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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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对战圣鲁道夫的日子。青学这次的第二双打是海堂学长和桃城学长这一对欢喜冤家。二人在比赛中互相较劲，见海堂学长用了新招“回旋蛇镖”，桃城学长也用了入樽式扣杀，竟将对方的柳泽打昏过去，乌龙地胜了。
第一双打是大石学长和菊丸学长，但最终因菊丸学长体力不足而落败。
到了第三单打上场的时间了，我走进场中，对不二裕太道：“你就是不二学长的弟弟？”
“不要叫我‘不二弟弟’，我就是我，不二裕太！越前龙马，我一定要打败你！”
我浑身大震，怎么会这样——竟是羽儿的声音！
暗中取出护腕中的银针扎了一下，让自己清醒过来，我笑了笑，道：“你的声音很好听呢。那么，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网球天才的网球——‘绝爱六部曲’！”说着，我将拍子换到了左手。
“绝爱六部曲”是羽儿的独门绝技，是他在得知自己命不久长后创出的，我也只见过一次。但那一次已被我深印脑海，仿佛刻入骨髓一般，让我永生难忘。
想忘也忘不了啊，那样充满绝然与绝望的羽儿，将他对我的所有爱恋都倾注到了那一场网球中。最后，即使已失去了意识，仍是屹立不倒。
今天，我又听到了“羽儿”的声音，那么，我就让世人见识一下羽儿的网球吧。
“第一章——爱的绝恋！”相恋的初始便已注定了这场悲剧，上天何其残忍，竟要剥夺我们仅有的幸福？
“第二章——爱的绝唱！”我们因网球而结识，进而相恋，羽儿，这是你此生的最后一场网球了，所以才悲壮若此么？
“第三章——爱的绝响！”此后，“黑白双刹”将不复存在，但它的威名仍会回响不绝，我会将羽儿的网球带向全世界！
“第四章——爱的绝决！”今后，羽儿再与网球无缘，他是用自己的方式向网球诀别，从此他再也无法打网球了！
“第五章——爱的绝然！”生命中的最后一场网球，倾注了全部的感情，如樱花怒放，灿烂虽霎，却终无悔！
“第六章——爱的绝望！”虽有千般不甘，却仍无可奈何——死神阻隔了一切。纵使才华绝世、权倾天下也只能绝望！
“一盘终，6：0。青学越前胜！”裁判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追思。
来到网前，伸出手来，我道：“这才是‘天才的网球’。创出‘绝爱六部曲’的人叫白羽，希望你能记住他。你的那招‘晴空抽杀’还是不要用了，对身体不好。”
“绝爱六部曲”表达的是“绝望爱恋之伤”，心情激动之下，胸口一阵血气翻涌，我忙运气压下。
“你的确很强，我输得心服口服。不过我还是讨厌你，非常讨厌你！总有一天我会在网球上赢你，越前龙马！”
我脑中一片空白，耳边不住地回响着“我讨厌你，非常讨厌你”，眼前一阵发黑，我强笑道：“你讨厌我？”
“是的，非常讨厌！”那个声音如此说道。
转过身，浑浑噩噩地走下场，回到座位上坐下，脱下外衣蒙住头，闭上眼，我回想着羽儿。
“我叫白羽，我们来做朋友吧。”
“没想到我们双打也很强。龙马，我们以后组成双打玩好不好？”
“龙马，我……我发现我喜欢你！”
“是吗，原来依伦记得前世呢，真好，下辈子我也要记住依伦。”
“依伦，我再也不能打网球了。这‘绝爱六部曲’就当做我对网球的告别吧。”
“依伦，我们结婚吧。我怕等不到你长大了，只希望你能记住，你的第一任妻子是我。”
“依伦，对不起，把暗宫这么大的责任交给你。可我实在没有别的可以留给你。暗宫是我以前生存的目的，它包含着我的心血——所以，拜托了。”
“依伦 ，我爱你。来生，我要做一个健康人陪你一辈子！”
……
羽儿说过的话语不住地在脑海中闪过，蓦地，那句“我讨厌你，非常讨厌你”又回响在耳边，让我心口剧痛。不会的，羽儿不会这样说我的，他那么爱我，怎会讨厌我？
拼命地摇着头，意图挥去那令我心碎的声音，却徒劳无功，“讨厌你，讨厌你”竟越来越响。
忽然有人推了推我：“越前，该回去了，我们赢了！你看见没有，不二学长好厉害啊，把那个观月初打得落花流水！”
我站起身，脑中一晕，眼前金星乱冒，勉力站定，扯下外衣披在肩上，我跟在桃城学长身后向外走去。
“教练，我要和裕太一起走，今天就先回去了。”
“好。你回去吧，兄弟俩好好聚聚。”
抬起头，不二学长的容颜映入眼帘，喉咙有些发咸，咽下一口唾沫，我直起身子继续向前走去。
