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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平流 ...

  •   9月23日,程达戚案二次开庭前的最后一天。
      经过了第一次开庭时控辩双方的激烈之争以及第二天难辨真假的舆论之战,有着“雪亮”眼睛的群众们早就发现了两方力量的明争暗斗。永远怀着一颗八卦之心的群众们对于事件的发展充满了好奇。
      这一天又会有什么新鲜事呢?
      报亭里的报纸早早就卖出了大半,看报纸的人却各有各的心事。
      《德城日报》的主编拿着一份《法眼观察报》看得出神,小胡子渐渐有了上翘的趋势。
      虽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的警局是否值得信任》这类的标题仍然占据了七八成报纸的头条,但《德城日报》终于不再是一座孤岛。
      《法眼观察报》是社会法制类的报纸中发行量全国第一的主流媒体,向来以报道的真实性和客观性著称,以公序良俗为价值导向,即使发表评论也较为中立,不会因为某一方力量强大而发生倾斜。
      主编一直担心,满篇“看图说话”的报纸销往全国各地,而《德城日报》的市场却仅限于德城,他们的努力究竟能起到多大的收效?只是杯水车薪吗?
      所幸《法眼观察报》等主流报纸注意到了9月22日《德城日报》和其他报纸之间的立场碰撞,决定将“新闻”做成新闻。他们找来了律师、法律学者、社会评论家、新闻传播学专家等各方专业人士对案件本身以及媒体一边倒的现象进行了点评。
      就案件本身而言,因为尚未开始举证,专家们认为不能先入为主,还是要看证据的情况才能还原事实,之后才是对程达戚的行为性质进行认定。
      专家们对程达戚、庞季提出的刑讯、回避等专业性问题做出了通俗化的解释,并预测了检察官回避的可能性,认为被告人一方提出的辩解尚无证据支持,而检方的答辩很合理,如果真的存在刑讯,程达戚此前的供述应当是有罪供述,可从检方的回应上看,程达戚并未作出过有罪供述。至于侦查人员与检察官的关系、侦查人员的品行等,并不是法定的回避事由,媒体的报道并不是证据,也未必真实。
      新闻传播方面的专家认为,这种一夜之间内容几乎一致的报道同时出现虽然并不少见,但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出现于突发事件或者重大事件的报道中。而9月22日媒体所报道的内容与案件本身无直接关联,数十家媒体却同时盯上了一张案件侦查人员的旧照片,内容也是捕风捉影,这就十分不正常了。
      虽然《法眼观察报》并没有明确表明立场,但经过此番分析,这第三种声音就仿佛一阵清风,吹散了环绕人们心眼中的迷雾。
      白玉堂提供的消息十分靠谱,公孙泽、薇薇安的应对策略有力又不显突兀。借着DBI成立十周年的机会 ,《德城日报》继续开展德城警局的专题报道,比如德城警局追赃经典案例、公孙泽及时救助的被害人回访、感谢信照片等,打印出来的每字每句都有理有据。小Q关于照片处理的科普知识则解释了同样的人物、同样的动作,为何《德城日报》和其他报纸上刊登出的照片背景却不相同的问题。按照小Q的提示,孰真孰假便能轻松分辨。
      这样一来,就算这庭外战线再拉长一点,只要保持现在的状态,也都算是无风无浪。
      如果庞季也蓄了小胡子,他的胡子大概也会翘起来吧,气得翘起来。
      餐桌前的庞季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几份报纸。前一天他就觉得《德城日报》的内容有问题。对方像是早就掌握了他放给其他么媒体的消息,这次一看,他更加确信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他的消息是给了程达戚家属和多家媒体,这其中涉及的人多,难保有人透了风给《德城日报》。当然,也有可能是消息来源被公孙泽那边的人发现了,那个老吴再怎么说也还披着一身警皮。
