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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铁扇战长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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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
施俏喜心头一紧,难不成是被他看出来了?可自己又是哪露了马脚?
她故作镇定道:“你胡说什么,是想拖延时间不成?”
尹奇月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道:“半年之前,我们是在哪遇上的?”
施俏喜暗道不好,只得道:“不记得了。”
尹奇月突然大笑起来,道:“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这性子当真差了许多,在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你这暴脾气早该出手了,又怎会容忍到现在?”
台下见二人久久不打,便有人出声催道:“求二位前辈快打吧,等这一天不容易啊。”
另一个人呵斥道:“安静点,你懂什么!比武早就开始了,高手之间的对决就是这样。”
“当真如此?怪不得我看慕教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来已经开始了呀!”
“唉,我可是把全身家当都押慕教主赢,怎么一开场就落了下风啊,行不行啊。”
施俏喜不再多话,按下铁扇机关,朝尹奇月闪电般攻了一招。
尹奇月解下腰间长鞭,迅速反击,那鞭子直直抽向施俏喜的脚踝处,施俏喜点地而起躲过这一鞭,而这鞭子应声落地时尘土飞扬,擂台上突然灰蒙蒙一片,让人瞧不仔细。
奈何这鞭子触及范围太广,此时又视线模糊,施俏喜只能防守尹奇月的攻击,根本伤不到他一丝一毫。
尘土迷了眼,双耳与四肢却更加灵敏,她聚气凝神,当耳边传来一阵鞭风的呼啸,她忽地将铁扇束起,直直打向攻来的猛鞭。
方才施俏喜那一回击注了内力,慕惬这具身体的内力本是极深厚的,所以尹奇月的手掌瞬时颤麻,手指竟不能动弹,继而翻转手腕,将鞭子缠向铁扇,施俏喜忙想抽回,可那鞭子却如藤蔓般牢牢地绕住铁扇。
此时二人的右手僵持着武器,左手俱是空着,于是施俏喜顺着长鞭的方向一个左拳挥去,尹奇月抬臂格挡。施俏喜自小练双刀,左手的力道如何掌控她最是知晓,只见她此时绷紧上臂,身形微侧,将拳头上的力道转向手肘,猛地打向尹奇月的下巴。
尹奇月没料到还有这种打法,吃痛后连连后退,右手持鞭的力量也削弱不少。机不可失,施俏喜趁此夺过铁扇。
尹奇月捂住下巴,怨道:“你这招倒像极了那魔头,真是一点儿也不留情。”他右手颤麻之感略减,复又挥动长鞭。
施俏喜着实恼了这如蟒蛇般乱舞的鞭子,纵然她内力这般雄厚,但可惜近身不得,方才本占了上风,如今又得上蹿下跳地躲它。
尹奇月仿佛不觉累般,十几鞭后力道与速度均不见衰弱,反而越抡越猛,下一刻,施俏喜的左腿肚子便挨了一鞭,血肉刹时绽开。
观台上的慕惬眯起眼,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施俏喜似乎感应到般,心中对慕惬的恐惧程度竟比身上受伤疼痛的程度更甚几分。她急中生智,将铁扇展开,运作手腕向尹奇月飞掷而去。
那铁扇如巨大的飞镖急速旋转,尹奇月始料未及,勉强躲过。
而施俏喜点地而起飞到尹奇月身后,接住铁扇,复又掷去。几个回合后渐渐顺手起来,人与扇竟达到同时移动,一丝时差都没有。
施俏喜这招攻击连续不断,仗着身形速度快占了上风。尹奇月只看到一人一扇从身侧唰唰闪过,甚至都分不清哪阵风是人,哪阵风是扇。
此时局势大转,尹奇月虽然鞭长,可挥动时间略显慢,本想打下那铁扇,可它旋转的速度本身就快,又被注入了不小的内力,连个残影都难见到,他适才才明白什么是鞭长莫及。
施俏喜见他乱了气息,便接下铁扇不再掷去,尹奇月以为扇子又飞到了他身后,便仓促转身,忽地察觉一冰冷之物抵着自己的后颈。
施俏喜本以为还能打上一阵,没想到尹奇月自己犯了糊涂,便笑道:“尹谷主啊,你这是被我转晕了呀。”
尹奇月转过头,收起鞭子,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今天走了大运,遇上个假慕惬,没想到这身板却是货真价实,招式虽蹩脚了点,但脑子还算灵光。”
施俏喜见他如此笃定,尴尬道:“台下细说。”
到了观台,施俏喜一眼就撞见慕惬那诡异的神情,惊惶道:“那是小伤,我还能乱跳乱蹦呢。”说罢还跳了几下证明此言属实。
“这事没完。”慕惬转而看向身旁尹奇月,见他跟来便知道瞒不过了,还不如说开,“尹谷主,好久不见啊。”
尹奇月见方才情景心下略有猜测,可这事实在太离奇,便踟蹰开口求证道:“你……你是慕惬?”
慕惬点头。
尹奇月在巨大的震惊后爆发一阵大笑,兴奋道:“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说完还将手指缠上慕惬的辫子把玩一番。
刚小解好回来的司徒阿鬼:“……”
慕惬捏住尹奇月的手指狠狠一掰,咔嗒一声,那根手指的关节便弯了。
“我的玉手!”尹奇月大叫一声,连忙抽回手,惨切道,“你到这番田地还容不得别人打趣半句!”