身后，传来一声嗔语：“不是回家吗，快走了啦！”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每次打完比赛，羽儿都会和我这么说。可如今，这个声音说出的同样话语却不是对着我！
胸中血气翻涌，我再也忍耐不住，嘴边已有鲜血流下。
正在这时，桃城学长一声惊呼：“越前，你头发怎么又白了？”
我再也坚持不住，一跤坐倒，口中鲜血狂喷。
在众人惊呼声中，依影现身，一手按住我背心给我输入真气，一手执针飞速刺穴，止住了血脉逆行。将我交给部长，依影冷声道：“帮我照顾一下少爷，我去把罪魁祸首抓来。直升机马上就到。”
菊丸学长眼泪汪汪地道：“越前，你怎么了？不要死啊！”
龙崎教练道：“要不要打电话给你父亲？”
我摇摇头，轻声道：“不用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不一会儿，依影回来了。将手中人拎到我面前，依影厉声道：“不二裕太，快向我家少爷道歉！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那个声音说出那么过分的话？！马上道歉，不然我杀了你！”
我让部长扶我起身，勉力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下不二裕太——比赛时只注意了他的声音，眉宇间依稀与不二学长有几分相似，左脸上一个鲜红的掌印甚是刺目。
我微微皱眉，不悦道：“依影，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依影低头道：“因为他说了过分的话，才害得少爷伤发吐血。这一巴掌是属下自己的意思，少爷要责罚的话属下绝无怨言。少爷打算如何处置他？”
不二裕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越前龙马，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模一样的声音呢，难道不二兄弟是上天派来专门克我的吗？一个拥有羽儿的容貌，一个拥有羽儿的声音，我该怎么办？
还是先解决依影打人的事吧，不二学长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伤害不二裕太了。如果因此而惹出什么乱子，我就没办法继续留在青学了。当下我道：“依影，掌嘴十下，给不二先生赔礼道歉！”
依影毫不犹豫地自掌十下，两颊高高肿起，口中道：“对不起。”
我对不二学长道：“我已经让依影道歉了，学长不会再怪他了吧？”
不理会其他人的惊异，我转过身对上不二裕太。沉吟一下，我有了决定，对于能威胁我的东西，还是毁去了比较好。伸出手扣住不二裕太的咽喉，我淡然道：“对不起了。”
不二裕太的眼神开始涣散，可就在他双目失去焦距时，他竟挤出了一句话：“依伦，对不起。”竟是中文！
怎么回事，不二裕太究竟是谁，他怎会叫出我的名字？
“住手，卓家主，他是你三哥啊！”一个女声凄厉地喊道。
会用日语叫我“卓家主”的，只有我前世的三嫂樱井由奈。她怎会也在这个时空？不过既然我能能来，那么别人也可以。可是，不二裕太真是我三哥的转世么？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美艳动人的褐发女子冲了过来，跪倒施礼，悲声道：“卓家主，求你放过裕太吧！虽然他是你三哥的转世，可你已经害死过他一次还不够吗？如果你真要报复，就冲着我来好了！”
我放开了手，凝视着这名女子——当初看过不二家的资料，这女子正是不二由美子。我道：“你是三嫂？”我习惯地用了日文，前世跟三嫂说话时我总是用日文的，因为她的中文不大好。
“是的，我以前是樱井由奈，现在是周助和裕太的姐姐。”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初看到资料时就觉得她奇怪。
我叹道：“抱歉，三嫂。当年我不懂爱情，没想到你竟会为三哥殉情。其实我并没有想杀三哥，只是想报复他当年对我的欺辱罢了，没想到他竟然因为承受不住而自杀。害他丧命，非我本意。”说着扶起了她。
“可你未免也太残忍了！纵使你三哥曾欺辱过你，你也不该把他打成残废，还不许他坐轮椅，让他只能爬着走——太过分了！”不二由美子怒道。