      第三天的计划看来要改改了。
      庞季原打算在第二次开庭那天的报纸上用聂大福的事来证实德城警局的确有过刑讯逼供的先例,让他们来不及反驳。这么做就算在法庭上占不到什么便宜,但多少还是会让人心里对检方的指控打个问号。
      庞季一个电话叫醒了还在做着发财梦的张连生,让他立刻到庞季家中听他安排。
      庞季决定放弃在报纸上刊登两年前聂大福声称被刑讯的事,转而直接砸钱找来聂大福的家属继续到德城警局闹。至于报纸上要换什么内容,他准备晚上再做决定。
      张连生看到庞季阴郁的脸色和桌上那几张被用力捏皱的报纸就知道事情不对。
      人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而做了亏心事的人就算鬼不敲门,自己也是心虚的。直觉告诉张连生,事情坏在了跟他花钱买消息的那个不知名报社身上。虽然庞季目前没有发现是他卖了消息,但为了以防万一,那笔买卖是铁定不能再做了。
      小李在餐厅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张连生,知道可能情况不对,便到了张连生入住的酒店前台打探。前台服务生告诉他,张先生一早就匆匆忙忙出去了。
      迟则生变,小李不敢耽误,立刻去找白玉堂。没想到在途径德城警局的时候却遇上了一出好戏。
      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举着一个大牌子坐在警局门口,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女人对着围观的人嚎啕大哭,大声喊冤。她旁边站着一个三十来岁膀大腰圆的汉子,看样子是他儿子。汉子对着警局大门朝里面的人叫板:“公孙泽你给我出来!我弟弟被你们诬陷抢银行,现在还在号子里面蹲着,你却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悠闲自在!你给我出来!”
      这汉子对里面的人喊,女人就对外面围观的群众哭,二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只听女人嗷嗷哭喊着:“我儿子冤啊,他们把我儿子手都打骨折了,硬是逼着他认罪。也不知道他那手还能不能好,我的儿啊……”
      小李听得头都大了,估摸着里面的人头更大,他赶紧加快了脚步。
      白玉堂为了方便关注事态和传递消息,一直没回仙空岛,还住在那间310房间。
      小李把张连生爽约以及有人到德城警局喊冤挑事的情况都告诉了白玉堂。
      白玉堂听完给展超打了个电话:“听说你们警局门口比菜市场还热闹,怎么回事啊?”
      白玉堂还是那种仿佛轻挑的语气,仿佛天塌下来都不算是什么大事一样。展超在楼上都听得到门口的叫骂声,心情自然是不好,听到白玉堂这语气多少有些不快,但奇怪的是,白玉堂这通电话一打来,展超就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总觉得那个白老鼠一定会有办法。
      展超让人打开窗子,自己把话筒尽量举到窗边:“你听听,听出来这卖的什么菜了吗?”
      白玉堂“嘿嘿”一笑:“晕菜,听着就头晕的烂菜。对不对?”
      展超抱怨道:“得了得了,我现在也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来闹事的是两年前一个抢银行的嫌疑人聂大福的家属,说我们刑讯逼供呢。”
      “两年前的事,现在才来闹?”
      “还不是庞季那边撺掇过来的!探长说给庞季提供消息的人已经找到了,他给雪莉姐提供了他交出去的材料的原件,其中就有两年前处理聂大福家属闹访的记录。”
      白玉堂“哦”了一声。听展超这么说,这事两年前就已经处理过,隔了这么久都没再闹过事就说明问题当时就已经解决了。
      白玉堂接着问:“我听说聂大福他妈说你们打伤了聂大福的手,是真的吗?”
