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我赏花人》素雪M

22、22难题

　　饭后，顾琳然和顾瑜然便带着丫鬟回别庄了，她们离开时，容郡王并未离开，在她们离开之后的半个时辰之后，容郡王才策马回京。

　　酉时，寒紫和夏红归来，又带回侯府一大堆物资，还有各房准备的小礼物。

　　顾瑜然这会意兴阑珊地呆在自己房间里，她脑子里不免想起上午在万佛寺发生的事情，燕平侯府的六位姑娘，大姐、二姐、三姐年龄相当，她们是同时长大的，而她与四姐姐和五姐姐年龄相当，从小她就是两位姐姐的跟班一样的人物，到了外面，贵人们首先注意到的人便是四姐姐，其后是温柔和顺的五姐姐，而她几乎都是被忽视的存在，猛不丁地有一个年轻贵公子先向她释放善意，她哪能招架得住？

　　顾琳然正在询问两个丫鬟回府的事情，寒紫递上太太写给姑娘的信，顾琳然并未当场拆开，而是继续询问丫鬟，她们可听到什么大的消息？

　　府中倒是未发生什么大事，不外乎是老太太一门心思放在了皇子妃孙女身上，顾琉然嫁入九皇子府已经快四个月了，为了让孙女站稳脚跟，老太太天天祈佛希望孙女早日怀孕，一举得男，生下皇孙，这样九皇子妃的位置就坐得稳稳当当了。

　　对于老太太的想法和做法，顾琳然嗤之以鼻，当了九皇子妃，生下皇孙，那么就想着当皇后，以为当上皇后就万无一失了吗？历史告诫世人，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只有当上太后，才是万无一失的，有废后的、废太子的，但是从未听过废太后的。

　　寒紫和夏红分别讲述了她们回京探听到的一些消息，不过都是一些不重要的香艳轶事，何况她也没有那么敏锐的分辨力，能从一些闺阁女子恋慕年轻公子或者年轻公子恋慕漂亮小姐的传闻当中分辨出朝中动态。

　　顾琳然听了之后，直摇头，当初她还这么纯真的时候，也爱听这样的消息，只是现在听来，不免啼笑皆非，为不谙世事的少年人，为当年的自己。

　　拆开母亲的信，顾琳然一目十行地看过，除了母亲对她的关心叮嘱之言，便是说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戚家嫡女戚芸芸将会在五月嫁入八皇子府为侧妃，还是戚芸芸要死要活非要嫁给八皇子，戚家拗不过女儿，又八皇子亲自上门求亲，他会对女儿好，戚家不得不妥协。

　　顾琳然神情似笑非笑，八皇子这是一个多情种子，汐月郡主这个八皇子妃又是个温柔善解人意，在宗室和朝臣之间贤名满满。当然重活一回的顾琳然知道一些隐秘消息，其实不是汐月郡主有容人之量，是八皇子这人在床笫之间太过于变态，汐月郡主承受不住，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便希望八皇子府多一些女人，能替她分担床笫上的痛苦。

　　有关八皇子夫妇那点隐秘事情在脑中一闪而过，顾琳然思考起这个戚芸芸的事情，因为在她前世，戚家这时候还是与燕平侯府同进退，并不曾倒向八皇子，更没有戚芸芸嫁给八皇子为侧妃之事，那么今生戚家为何这么早就站位了呢？

　　难不成她没有嫁给九皇子，在某些人眼中，燕平侯府就不是九皇子一脉的人？然后燕平侯府就可以分裂么？

　　确实可以分裂，顾琉然并不是父亲之女，燕平侯府说白了，还是父亲掌权，三房就是个浪费粮食的存在。

　　“寒紫，夏红，你们都认识戚芸芸，你们觉得戚芸芸像是一个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人么？而且还是做妾。”思量了半天，顾琳然心中有数了。

　　寒紫和夏红猛地摇头，夏红惊愕道：“姑娘，没听到戚三姑娘要定亲的消息呀？”

　　寒紫也是惊讶道：“嫁给谁？还不是正妻？”

　　戚家只是京中三四流家族，这样的家族在皇城根下不要太多，若是往上高攀的话，确实只有做妾的份，但是她们认识的戚芸芸，绝对不可能要死要活，就为了给一个男人做妾室，哪怕这个男人是皇亲。

　　“若是没有变故，五月份戚芸芸就要嫁给豫郡王为侧妃了，戚家给爹娘的说法是，戚芸芸要死要活非要嫁给豫郡王，而豫郡王已经有了正妃，且才新婚不到半年，戚芸芸嫁入豫郡王府自然只能是妾室的身份。”琳然勾起唇角，心中冷笑。