我双眉一挑，沉声道：“我‘太残忍’？你可知道他都对我做过些什么？！我四岁那年，生平挨的第一个耳光就是他打我的！我六岁那年，被他和几个兄弟推进池塘，险些淹死，高烧引发肺炎让我住了半年的医院！九岁那年，他和我那几个异母兄弟将我唯一的伙伴乐乐活活踩死！乐乐只不过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宠物狗而已，他们竟也能下得了手！十一岁那年，我被父亲的情妇砍伤双腿，本来我可以不必残废的，可、可他竟给那群弟妹出主意，在我的伤药里加了痒痒粉、食盐和辣椒面！因为这样，我的伤口恶化，再也无法行走，成了他们口中的‘残废’！可我成了残废他们仍不放过我！不知有多少次，他们将我推下轮椅，当着我的面将轮椅毁坏，然后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爬回房间！可笑我堂堂卓氏继承人竟被欺辱至此！我无数次发誓，总有一天要他们百倍偿还！”激动之下，我脱口而出的是中文，又吐了一口血。
我前世最恨的人便是三哥。他是我的堂兄，因为长得和祖父年轻时一模一样，又有些小聪明，很得祖父欢心，便在卓家横行无忌。我被他和一群兄弟姐妹欺辱过无数次，大都是他领头，因此一掌实权后我就第一个拿他开刀，让他也尝尝爬着走的滋味。
长吁一口气，我换回了日文：“所以三哥是罪有应得，我不欠他什么。不过三嫂是无辜的，算我欠你一命。但不二裕太方才害我伤发吐血，威胁及我的性命，本应处死。我饶他一命，如此便和三嫂两清如何？”我也不想知道他们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估计也是什么神明做的吧。
不二由美子苦笑道：“卓家主不愧是卓家主，仍是这么霸道。也难怪，像你这样的人总是不甘于平凡的。其实你三哥很后悔曾对你不好，一直很歉疚，可他不知该怎么道歉。当初转世前他向神明许愿，要忘记前世，做一个单纯的人。那位神明告诉过我你也会转世到这里，也透露了你的身份。我一直避免让裕太见到你，可还是失算了。罢了，只希望卓家主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从此各不相干。”
我摇了摇头，用中文道：“其实我最向往的便是平凡，名利财富我都不喜欢呢。前生，我是不得不争，不然在卓家我根本活不下去。今生，则是因为承诺。三嫂可以为三哥殉情，将心比心，至爱临终前的请求我会拒绝么？所以我继承了他的一切，继续他未完成的梦想。我现在的身份很复杂，就不解释给三嫂听了。对了，你方才说‘一家三口’，难道不二周助也是三嫂前世的家人么？”一般的中文三嫂还是听的懂的，所以我换了中文，以免让旁人听到太多。
不二由美子叹道：“他是天朗，当年未出世的天朗。死后，神明告诉我，我已经有了一个两个月大的儿子，我便请求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她也用了中文。
天朗？是了，当初我对这个被当成工具嫁进卓家却始终保持着平常心，甚至感化了三哥的三嫂很有好感——三哥娶了她之后就收敛了不少。曾说过，他们将来的孩子要叫天朗。没想到当年三嫂殉情时竟已有了身孕。
打量了一下神色莫名的不二学长，我不禁苦笑，低声道：“原来是报应么？前世三哥和天朗因我而死，所以他们一个拥有羽儿的声音，一个拥有羽儿的容貌，让我生不如死。”
直升机已经来了，我取出别墅的电子钥匙，输入了不二学长的虹膜和指纹，将钥匙递给了他，道：“我欠你一命，日后你若有难处，只要不违背我家族利益，我会无条件帮你一次。这枚钥匙便是信物，你可以带着它到我在日本的别墅找我。”
说了这么久的话，我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依影怀中，昏了过去。
依影冷冷地道：“今天的事希望你们守口如瓶，不然在下不介意杀人灭口或者给你们洗脑。至于不二裕太，少爷已经手下留情了，只是改变了他的声音而已，其他方面不会有影响。哼，若非少爷仁慈，我早就灭了你们不二一家。你们好自为之吧！不过少爷的信物你们最好谨慎使用，不然拼着被少爷责罚，我也会先杀了你们。少爷才来青学几天就被你们害得吐血两次，你们以后给我小心一点！”说着抱起主人，上了直升机。
青学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什么前世今生的，无不觉得莫名其妙。那黑衣人杀气腾腾吐出威胁的话语，更让众人对越前龙马的身份惊疑不定。
不二周助睁开一双蓝眸，不知在想什么，不二裕太一头雾水地不知所措。不二由美子告了罪，领着两个弟弟回了家。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