      展超说:“听她胡说八道!聂大福当年跟人抢银行,他的同伙现场被抓,就他跑了。同伙把他供了出来,没两天探长就抓到他了。听老王和老马说,这个聂大福刚开始死不认罪,耗了半天之后突然装病,探长怕他真的有病就把他的铐子解开了,谁想到他竟然突然出拳打人!还好探长反应快没被打到,他的手撞在桌子上骨折了,没想到他反而赖我们刑讯他。”
      白玉堂心道:这聂大福脑子转的还挺快,可惜是个无赖,而且全家都是会闹的主儿,沾上这么个人可比出门踩了狗屎还倒霉。
      展超继续说:“聂大福家里人不知从哪得到了他受伤的消息,天天在大门口这么喊。没办法,谁让人家身上带着伤呢,我们想说他无中生有都不行,总得给个说法。幸好雪莉姐专业,她查了好多案例,并联系专家会诊,分析出了主动出击和被动受力造成伤情的差异,最后得出结论,认定聂大福的第五掌骨骨折属于‘拳击手骨折’,是攻击他人造成的损伤,并非被打受的伤。”
      “拳击手骨折?”白玉堂第一次听说这个词,疑惑地问了出来。
      展超这次终于找到机会在白玉堂面前展示自己的“博学”了,现学现卖地解释说:“‘拳击手骨折’是个专业名词,得名就是字面的意思,这种伤情最常发生在拳击手身上,骨折部位并不是受力部位,而是因为力的传导作用造成掌骨末端的骨折。出现这种骨折意味着伤者其实就是攻击者。”
      白玉堂的声音带着浅浅的轻笑:“嗯,复述的不错嘛,学习能力有进步了。”
      展超不满意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复述?”
      白玉堂那边似乎是在回想什么,片刻之后才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谁把氯化铁说成是铁里有驴来着……”
      “喂,这件事就别说了好吗……”
      展超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是用手遮住了话筒。白玉堂仿佛看见了展超“刷”的一下涨红的脸颊。
      “好啦,不说这个了。这件事后来怎么解决的?”
      “当时局长、探长、雪莉姐和专家一起出面,向聂大福家属进行解释,并且警告他们如果再继续扰乱正常秩序、捏造事实,一定会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白玉堂不相信那些人会这么轻易就松口:“这就不闹了?”
      展超说:“当然没这么容易,不过聂大福是个聪明人,自知理亏,也知道证据很足,他抵抗也没用,于是决定主动认罪,争取个好态度,还写了信让家人别闹了,这才平息。最后聂大福被从轻判了六年,现在还在服刑呢。”
      说完,展超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白玉堂熟悉的笑声,一听到白玉堂这么笑,展超就知道有人要有麻烦了。
      “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无赖,就得用更无赖的方法。不过有个坏消息你得转告你们公孙探长,我的消息源断了。不过你们既然找到了泄密者,我想你们也不需要我这边的消息了。”

      聂大福的哥哥叫聂来财,是个没什么正经工作的街头混混,没钱了就干点体力活儿,有钱了就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人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体力好,嗓门也大,有他在门口叫阵,不愁没有“观众”。
      看热闹这事无非就是看个新鲜,聂来财和他妈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听着听着就没意思了,反而脏了耳朵,所以有的人听一会儿就走了,但很快又有新的一拨人围了上来。
      白玉堂把车开到德城警局门口的时候,人已经围了三层,把德城警局门前的路堵了一半。白玉堂不耐烦地按了几声喇叭,这才让人群让出了一条通道,可这车却在还是只能停在门口进不去,眼前一站一躺的两个人丝毫没有退让的迹象。
      白玉堂眯起眼睛,歪头打量着这两人。
      老太太到底是岁数大了,坐久了也嫌累,便摊开了自带的被子,把那个“冤”字放在肚子上,仰面朝天横着躺在警局门口,里面出不得,外面进不得,比白玉堂上次来时遇到的那个拦车杆还管用。聂来财依然底气十足地大声叫骂,听到喇叭声后才转过头来,一脸敌意地和车里的白玉堂对视。
      白玉堂摇下车窗,探出头冲聂来财喊道:“诶,你们这干嘛呢?挡道了知道吗?让个道呗!”
      聂来财瞪着眼睛,他就没见过这么没眼力价儿的人:“干嘛的?喊冤的!你又是干嘛的,凭什么让我们让道!”
      白玉堂像是很感兴趣一样,打开车门,潇洒的下了车:“有冤情?巧了,我就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跟我说说,我帮你们啊!”
      聂来财看着这白衣男笑得诡异。聂来财并不信他,脸上写满了戒备和怀疑。聂母倒是爬了起来,问白玉堂:“你怎么帮?”
      白玉堂:“我听这意思是警察把你儿子打了是吧?”
      聂母说:“是啊,手都打断了!”
