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人》代山

81、寒阳寺遇太后

　　二嫂三朝回门的这天，我也起了个早，主要是娘亲带我去寺里，借借佛气，这也不能直说，没人敢跟菩萨借气。
　　嬷嬷在屋里阿弥陀佛了几句，我们收拾好东西，赶忙出去。
　　娘亲已出了门口，见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赶得急了点儿，差点儿忘了，在边城的时候，你大嫂子家里寄住了位德高望重的尼姑，说了你的八字，需得静心熄神，常悟佛理。我们虽然接了你家来，但也要时时去烧香，最近你越发贪玩儿了，也没见你听听经，背诵背诵。”
　　“哪里有个尼姑，我见过没有。”我想了想，不记得太守府里见过这么个尼姑。
　　“她出家人，再说你是客，没往那后门巷子去过，亲家母带着我们去喝过一回茶，是个清静地方。她与佛有些缘法，咱们府里只有你这个小幺姑儿，三灾五难，不让我放心，就问了她，才告诉我这些的。”
　　上了马车，娘亲又说：“如今空闲下来，除了跟我去庙里，哪里都不许去。回来让丫头念经给你听，收收心。”
　　我摇头晃脑，只不停说是。
　　马车出门已经一个时辰了，还摇摇晃晃往前赶。
　　“娘亲，咱们不是去皇恩寺吗？”
　　“不是皇恩寺，达官显贵多了，人来人往，懒得应酬。城外琵琶林里，有个寒阳寺，我年轻的时候去过，偏僻香火旺，百姓都说灵验，难得清静。”
　　车夫长吁一声，御马停了。
　　小厮跑来回话，前面一辆马车坏了，堵在路上，说是快修好了，劳烦我们等等。
　　前几日都在下雪，今日才化了，路面泥泞不堪，不好前行。
　　娘亲让小厮上去问问，需不需要帮忙，早些修好了，大家都方便。
　　果然他们上去帮忙，片刻即行。
　　行到琵琶林，马车停下，一行人步行。
　　琵琶林我没来过，所以看到一片高高的黄葛树，还是比较意外的。
　　嬷嬷见我抬头看树，说：“这是菩提树。”
　　“菩提树？长这样。”这不就是黄葛树嘛。
　　“菩提树一般只种在庙门口，不知道种树的是哪个，在这里种下了许多，也没个庙。从前啊，都没人敢从这里过，后来有位富家子弟，看破红尘，专往人都不敢去的去处，建了这个庙。要说灵验，真就只有这座庙了。”嬷嬷说。
　　一一扶着我，我提着披风，怕拖在地上，弄脏了。
　　“为什么这里来求香拜佛的人这么少呢？”
　　“这个也有缘法的，每一位方丈都是清尘脱俗之人，那些个心不正的人，进不得。”
　　“哦，普度众生，皆平等，怎么还分人了？”我好奇的问。
　　嬷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这周围没有个村子，也离镇上远了，所以大家没得空闲来。嗯嗯。”
　　娘亲笑着摇头，提醒我看着梯子。
　　进了庙里，僧人很少，也不搭理我们，自顾着磕头敬香，跟着读了一本经书了。
　　有僧人说那边厢房有人请夫人，传完话他就走了。
　　我与娘亲往那边去，在房门口看到了，太后身边老嬷嬷，慌忙行礼。
　　老嬷嬷笑了笑，扶起娘亲，说：“夫人郡主快请进。”
　　太后穿着朴素且精致的衣裳，妆容简便，像个普通人家的老太太，看着是菩萨模样。
　　她正念着经，老嬷嬷请我们在这边屋子稍候。
　　半个时辰过去，太后停了下来，老嬷嬷去候茶，轻轻提醒了一句。
　　太后才笑道：“定邦公夫人，康宁，进来。”
　　我们到跟前行礼，太后说：“最近总梦到先帝，想着便宜出来，安安静静的念回子经，所以没有带几个人。在宫外，大家不用拘礼。”
　　行完礼，太后让我们坐下说话。
　　“听说康宁病得严重，怎么不请个太医去瞧瞧，小小年纪，是个什么病症，快些医好了，才安康啊。”
　　我轻轻一福，又坐下，说：“劳太后您记挂着，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胎里带来那点子懒，整日里没个精气神，所以在府里养着。也配了药吃，只要轻松，也没什么感觉的。”
　　她点头，问：“你去边城，有什么好故事，说来给我这个老婆子听听。”
　　我只把边城的风俗与巴郡不一样的地方，和人尽皆知的奇闻，给太后讲了。
　　“我也听人说起过这些，没去过，就是好奇，听了一回还想听。你们这些小孩儿，有空常到宫里陪我说会子话，多好。”
　　我们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太后让我们一起用斋饭，其实我觉得很拘谨，但是不得不陪着。
　　用了饭，太后也乏了，我们告了退。
　　娘亲好像看出了什么，原本打算在这儿住一晚再回府的，下午时分就准备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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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