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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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D国出发一路至S国，两人都默契地“忘记”了表白那回事。他们先坐飞机到了对岸的F国，随后坐轮船去往S国最大的海港。20个小时的航行，两人要在摇摇晃晃的船舱度过一晚。不过陈晔有些晕船，走到甲板上，看着黑夜。黑夜中只有船的亮光，外头的温度很低。杜小玥也跟着他来到甲板，拉紧身上裹着的毛毯，无意中抬头。
“啊……”
陈晔疑惑地看向她目光所及的方向，也怔住了。
那是星空，万里无云的海上的夜晚，没有一丝多余的光亮，只有满天繁星，近得仿佛伸手就能接触到。银河中飞翔着的是天鹅座，银河两边是天琴座和天鹰座，两个星座的α便是织女星和牛郎星。这是夏夜最壮观的景致，这是两人第一次看到如此圆满的夜空。
忘记了身上的寒冷，忘记了轮船的摇晃，他们静静看着漫天繁星，仿佛变回了孩子。
飞机从S国的Ba港短途飞行至Me岛，只有短短五十分钟，但却是杜小玥第一次看到万里无云的天空下碧蓝的海。她从未想过可以在飞机上看到云层下的东西，一望无际的是美丽的地中海，大海上的白色船只清晰可见，甚至是它们身后的浪花都清晰可见。
这五十分钟，她靠在窗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下方的景致。飞机偶尔会左右转弯，偏向她那一侧转弯时，她都觉得自己就是在这海上翱翔的海鸥。
海鸥……？因为近海的严重污染，野生海鸥早就在一年前已经绝种了。
Me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由于距离非洲比较近，离Ba港又有一定距离，它周围的海岸没有被污染。听说Me岛上有22个海滩，当飞机接近Me岛以及和它相邻的I岛、Ma岛，她看到了金色的沙滩，碧蓝的海岸，还有各种农庄土地，一块块挤在这个小小的岛上。一路上陈晔都闭着眼睛，她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不想看到这些景色——毕竟对比一下就会觉得从前生活的地方是多么令人悲哀。
下了飞机，杜小玥看到有个S国特产的金发碧眼白皮肤帅哥，举着纸板上面写着陈晔的名字，不过是倒着的。陈晔和他打招呼，全程说的都是S国语，似乎是在介绍她。随后两人上了帅哥开来的车。
沿途两边都是石头砌起的围栏，围栏里是散养的牛，一路开到类似小镇的地方，他们休息了一会。小镇上有卖各种手工制品，牛皮鞋，冰激凌，陈晔给杜小玥买了一个蓝色的冰激凌。她随意走了几步，便看到不远处是个小港口，白色的船只安静地停靠着，随处可见的肥鸽子缩着脖子觅食。
“我们在这里的住处是1890年造的。”陈晔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
“哇，古宅！”她有些小激动，仿佛到了Me岛是来度假的。
“我的意思是……一直没有人管理，所以可能要花一些时间……”陈晔好笑地看着她。
等到小车开到海岸边，杜小玥还有些小激动，但是当她爬上188阶台阶来到半山腰，看到那个木头搭起的小房子，以及它边上的两个小山洞的时候，不由得满脸黑线。
“……为什么会有人把房子造在这里！”杜小玥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霉味和灰尘。
陈晔伸手拉了她一下，先她一步走进屋子，打开灯，“这个屋子是一个隐居在这里的贵族造的，旁边两个山洞里面面积有500平方米。另外在三十年前有人买下这里，改造过，所以好歹还是可以住人的。”
“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杜小玥咳嗽了两下，挥了挥手，想扇掉一些霉味。
“适合隐居。”陈晔径直走向小阳台，回头看向杜小玥，“过来看。”
她不大理解，但还是走到小阳台。小阳台的围栏被漆成白色，很“地中海”，往外一看，她确认这里确实是无敌海景房——因为在半山腰，所以可以望见更远的海平面。左右两边是悬崖，左边的悬崖上有一个白色的灯塔，右边是零零星星的小酒吧，路边点缀着昏黄路灯。悬崖正中，正对这座房子的，是金黄色的海滩，她似乎都能感受到柔软的细沙在脚底的触感。海浪声温柔而声声不绝，白色的浪花一层接着一层拍打岸边的礁石。除了那188阶台阶，她真的太满意这个住处，顿时就想在这里住上一辈子。
陈晔沉默许久，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去海边。”
那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小男孩为了让小女孩高兴起来，和她玩探险游戏，问她最想去哪里，她说想和妈妈一起去海边游泳。
杜小玥笑了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听着治愈的海浪声，心灵也平静了起来。
“活着真好啊……”她抬头冲陈晔笑了，“如果那时候我死了，我一辈子都去不了海边了呢！”
他看着她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是长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无法抑制的笑。
