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云雀]青空如璃》风垂客

70、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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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在云雀捏碎手中的卫星电话前，草壁眼疾手快地拿走，躬身道：“恭先生，蜜翠尔小姐的联络就暂时由我负责吧。”
　　云雀恭弥面沉如水，阴沉沉地端坐在长椅上，漂亮的五官微拧着，非常明显地写着“我很不爽，靠近咬杀！”八个大字，害得草壁刚说完就退得远远远远的。

　　事情是从今天下午一点左右收到的实时录像开始的。当时云雀正在和墨西哥地区的头号贩毒分子乘车前往他们的制毒工厂，准备突然发难，一网成擒，彻底捣毁他们的老巢，好让他们认清谁才是这片地区的老大，谁知道那段录像就这么传到草壁随身携带的个人电脑上，草壁看了以后觉得大事不妙，连忙递给云雀看。
　　在车上，云雀瞄了眼电脑画面，原本不在意的眼神在瞥见一抹修长高挑的熟悉身影后，瞬间如鹰隼般锐利。

　　她、在、干、什、么？
　　居然敢带着人抢他的地盘、他的资源？
　　亏他以为她天天守着电话在家里安分守己等他呢！原来只是他的错觉！她竟然胆子大到敢去到他的地盘上为非作歹！
　　敢做就要有敢死的担当！

　　云雀恭弥上挑的丹凤眼微微一狭，掩着闪烁的光。
　　“恭先生？”草壁等着他下指令。这个情况来得措手不及，草壁觉得按道理来说蜜翠尔应该不会背叛恭先生，可是事实确实如此，他有点担心她的安全，毕竟恭先生是个领域性极强的人，容忍不了任何的挑衅。要判定她的罪之前，总该给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是看恭先生这个气极的样子，他都替蜜翠尔捏一把冷汗。

　　“叫我们的人撤退，把那地方让出去。”云雀恭弥扬起嗜血的恶魔笑容，看得草壁心一颤，可他的话却教人大大惊讶起来。
　　“恭先生？”草壁惊讶地看着他。
　　只见他微微扬起优美的下颚，血腥笑道。
　　“总要把事情落实了，才好找人算账。”

　　啊？等既成事实损失就大了，以往那股别人欺我一分，我还以十倍的阴狠气势呢？因为对象是蜜翠尔所以态度完全不一样吗？
　　这跟对待云豆的挑衅是一样的。

　　想归想，草壁忠实地传达恭先生指令，让所有人弃守撤退，这场远在地球另一边的战斗以双方零伤亡的状态在两个小时内结束。
　　“恭先生，战斗结束，我方没有伤亡，对方也是。”草壁回报战况。
　　“哼，很好。”等这边事情结束，他立即回去找她好好算账！

　　草壁却在心里吐糟，说着好听，结果不是把地盘让出去了吗。哪里见过有人明目张胆抢恭先生的东西还能毫发无伤抢到手的啊，只怕也就眼前这么一个了。
　　蜜翠尔啊，你自求多福！

　　云雀恭弥在接下来的剿灭行动里，将隐忍的怒气和不爽一次点燃，对这些完全不用讲人权的家伙，将强大恐怖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在墨西哥的某个山区用血见证他的强悍。从头看到尾的草壁默默叹道，这才是云雀恭弥的本性嘛。可怜的家伙们，正好赶上恭先生心情不好，活该全军覆没，死得不能再死。

　　彻底结束这边的事务后，云雀一边准备撤离墨西哥，一边让草壁着手调查蜜翠尔突袭的事件。在没有登机离境之前，草壁就已经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是彭格列的委托，knife派出蜜翠尔小姐进行配合，不过不清楚knife是否知道那是我们的地头。据目前的情报显示，蜜翠尔小姐被接到意大利彭格列总部款待。”草壁汇报道。说是这么说，但他敢打包票，蜜翠尔肯定是百分百被蒙在鼓里的，否则她怎么可能做出惹怒云雀的事情？
　　“哇哦？”云雀露出沉思的模样，手指轻敲扶手，沉吟道，“明晃晃的挑衅，沢田，现在的你，可不是草食动物了，哼，有趣。”