　　戚家这是找了块遮羞布，想隐藏在燕平侯府的庇护下，继续在军中低调地壮大自己，只是燕平侯府顾家是傻子么？

　　虽然寒紫和夏红不清楚事情缘由，但是心中依然对戚芸芸升起了同情之心，戚芸芸最记恨妾室这种人的存在，她要变成她最讨厌的人，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只是有时候人最痛苦的一点，死也不能随意，因为她还要还父母的生养之恩。

　　吃晚饭的时候，顾琳然状是无意地向顾瑜然提起戚芸芸之事，顾瑜然满脸愕然，燕平侯府交好的人家，不论是地位权势高于燕平侯府的，还是地位权势低于燕平侯府的，她们这些小辈都有接触，大人时常来往，她们小辈自然也会时常往来的，不过是随着年龄增大，说亲或者备嫁之时来往才不那么频繁，等到出嫁之后，闺中交往的人，自然也会继续交往下去，直到渐渐少了来往。

　　“怎么会呢？戚叔和戚婶怎么枉顾戚芸芸的意愿？”顾瑜然呆滞地问道，她一脸问了好几个‘怎么会’。

　　顾琳然耸耸肩，慢条斯理地吃完晚饭，擦净嘴角的汤汁，这才慢吞吞地道：“戚家可是说戚芸芸要死要活地非要嫁给豫郡王，哪是戚叔戚婶拗得过的呢？”

　　顾瑜然顿时茫然了，难道这就是四姐姐说的不要尊严，枉顾父母的意愿，只为了爱情？可是成为侧妃，头上压着一个正妻，天然矮了一头，以后生的孩子也只是庶子庶女，而庶子庶女天然就比嫡子嫡女要付出更多，才能获得相应的地位。

　　夜半下起了雨，春雨缠绵，一直到早上还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这可是要不了几日便是万寿节，今年的万寿节若是还不放晴，万寿节便不那么完美了。

　　太细节的东西顾琳然记不得，比如哪一天的天气，比如明年的万寿节，天气如何，她并不记得，不过今年的万寿节，她确实记得的，就因为昌丰帝封了一个舞女为美人，这个美人是在满天星光的背景之下为皇帝跳舞，那优美的舞姿、带着面纱若隐若现的绝美容颜，极大地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

　　满天星光之下，那么定然是晴天咯，若是下雨天，美人怎好在露天之下跳舞？

　　顾瑜然神色较为疲倦，琳然只是看了她一眼，并不多说什么，有些事情不亲身经历，是没法明白的。

　　到了万佛寺，琳然吩咐夏红去向寺里的僧人套话，询问昨日七皇子来万佛寺做何？

　　这回顾琳然依旧礼佛一个半时辰，或许是寺庙当中能凝神静气，她觉得在寺庙礼佛比在自己院子里的佛堂舒服多了。

　　“六姑娘呢？”接过寒紫递过来的温热蜂蜜水，顾琳然一口饮尽，顿时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

　　寒紫看了一眼旁边的静室，说道：“六姑娘还在静室。”她也很惊讶，今日六姑娘似乎特别虔诚，都念经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出来。

　　礼佛凭的就是自己的心，若是主人不从静室出来，一般人不会打搅，除非她进去太久。

　　夏红准时回来了，看她雀跃的样子，定然是有所得了。

　　“姑娘，我探听到了。”夏红放低了声音说道：“容郡王五日前派人向圆德大师求了一份开光的经文，昨日容郡王是特来拿经文的，在圆德大师身边伺候的小沙弥说这是容郡王给皇上的寿礼之一。”

　　顾琳然点了点头，虽然解了疑惑，但是心下却有几分焦躁，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三个皇子相比，七皇子先一头，八皇子和九皇子滞后许多，而八皇子荒唐事太多，有七皇子和九皇子在，八皇子是万万没有成为皇帝的希望，那么七皇子和九皇子两人角逐，随会最后获胜？顾家本就不是七皇子一脉，原本九皇子是很好的人选，但是她、顾琉然、九皇子三人之间就是一个死循环，若是有朝一日，九皇子知道自己认错了人，那么于她和顾琉然而言，又是一场灾难，所以她心底其实也不想九皇子成为皇帝。

　　十皇子、十一皇子呢？这两个皇子年龄太小了，现在不过四五岁，完全斗不过前面成年的兄长。

　　咬了咬唇，顾琳然表情有点森然，夏红和寒紫缩了缩脖子，现在的姑娘好可怕！

　　“四姐姐？”顾瑜然从静室出来才感觉到身上的寒冷，现在她冻得什么心事都没有了，看到神游天外的四姐姐，不禁有些奇怪，她到底在想什么？

　　顾琳然回过神来，垂下眼眸，她到底要怎么做呢？不过到底急也没用，于是她看了顾瑜然一眼，说道：“没事，寒紫，给六姑娘一杯水。”

　　饮下温热蜂蜜水，顾瑜然顿时觉得活了起来，姐妹俩往厢房而去，吃过素斋之后，这便又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