也许人们到了海边，就会变回孩子的模样。
杜小玥趴在白色围栏上，仔细地看着这景色的每一寸，即使离开了，她也要一闭眼就能想起这里美妙的景致。她闭上眼睛，呼吸着带着海的味道的潮湿空气。
忽然，杜小玥被陈晔圈在怀里。她睁眼，愣住，心跳骤然加速，不敢回头。
他的头靠在她颈窝，怀抱也收紧了几分。
“我……”他的呼吸就在她耳边，“我们可以理一下这个屋子吗？”
花了一个下午加傍晚的时间整理房子，看起来总算有点成效，像是可以住人的样子了。山腰小屋有两层，是用木头搭建的，都上了白色的漆，不过漆掉落了许多，让这个房子看起来更老旧。进门是客厅，右边是一个壁炉，左边便是面向海边及悬崖的小阳台。客厅的尽头是一个小房间和通往二楼楼梯。小房间面山，房间的窗口都布满了枝条树叶。走上楼梯，二楼是一个大屋子，面向海的阳台则更宽了。小房间和二楼都放着19世纪E国风格的古典家具，Me岛曾经是E国的殖民地，听陈晔说每到夏天，这里以前有很多E国人来度假。
收拾完了房子，杜小玥对房子边上的两个五百平方米的山洞特别感兴趣。不过陈晔不让她太往里走，他只是说，以前没有冰箱，山洞是当时用来储存食物的。
不过储存食物真的需要五百平方米吗？
夜晚，月色正好，海面上升起的星星零散地坠在夜空里。
陈晔和往常一样，到了夜晚就出去了。杜小玥看了一会儿天空，就走回小房间，打开金发帅哥爬了188级台阶搬来的电视，也不太敢出门。电视里是S国的电视台正在播报晚间新闻，S国人的语速是出了名的快，如开机关枪一般笃笃笃笃笃笃地，反正就是听不懂又不优美，惹人烦。
她刚想把电视关掉，却发现画面一转，似乎是到了C国。
画面中是火红的天，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冲上云霄，屏幕下的字用拼音写着那个城市的名字——是她的家乡。
那个城市被炸平了。
他们很早就离开了C国，不知道现在那里会不会像是人间地狱？
关上电视，杜小玥心思有些烦乱还是想去山洞看看，于是裹了毛毯，就来到房子边上，随意挑了一个走进去。
山洞整个都黑不溜秋的，她打开手电筒，往里头走去——既然是古代人放菜用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兴许收拾收拾还能；利用这个空间呢。
入口处很小，越往里走，空间变得越大。虽然有些潮湿，四周却很干净，比起之前农庄下的地下通道还是好太多了。
再往里走，她居然看到一丝亮光。
那是和农庄下的秘密基地一样的设施，一扇大门，三道门闩。输密码的地方发着幽幽的绿光。
又是这样的地方。她甚至能想到门背后也是一堆精密的仪器，一些大屏幕，许多应急设施。路的另一边就是通向另一个山洞入口的，杜小玥也不想继续走下去了，转身往回走。
一转身，手电筒照到的最近的地方就是一个人。
是那个金发帅哥，只是他并不像白日里看起来那么随和了，反而让她觉得有一丝危险的气息。
金发帅哥沉着脸向她靠近，杜小玥往后退了一步。
“Antonio,cesa!”是陈晔的声音。
“Ha visto nuestro secreto!”金发帅哥回头和他争论。
“Pero es mí familia!”陈晔走向杜小玥，把她护在身后，“No puedes la herir!”
金发帅哥耸了耸肩肩，又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Vale.”随后他走出了山洞。
陈晔看着他直到他走出视线外，紧绷的背这才放松下来，回过头看着杜小玥，眉毛也皱起。
“我说过了，晚上不要出去吧？”他吸了口气，仿佛在压下怒火，“我说过了，不要到这个山洞来吧？”
“嗯……”
“要是我晚来一步，你就……”
“嗯……对不起。”
陈晔叹了口气，拉着她走出山洞。
小木屋二楼，19世纪风格的大床上。两人面对面坐着。
“你能猜到，我在做些什么吗？”陈晔面无表情地问她。
杜小玥摇头，把玩着手腕上的水晶手链。
“我不是C国人。”他看着她，“所以，我在做对C国不利的事情。”
“……”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把你带到了危险的境地。”
“如果你没带走我，或许我就跟着家乡一起被炸没了呢。”杜小玥笑了笑，“那些设备，是用来做什么的？”
陈晔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个金发的……嗯……安东尼奥，他刚才……”
“他看你走近那里，才怀疑你是奸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路上追着我们的就是C国的政府派来的。”
“我们躲在这里，还会被找到吗？”她抿嘴，又说到：“你说这里适合隐居的。”
“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陈晔看了看墙角的立式大钟，说道，“很晚了，你是睡这里，还是睡下边？”
杜小玥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思绪飘到了奇怪的地方，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还是睡这里吧，下边比较潮湿，你是女孩子还是……”陈晔这才发现她的尴尬，静静看着她，忍不住还是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晚安。”
“嗯，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