“说罢,你怎么看出来的。”慕惬淡淡道,“别说你是凭感觉。”
尹奇月谄媚道:“自你我分别之后,人家日日夜夜都记挂你,那动人的模样我早已铭记……”
慕惬眯起眼睛。
显然尹奇月也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连忙止住顽话,从怀中掏出一物。
“乾坤铃!”施俏喜惊呼,“好啊你,居然是你偷的!”这乾坤铃害她不浅,她早想把罪魁祸首找出来狠狠打一顿了。
尹奇月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若让人听到夺了过去,你俩八成这辈子都换不回来了。”
施俏喜咂舌道:“这话什么意思?”
“这乾坤铃我偷来是有些日子了,可惜无论我怎么摇,怎么摔,它连个闷屁都没放一个。”这时尹奇月又摇了摇那乾坤铃,此时铃铛却清脆作响,“就在擂台上,我一靠近你,那乾坤铃便自己响了起来,离了你,这铃却又不响了。这铃本是邪祟之物,我只当你是被鬼怪上了身,没想到如今真相是这样。”
“真是奇了。”施俏喜看向乾坤铃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想伸手去摸一摸,可还未摸到,手指便被一股力弹了回去,“这铃怎么与我相斥?”
慕惬听了这话也去试探,结果也是如此。他看向尹奇月,问道:“两日前的未时,乾坤铃可有甚异样?”
施俏喜明白这意思,两日前的未时正是慕惬与她互换身体之时。
尹奇月低头想了想,忽地一拍手,“想起来了,那时我在后山附近,本在怀中揣得好好的乾坤铃突然自行落到地上,在地上滚了好远,我没太在意,又将它捡了回去。”
慕惬道:“那里可是有个石洞?”
尹奇月连连点头,“是了,就那儿。”
“那还等什么,走吧!”施俏喜从没有这么急不可耐过,这苦日子要熬到头了,终于能摆脱慕魔头了。
“急什么。”慕惬淡淡道,“这会儿那怕是有人,惊着旁人碍了事可不好。”
施俏喜心想有理,再说慕惬今日还没比武,反正也急不得一时,便道:“那就晚上吧,月黑风高的,总行了吧。”
“我说……”在后头一直沉默的司徒阿鬼忍不住出了声,“这故事我也听了半天,没了下文怪难受的,所以……晚上我能一起去吗?”
慕惬道:“不行。”
施俏喜道:“好啊。”
司徒阿鬼自是知道施俏喜是做不了主的,便央求道:“慕教主,我帮你们把风啊,要是有杂人扰了你们的事,我肯定出力的。”
“你不就是杂人?”
“话不能这么说啊慕教主,你俩不能碰乾坤铃,那就是尹谷主拿着了,那铃一到那地方就要自己滚走不是,他自然是要腾出手守着的,而我,我就有用了,我就是帮你们打下手的。”
施俏喜附议道:“说得多有道理啊。”
慕惬没作声,想是默许了。
接下来的比武慕惬赢得轻巧,而司徒阿鬼昨日受了不小的伤,今日打起来自然有些吃力,不过倒也险胜了。
尹奇月输了今日这场比武心中大有不服,便在擂台赛结束后成功要挟一人同他再比试一场,那人自认倒霉,输了比试后便灰头土脸地下山了。
司徒阿鬼惊讶道:“竟还有私自约战的规矩?”
施俏喜今早便知晓了,道:“是啊,若是一人总是排到与他弱的人比试,可他自身实力又不高,那岂不便宜了他。”
司徒阿鬼扼腕道:“可惜了那周涵容啊。”
施俏喜心想以周涵容的人格,即使有这过河拆桥的规矩,他这老好人也是不会作数的。
待到夜里,四人约好在后山见面。
施俏喜看向身前三人,兴奋道:“我真是好大面子,邪教三巨头都在这了。”
司徒阿鬼与尹奇月同时破口骂道:“你说谁邪教呢!”
慕惬双手抱胸,眼神幽幽地看向施俏喜。
施俏喜见惹来群怒,不敢再多嘴。
到了石洞口,那乾坤铃果然从尹奇月怀中蹦了出来,直直滚进洞里。
尹奇月忙道:“走,跟上去。”
那石洞还是与前两日施俏喜同慕惬走过的一样,洞长不过二十余米,没走几步便能看到出口。
只见那乾坤铃滚了八米左右便停住了,四方皆是石头,施俏喜委实想不到这地方有何古怪。
她看向乾坤铃旁散落的石子,心生一计,蹲下身摆起了起来,“你们也试试,讲不定有什么石头阵呢,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司徒阿鬼觉得有道理,也跟着胡乱摆了起来。
慕惬与尹奇月站至一旁,冷眼旁观。
过了一会儿,尹奇月实在看不下去他俩这幅蠢模样,叹道:“年纪轻轻就瞎了。”说罢捡起乾坤铃,在石壁上按向某处。
众人身前突然开启了一道石门,门内漆黑一片不见尽头,也不知通向何处。
施俏喜这才发现机关是那石壁上一块白玉般的鹅卵石,还隐隐透着光。
司徒阿鬼顿觉尴尬,他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听信施俏喜的鬼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