　　草壁小心翼翼地求证：“恭先生的意思是说，这次抢矿产的事件，幕后黑手是彭格列？”
　　“哼，很明显是。”某人不爽。
　　被耍了一道呢。
　　“看来蜜翠尔小姐是被彭格列利用了，她应该是无辜的。”草壁忍不住发表意见。
　　云雀眯细了漂亮的眼。
　　“这笔账，我会一个一个全都讨回来，谁都不会放过！”
　　结果还是要连坐啊！抱歉，蜜翠尔，作为朋友，我已经尽力了！

　　“况且，她哪里无辜，就算她不知道抢的是我的地盘，但她还犯了一个错误。”
　　“是什么，恭先生？”
　　“她，违约了。”
　　“欸欸？”
　　“几个月前跟她的boss签的那份合约，上面说明，她只能接受我的委托。现在她接了别人的任务，是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咬杀！”

　　等等！那写明了业务范围只限于情报支援，蜜翠尔只是领导项目的人，没说只能为你所用啊！恭先生，听我说……啊，走远了呢……不行，云雀哪是能劝的人，更何况还在火头上，还是叫人篡改合约条款算了，身家小命比较重要。
　　晚上七点，机场。即将离境之际，云雀拨通蜜翠尔的号码。他倒是要听听，她对此有什么解释。当然，不排除存着一丝恫吓她的恶作剧心理。好让她知道，她犯下的事有多大，他即将回来收拾她，想到她惊惶茫然的模样，不爽的感觉就会消解些。

　　电话那头嘟嘟嘟地响着。
　　卫星电话是不会自动断开的，云雀等了五秒、十秒、二十秒……足足一分钟！他难得主动打给她，她竟然不接他电话？！
　　她竟然敢轻忽他到这种地步？很好，那是她自找的！
　　云雀登时扬眉，怒瞪着手里的沉甸甸的黑疙瘩。

　　将它丢给草壁，怒火烧心的云雀大步流星地过关、安检，快到后面一票手下差点跟不上，跟上了就怕扫到台风尾，糟糕，很糟糕，单是从后面看都看得很清楚云雀在熊熊燃烧的怒气。
　　燃烧着的凶神欸，谁敢贸然上前招惹？

　　等候登机的漫长时间里，云雀恶狠狠地瞪着卫星电话，良久，终于又拿起来拨打。
　　刚才她有可能只是去洗澡了，没听到铃声，总之，她有理由错过他的电话。再打最后一次。

　　嘟嘟嘟——
　　他的耐心在第四十秒燃烧殆尽。
　　挂电话，找人！
　　“哲！”
　　“恭先生？”
　　“准备好意大利的住宅，我明天直接入住。”
　　“是！”

　　吩咐完事情，云雀钳着手里的电话，俊秀的脸流露出一丝烦躁，在他没有留意的情况下，站在旁边的草壁惊悚地发现那支电话有崩裂肢解的倾向。
　　“恭先生，蜜翠尔小姐的联络由我负责吧。”趁机抽走那可怜快挂的电话。

　　云雀不知到为什么自己现在怒气翻涌。明明今天下午看到她带人抢他地盘，一瞬间他是有点生气，他厌恶任何闯入领域挑衅他的碍眼家伙。可是因为是她，看着她不知天高地厚地胡闹，放纵的心态袭上心头，由着她去，想着反正很快就能向她索要赔偿——绝对要她赔到丧权辱国的地步。想想那美好的结果，于是他就不那么生气了。

　　然后查清事实，发现她有可能受人利用，幕后黑手是进化成肉食动物的沢田纲吉。第一个冲上心头的想法，不是往沢田满脸的笑容来上一拐子，而是……她居然接除他之外的委托，还跑到彭格列总部去做客？

　　不爽，很不爽，非常不爽。
　　她只能接他一个人的委托，应该只为他工作，其他人想沾染？咬杀！
　　他从来就不会憋着自己的怒火，有气当然要找对象撒——所以他打给她，准备要给她施加心理压力，让她明白，最好管着自己，不然他不会放过她。
　　然而，电话打不通……

　　现在是怎样？连电话都不接？是不敢接，还是“忙”得忽视了他？
　　他，云雀恭弥，竟然会被人轻视到这个地步？！
　　烈火继续熊熊燃烧着，无边无尽。

　　云雀正烧得火旺，草壁在一旁边打电话边心里吐槽。恭先生，你这种情形，放在别人身上，就叫做“女朋友没接我电话”。蜜翠尔，虽然我很佩服你敢不接电话，敢拒绝恭先生，但我真的要为你祈福去了。

