子的功夫，挑唆我们母子情分，你就是见不得文哥儿比你好！”
　　“够了！”曹国公喝断还在歇斯底里的林氏，“既你不明白事理，就不要再说别的什么。文哥儿学武之事是我允了的，练武的师傅都是文哥儿筋骨灵活，是个好苗子，我自不会坑了他，这些日子府上一直不太平，明日你便去清安寺为咱们祈福去吧。”
　　说罢便不再理还在挣扎的林氏，命人拖了她下去，对着太夫人一礼：“至于平亲王那儿，我已将拜会的帖子送去，明日便和琰哥儿备了礼去赔罪，还请母亲帮着选几件好东西，也算全了咱们的心意。”
　　太夫人点头笑道，“我国公府与平亲王虽是亲家，却不可造次，天家尊贵，况此事本就咱们的不是，平亲王便是怒了，也该咱们受着。琰哥儿多看顾你弟弟些，至于林氏，只望她能在佛祖面前诚心悔过，太蠢，在京中早晚着了人家的道，咱们国公府，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