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恋——硝烟暧昧之吕布、貂婵》汐日

5、吕布、貂禅（5）

　　五、
　　秋天的清晨，冷冷清清。
　　秋风掠过，染黄了树叶。轻轻的，叶落，在寂静的园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未落的叶执拗地拽着枝干，窸窸窣窣地摇曳，仿佛在为凋零的同伴低低吟诵着死亡的旋律，丧葬的乐声是那么得阴惨、凄清。
　　冷！
　　秋风萧索中，白衣的女子用手臂紧紧抱住双肩，微微颤抖。白皙细嫩的脸庞在风的刺痛下有些微红，原本澄澈的琥珀色的瞳孔因多夜的不眠不休而布满了血丝。洁白的衣袖下，隐隐可以看见血红的伤痕。
　　三天了。没有人知道，这三天她是怎么度过的。她的丈夫——那个如野兽般疯狂的男人每夜地放纵，而她，每夜用尖利的刀子割开自己纤细的手臂，用汩汩流出的鲜血喂养那只寄生在野兽咽喉中的幻蛊，向它祷告，供奉血肉——浇灌死亡的花朵，为了另一个人的死亡。当鲜血喷出，她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甚至有一种快意，冷冷地笑。刺骨的寒冷，一如这肆虐在残花败柳间的秋，不像冬天那么厚实，有降雪和阳光的温暖平静，凄惨的冷，冷得越发可怖。她静静地凝视着血液在空中演绎华丽的舞蹈，凝视着黑色的小虫吮吸供品，残忍诡异的画面映在琥珀色的瞳孔。
　　她恨。她怎能不恨？她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她知道，爹爹也是个精明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把她嫁到太师府来，这样做，定是有原因的。爹爹是个好人，为了汉室江山，他可以不顾一切。可是为什么，连她也要被牵扯？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她只想本分地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和他厮守在一起。就这样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地过一生。可是，她的梦，她的美好的梦却这样在一瞬间毫无征兆地被碾为齑粉。她的幸福就这样破灭……不，不是破灭，她不会纵容幸福离开，她会牢牢地抓住幸福，不顾一切的。她，会报复所有那些阻碍她的幸福的人，终有一天。突如其来的惶恐、无助、惊异使她在三日之间仿佛长大了十岁，她变得冷静、镇定，她的琥珀色的瞳孔中，多了一份坚定，还有仇恨……董卓……她的脑海中深深地印刻了那个名字。
　　“小灵！”貂婵唤过刚起床，经过花园的侍女，吩咐道，“我要回王府一趟，要有人问起，就说我在南庙烧香。”
　　不等小灵回应，貂婵随手抓起放在石凳上的裘皮外衣，匆匆步出花园，往太师府后门走去。

　　已经三日了。王允在内堂来回踱步。
　　这三日，始终没有貂婵的音讯，王大人实在有些担忧。
　　这孩子，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唉，她天生就是固执，或许当初让她去就是个错误吧！这傻孩子，万一得罪了董卓那老匹夫，那可如何是好啊！到时候，她可就要遭殃了，还有汉室江山啊，眼见的就要毁于奸臣之手。还有那个锦囊，也不知道打开了没有。
　　王司徒布满皱纹的脸上，眉头紧皱。
　　不过——他转念一想，没有消息那正代表没有发生什么变故，应该，也算是个好消息吧！这样一想，老人的心宽松许多。
　　“老爷，小姐回来啦！”管家欢喜地喊着，跑进内堂。
　　“婵儿？”老人惊异地喃喃。
　　才三天，就回来了吗？省亲也未免太早了些，想必是偷跑回来的。
　　看见视为己出的女子，王大人的面容轻松起来，紧皱了几日的眉头也渐渐舒缓开来。
　　“婵儿，这几日，还好吗？”
　　貂婵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微微牵动唇角，“托爹爹的洪福，女儿这几日在太师府，很好。还得多些爹爹的锦囊呢！”她低着头，没有看眼前的老人。此刻她的眼中，布满了锋芒。
　　“是吗？这就好，婵儿，有些事……”
　　“女儿都知道了。”她抬起头，直视王允。
　　“女儿明白，爹爹是为了汉室的江山而不得不这么做。爹爹放心，女儿一定不会让爹爹失望的。”
　　王允的心蓦地一震。虽然早预料到以女儿的聪慧定会明白自己的计谋，可是女儿此刻的态度却让他不由得心悸。若是她哭闹，埋怨倒更好，可是她的老练，她的纯熟，却仿佛突然间变了一个人。
　　王允只觉得冷意逼人，她的原本澄澈的眼睛，竟已蒙上了一层隐约的荫翳，深邃，看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