　　******

　　忙了一天，总算挑好首饰礼服，真是累人。尽管蜜翠尔为了任务有时需要盛装打扮，可自从跟云雀做事开始，她就再也没有盛装出场的机会。因为没有了使用美人计的需要了嘛。这么说来，她在云雀面前的形象，总是便装、休闲装，甚至是军装、戎装。
　　很少像现在这样漂亮过！

　　“哇，这件礼服很适合你啊，你身材真好！”京子真心地赞叹着眼前高挑窈窕一如模特的蜜翠尔。她笑笑收下她的赞词，是啊，有很多人都惊叹过，可惜，她想惊艳的对象不在。

　　全身镜前的女子，银红的鱼尾裙波浪翻滚、粼光闪闪，一字低胸将她平直优美的锁骨和雪白细腻的皮肤展露无遗，发髻、双耳、颈项和手腕佩戴的是一整套同款的红宝石镶钻首饰，整个人艳光四射、闪闪发亮。

　　顺便一提，她这一身价值上千万美元。如果不是京子坚持说这一套很适合她，要她收下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可盛情难却，看似好说话的温柔女人也未必好拒绝。只是后来得知是彭格列陷害她，才深刻明白什么叫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早知道就多买几套首饰！

　　盛装完毕，化妆师和服装师围着蜜翠尔和京子两个女人左看右看，总算挑剔不出任何毛病，这才大手一挥，放她们出去见人。
　　“呼，真是辛苦了呢，蜜翠尔小姐，你还好吧？”京子笑问她。
　　“还好，宴会开始了吗？”蜜翠尔随着她走下楼梯，逐渐听到下面的人声鼎沸。
　　“看时间应该是，我们走快点，我可要肩负着把你介绍给大家的任务呢。”
　　欸？为什么？蜜翠尔霎时觉得很不对劲。如果作为一般客人，她哪有荣幸被彭格列的夫人这么看重，不过要是他们知道她和云雀的关系……说不定就有可能哦……
　　可是连她都不能确定跟云雀的关系是远是近，他们怎么能确定？

　　城堡一楼宽敞的大厅里，熙熙攘攘的都是盛装的人们，繁复的水晶灯吊在头顶折射璀璨光芒，来来往往的是美酒美食以及美人。
　　蜜翠尔跟着京子，遇到很多张陌生的面孔，她凭借着以往任务中锻炼出色的社交技巧，就算是身处陌生的盛大场合，同样能应付自如。

　　彭格列的夫人当然全场瞩目的焦点，不过在这一场以下属及其眷属为主的内部家族聚会中，则可以更随意些。至少对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等人来说是这样。
　　山本武每年必定出席彭格列亲自邀请的重要宴会，在门口就碰上早早就过来布置会场的狱寺，顺手拿了杯红酒递给他。

　　“你的武器研发得怎样，有进展吗？”
　　“哦，发展得不错，已经能够量产投入实际使用了。”
　　两人交流了几句公事，作为几个月不见的开场白。

　　“碧洋琪呢？”
　　“姐姐和春一起，应该要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人群中拔尖的一声：“Reborn——！”他们正前方不远处稍微的骚动，人群像摩西分海般分开了些，会场中心露出空隙。
　　山本武喝着酒爽朗笑道：“还是老样子追着跑啊，哈哈。”

　　狱寺的目光却从那空隙间，在京子身边，瞥见了一道似曾相识的脸孔。咦？那个女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没等他理出头绪，旁边的招呼声打断他的思考。
　　“大家好吗？我可是极限地精神啊！”了平精神饱满地远远吼了一声，向他们大步走来，走得太快，被身后的黑川花不满地拍了拍。他这才醒悟放慢脚步。
　　两人走过来，开展新的话题，很快就将狱寺的那一点点疑惑给挤下去。

　　“你不是说要飞加拿大办公？”狱寺记得很清楚，几天前了平突然有些慌张地找他接手工作，说要飞加拿大。因为从没见粗神经的他那副心虚的表情，印象特别深刻。
　　回答的倒是黑川花，只听她冷哼：“他忘了后天是我的生日，说好了在日本陪我过。”
　　狱寺和山本武同时对了平露出同情的眼神。