      白玉堂看上去很震惊,大声说:“手都打断了!啧啧,他们也太狠了!具体伤哪儿了,怎么打的呀?手都断了,他们怎么能不认呢!”
      这时展超从警局大门出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大喇叭:“各位市民,请大家不要围观了,我们警方并没有打过聂大福,他是袭警时撞到了桌子上,自己撞骨折的!聂大福自愿……”
      “认罪”两个字还没说完,聂母“嗷”的一嗓子又哭开了:“官字两张口啊,你们说什么是什么,我们说不过你们,我可怜的儿子啊!大福啊!”
      门外的白玉堂揉揉自己的耳朵,给里面的展超使个眼色,让他先别说话,站那看戏就行。
      只听白玉堂走到聂母身边,拦着她的肩膀问:“老太太,现在你和里面的人两个说法,我看您慈眉善目的像个老实人,可我看那小警员傻里傻气的倒也不像说假话的。哎呀,我也不知道该信谁了。要不,我们验证一下?”
      聂来财把白玉堂搭在聂母身上的手拿开,站在两人中间:“验证?凭什么听你的?”
      白玉堂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地转了个身,对着围观的群众说:“在场的各位也都听见了,两边说法截然不同,咱们该信谁呢?是不是得验证一下呀?”
      看热闹不嫌事大,听白玉堂这么一提议,其他人也就跟着起哄:“是呀,口说无凭嘛!验证!验证!”
      白玉堂笑吟吟转回来对聂来财说:“看吧,这是大家的意见。”
      聂来财没好气地说:“说吧,怎么验证?”
      白玉堂想了想:“这样,你说说警察怎么打你弟弟的,我来打你,如果打伤了,医药费我负责,营养费我也管。如果伤的和聂大福不一样,那我就不管了,行不?”
      聂来财虽然看着比白玉堂壮实很多,但他瞧着白玉堂那股子有恃无恐的劲儿,总觉着白玉堂是有底子的,让他打自己肯定吃亏,况且聂大福本来就是自己伤的,白玉堂根本不可能把他打出聂大福那样的伤,自己就是凭白挨一顿打而已。
      聂来财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白玉堂并不放弃,他从车里找出一块厚铁板挡在胸前,朝聂来财指指这个铁板:“那我们反过来验证,你来打,看看能不能把你自己打伤。如果你不小心打偏了,打伤我,我也不追究你责任。行不?”
      白玉堂这张俊脸在聂来财眼里就是张欠揍的脸,他倒是真想打白玉堂,可是他理亏,只能重复两个字:“不行。”
      白玉堂扔下铁板,甩甩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证明?”
      人群里有了响应的声音:“是啊!那怎么证明?”
      聂母也着急了,弯腰找自己带来的东西,她翻出一张X光片:“我、我们有片子能证明我儿子骨折了!”
      白玉堂瞧了两眼:“这真是你儿子的片子?”
      聂母为了表示有底气,挺胸昂首地说:“是啊,这是骨折,骨折!你看得懂吗?”
      白玉堂用不大不小的声音一边说着“第五掌骨骨折啊……”一边摇着头转向围观人群,抬高声音:“大家都散了吧,这哪是什么被打了的片子啊,这就是骗子在耍无赖呢!这种骨折叫‘拳击手骨折’,根本不是被打造成的,而是打人造成的!”
      此话一出,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聂母和聂来财也不甘示弱:“你瞎说!什么‘拳击手骨折’,你自己瞎编的吧!”
      白玉堂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悠悠开口:“我认识几个有名的医生,也认识几个拳击手,要不要让他们看看?”
      聂来财见白玉堂来者不善,以自己的智商继续和白玉堂理论怕是越说漏洞越多,便大呼:“别听他的!这是警匪勾结!”
      白玉堂不乐意了,眉头一皱,笑意收敛:“我是正经生意人,你说哪个是匪?我抢你家粮食吃了?你可不要诬陷好人。不过我倒是见你眼熟,我们仙空岛消费可不低,你哪来的钱?是哪位人物给你的出场费呀?”
      聂来财呆站在那不知如何回应,聂母眼珠一转突然倒在地上打滚:“我不管,我就是冤。公孙泽你给我出来,别找个小兵小将、江湖混混来糊弄我!你出来!你说你是不是打了我儿子!”
