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那些年那些事》方晴

7、第四章(上)

　　第四章
　　隆冬就这样来了，来得小心翼翼，轩墨看到漫天雪花飞舞的时候想起了他的小妹妹--言若玲来。每次年关的时候，若玲就会缠着他去打雪仗，弄得满身的泥水。
　　腊月三十，国人俗称的大年，就这样如期而至。轩墨没有想到在南方也能看到大雪，忍不住就站在窗前多停留了一会儿。事实证明，南方的雪也是可以冻死人的，他练就的一身耐冷的功夫，居然被几点雪花融化了。不一会儿，他就挺不住了，还是得窜到厨房去找火盆。
　　看到下人们都忙得不可开交，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但是实在冷得紧，又没有找到罗妈妈，就垂头丧气地回窝待着。这年年关着实让他敏感得觉得，味道改变了。却又琢磨不透那种奇怪的想法。
　　视线焦灼在房间的一处，定格了许久，才把视线收回来，冬天会让人变得相当迟钝，这点毋庸质疑。
　　“未若柳絮因风起……”轩墨轻吟了一句，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一上午不知道在干什么，也许是高兴坏了，几天前的报纸被展了又展地摆在桌上。蒋司令终于重振旗鼓了，准备与鬼子血战到底。去年冬天，军委会决议分出十大战区，誓要把敌人嚣张的气焰扑灭。但是沉重的消息频频让轩墨感到愤慨，此次，却有好的消息传来，无论如何，都在年关的时候带来了喜庆。

　　再次在陆家家宴上看到欧阳远，轩墨并没有非常吃惊。见到他与陆园上下的熟悉程度，不难猜出他与陆家二少爷的关系匪浅。可能是欧阳远留给他奇特的印象吧，他很自然地就想与之交谈，虽然对方从来没有真正跟他谈天说地过，好歹上次在危急关头，是他的语言让自己获救。可惜得很，他只来得及颔首，欧阳见到他就赶紧上前来了，神情自若地打招呼，脸上的微笑看起来很诚挚，简直让轩墨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看到来人身上寒碜的衣物，轩墨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还只穿这点呀？”意识到自己在对一个说话不到十句的人说出苛责的话，他都觉得莫名其妙。他想赶紧再附一声抱歉，可是欧阳却打趣地说道：“哦~，我没有钱购置衣物啊，一年四季就只有这么两套衣服换穿。”
　　这回轩墨不得不把话吞进肚子里了，按理说，经过上次的初次见面，而且还“出生入死”，他应该有那么一点了解眼前这个人的性格，可是……他这会儿的叫做幽默感的东西，居然还真的能够从冰川一样的眸子里面迸发出来。他这才不经意地想起，陆义昆说过的“厚脸皮”。
　　背后寒气袭来…（这就是所谓的恶寒呗！^^）纯属恶搞~~（米办法，作者已经精疲力尽了。再不恶搞下就死了==~）
　　好像欧阳远就猜到了轩墨会如此反应，居然毫不在意地拍到他肩膀上，爽朗一笑：“吓唬你的，我是觉得这样风度翩翩，才会有更多的女孩子喜欢呀。穷是穷点，要穷得有风度，这可是一门学问哟！”
　　轩墨彻底傻眼了，什么“刻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眸”的形象崩塌破裂。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拽到席位上坐下来。
　　陆家虽然是阔户，但是传统的程度很深，这并不因为有了一个留洋的陆家二少爷有所改变。宴席的成员大致就只有陆老爷子，陆夫人，陆义昆，欧阳远，陆家俩姐妹和轩墨父子。一直在军委高就的大少爷，只是传说中的人物罢了，轩墨对其的景仰如滔滔江水一般。下人们都被提前谴回去过年了，偌大的房子有那么一点空，可是旁边特意升起来的壁炉，还是时不时传来了暖意。
　　当轩墨看到碟子里的酱肉大包的时候，鼻头竟然有些发酸，这样毫无头绪地感动着，他面前却多出来一个大红的东西，抹开薄雾，他怔然地看着包裹地精致的红包。
　　“轩墨，打开来看看喜不喜欢？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东西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只好把身边的旧物拿来当礼物，别嫌弃才好呢。”陆伯昌慈祥的眼神让轩墨心头一触。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父亲，他们过年包的红包居然都是一个样子，都是那么齐整，那么规矩。
　　“谢谢伯父，新年快乐。”除此，他再也说不出什么了，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他好不容易才甩掉记忆里的温馨触感，不然，眼泪就要不争气了。
　　当着大家的面拆开红包，他没有注意到除了他以外的几个“小辈”是用怎样的愕然盯着他的。甚至，连他的父亲也不自然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个朴实的挂坠，铁制的链条，银色的外壳，由于年代久远的关系罢，表面磨平整了，不发亮了，但是可以看出主人的爱惜程度。坠身是一个石英表盘，大小适中，他好奇地拨弄了一下，外壳轻轻弹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张模糊不清的旧照片。
　　他没有再深入地观察，急忙把表关合起来，握在手心，再次说道：“谢谢伯父。”
　　“喜欢就好，不用这么客气，毕竟，马上就是一家人了。”陆伯昌淡淡的笑很像父亲的从前。轩墨看着看着，就觉得眼角湿润了。他并没有觉得陆伯昌的话有什么不妥，只是微微颔首，继续吃着碗里的酱肉大包。
　　接下来，陆老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几个小辈的目光，陆续把准备好的礼物送出，在他看来，座下的一群孩子虽然都长成大人的模样了，但他们还是会伸手向他要压岁钱的小孩，脸上的青春是遮也遮不住的，即使是在这样的日子里，这样弥族珍贵的年夜饭。
　　吃到兴头上了，言阮亭突然说道：“轩墨，有件事，要跟你说。”
　　在轩墨听来，父亲这样商量的口吻着实是让他觉得不习惯。不横眉冷对就算不错的了，怎么还会把语气都软下来。难道是天降红鱼？
　　“是啊，这样的事情最适合在喜庆的日子说了。”陆夫人喜笑颜开，放下了碗筷。
　　“到底是什么事情呀？”这是对父亲说的，他看到长辈都把碗筷放下了，觉得事情好像还跟陆家有关吧。
　　“我们来上海要办的事情，”言阮亭不急不缓地说着，“我们打算让你跟芯茹结婚，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多么平淡的语气，让轩墨觉得这是父亲在语重心长地跟他促膝长谈。他还没有来得急有反映，陆芯茹就惊讶地跳起来了：“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你们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陆伯昌马上脸色就拉下来了，他抬起巴掌，清脆地打在陆芯茹的右脸，轩墨怔然，心也跟着跳突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本来就要弃坑的,但是这样太不负责了.所以又挣扎着回来写了,汗!!可是不知道还能挣扎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