　　了平摸摸后脑勺，哈哈一笑掩饰过去。认了，真的，他都认命了。
　　“我们守护者都来得差不多了吧？咦，蓝波呢？”
　　“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被女人团团围住的那个懒散男人，应该是他。”黑川花指着的那个方向，现在不但没有女人，剩下的只是个揍成猪头样的可怜男人，旁边站了个纤细的红影，扎着两条辫子，清纯又可爱，让人完全联想不到那个男人的猪头样就是她的杰作。

　　狱寺和山本武再度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同情眼神。
　　有女朋友的人啊，杯具，大杯具。
　　正那么感叹着的两人，一点都不想前去解救那个可怜男人，这时，一道细细软软的女音飘了过来。
　　“那个……你们好，京子在哪里？今天她邀请我过来玩。”

　　大家听到声音转头一看，居然是库洛姆。她打扮得很漂亮，可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点害羞，却依然很有礼貌，给人的感觉跟六道骸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真是稀奇！以往邀请你都没有出席，怎么今天就来了？”狱寺最清楚彭格列的私人事务，知道京子年年都会给她寄邀请信。

　　“哎，以前有邀请吗？”库洛姆露出茫然的表情，解释道，“前段时间骸大人去了墨西哥处理一些麻烦事，我没有事做，整理骸大人的信函时发现邀请函，所以就来了。”
　　噢——这回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彼此望了眼——六道骸那可恶的家伙，将人管得死死的，受害者还一脸懵懂！
　　“京子在会场中间招待客人，你可以过去找她。”

　　得到指示，库洛姆感激微笑，穿过人群慢慢走过去，在她娇小身影淹没在衣香鬓影之前，狱寺耳尖地听到她一声低呼：“啊，是她！”
　　可惜等他回过头想问库洛姆她看到谁的时候，她早就不见了。

　　接下来他们这群贴着墙根拎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在聊天的守护者，由于站的位置靠近入口，因此几乎跟来的每一个重要客人都能打声招呼，不自觉地担负起招待的职责。像是迪诺、门外顾问们以及入江正一这些熟面孔自然不用说，只是万万没想到，白兰居然也跟着尤尼一起来了。

　　“你、你来干什么？”狱寺跳出来怒瞪着他。
　　“尤尼酱要来啊，我当然要跟着。”白兰邪魅的眼勾了一下身前娇小的女孩，女孩温和地微笑，像是完全没听见他们在争执。只有后头的伽马重重地咳了一声，示意白兰不要太过分。
　　“嘛嘛，既然来了就快请进吧，相信纲吉会很高兴见到你们。”山本武按住狱寺，对他们笑道。
　　他们顺利地进入大厅。

　　“哇，纲真的很厉害啊，能让这些人都能在这里和平相处，真是个厉害的boss。”加入守护者站墙角大军的迪诺感叹道，“我也要加把劲才行！不过话说恭弥果然没来。”
　　了平瞬间被“恭弥”两个字刺了一下，惊吓道：“他怎么可能会来？不可能不可能，极限地不可能！”

　　狱寺的气还没消，听到他们说起云雀恭弥，冷哼：“那家伙不是最讨厌群聚吗？来了的话整个会场都会被他砸了吧？”
　　山本武想了想，问迪诺：“云雀从来不出席彭格列的任何宴会，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啊，还不是纲，他说恭弥有可能来，拜托我在‘关键时刻’帮忙救场，毕竟我曾经是他的师傅——虽然他到现在都不肯承认。教导徒弟是我的责任啊。”迪诺笑着，在轻描淡写中抛出重磅炸弹。

　　接到炸弹的守护者们全都一脸“欸？诶诶诶诶！！！！”的懵逼。
　　今年的彭格列聚会不是一般的怪，情势相当诡谲万分。不该出现的比如——白兰、库洛姆，今年来齐了，肯定不会出现的比如——云雀恭弥，当然不见踪影。但人不在这里，这里却传播着针对他的风声鹤唳。

　　虽然目前范围只限于在守护者之间。
　　“喂，十代目为什么说那种话？”好奇，四面八方的好奇加惊吓涌向迪诺。
　　“嘛，我也不知道，纲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像是连他也没把握。也许恭弥会来，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吧？”
　　最好是不会，而且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他要来。一提起那个麻烦任性又强悍的家伙，害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