      白玉堂抱着胳膊看这个年过半百的人满地打滚,心说这人岁数长了,脸皮也是会跟着变厚的啊。
      白玉堂指着警局大楼DBI的所在的楼层说:“我都说了,我是正经生意人。不是匪,也不是江湖混混。老人家您说话要负责任的。再有,公孙泽是探长吧?你说让他出来就出来,那岂不是很没面子?您想想,您儿子后来认罪伏法,争取轻判,现在正在服刑、改过。您要是因为扰乱秩序、侮辱诽谤再被关进去,他会好受吗?真相到底是什么,您不是心里清楚得很吗?”
      正在打滚的聂母眼珠一转,停了动作,“噌”的一下起身,灵活的很。她站起来拉上聂来财就想跑,却被白玉堂一把按住了肩膀:“这么多人都在呢,就这么跑了多丢人,不如把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都说出来,省的大家说你们不讲理,明天见报也不好看啊,是吧?”
      聂母和聂来财对视了一下,小声嘀咕了几句,脚步终还是止住了。
      白玉堂见母子俩犹豫了,便乘胜追击,对聂母说:“不方便说也没关系,那我来问。我说的对呢,你们就走,说的不对的话您摇头就好。”
      母子二人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白玉堂问:“是程达戚指使的吗?”
      聂母摇头。
      白玉堂接着问:“那是庞季或者他的助手?”
      聂母抓着聂来财的手紧了一下,聂来财走到聂母前面,帮她开道,两个人东西都没带,头不回地落荒而逃。
      看得入神的展超回过神来,拎着喇叭朝白玉堂走过来:“谢谢你。”
      白玉堂从展超手里拿过喇叭,对他笑笑:“客气什么。”
      展超感觉到白玉堂的手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手背,痒痒的,心里也有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展超天真地想:大概是十指连心吧,手背也是手嘛。
      白玉堂举起喇叭:“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刚才大家看到了也听到了,聂大福的家属承认有人指使他们过来污蔑警察打人,警方也解释了当时的情况。如果想知道详情,明天买一份《德城日报》,保证图文并茂。大中午的,秋老虎也够晒的,各位就别在这晒太阳了!”
      热闹看完了,人也就自动散开了,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人群中有一个“熟人”,全程捏着拳头,盯着白玉堂,神色不善。
      庞季冷笑一声,暗道:现如今这世道也是怪了,耗子都开始给猫当帮手了吗?

      展超看着警局门前的人群散去后的敞亮街道,心情也敞亮了不少。他一手搭上了白玉堂的肩,揽着白玉堂就要往里走:“老白,进去坐会儿喝杯水吧。”
      白玉堂挑眉:“老白?前两天还叫我玉堂,今天就成了老白?我老的这么快?”
      展超嘿嘿笑道:“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显着咱俩更熟了一点吗!”
      白玉堂曲肘怼了一下展超:“几成熟?能吃了不?你这是炒菜还是烤肉呢,嗯?我车还在那堵着大门呢,就不进去了。我是个好人,好人谁没事老往警局跑啊。”
      展超似有不舍,慢吞吞地说:“哦,那下次请你吃饭吧。”
      白玉堂想着,这孩子脑袋什么开窍了,还知道请人吃饭了?他随意地“嗯”了一声,说了句“好。”
      此时刚在检察院汇报完开庭预案的包正也听说了闹访的事,好在提前已经有所准备,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公孙泽了解情况,意外地听说是白玉堂插手,漂亮地处理好了,便暂时放下了心。
      临挂电话的时候,公孙泽突然问包正:“今天的报纸都看了吗?一切都很顺利,我们这架飞机现在应该进入到平流层了吧。”
      包正听出公孙泽平静语气之下的不安,其实他也一样。
      明天会发生什么,甚至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好。这两天都是见招拆招,现在手里已经没有招可拆了,对方又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动作呢?他们又该如何主动出击呢?
      包正提醒公孙泽:“即使是在平流层也要注意,总有些气流是不可控的。别想太多,公孙机长,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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