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随想随写》素雪尘

2、我是谁呢

　　“呃，痛痛痛……”
　　思绪乱得好像一团浆糊，诸多问题暂时略过，唯余一个怎么也绕不过去的：我是谁？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名字？我叫什么？我是谁？现在在哪里？
　　「我是谁？我是谁？我会是谁？？」

　　脑子里依旧一片浑浊。
　　「啊，对了，身份证。」
　　……没有。

　　那么，问题又回来了：我是谁？

　　“睁开你的眼睛……”
　　「是谁？谁在那？睁开眼睛？」

　　挣扎着睁开眼睛，只见周围穿着和服的人流络绎不绝，形形色色的摊贩走卒招摇过市。
　　马路错综复杂，路边屋檐下挂着的灯笼飘摇不定……以及，在我身后的怪物。

　　「怪物？怪物。——怪物！！！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有怪物？
　　「这里到底是哪？
　　「那么大一只…！！！」

　　可四周的人流穿梭如常，他们都没发现吗？
　　「……还是，他们看不到？」

　　那只怪物像是发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一样，竟然扯开嘴唇，面具里声音嘶哑得犹如指尖狠狠的刮过钢板一般——
　　“呵，美味的食物发现。”

　　「美味的食物？是指我吗？
　　「我是，食物？
　　「要被吃了吗？
　　「……哦？！」

　　只见，一位貌似路人甲的大叔，从那怪物身上缓缓穿行过来。

　　「原来其他人真的都看不见吗，居然就这样的透体而过？
　　「是灵体？我碰上的是恶灵？
　　「为什么只有我一人能看见？
　　「是选择性可视？还是这怪物的能力？」

　　突然之间，我感到无尽的悲戚难过。
　　——原来，我已经不属于这个活人的世界了啊。

　　正感伤，之前那路人大叔这一次直直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
　　「……！？感觉好讨厌！」

　　“碰上一个古怪的食物了呢，从前的食物总会大喊大闹地逃跑的。”怪物猩红的舌头慢慢从面具表上滑过，“食物还是要充满活力的才好。”

　　我正失神感伤间，肩膀上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这才惊觉那怪物的舌头，竟直直从我左肩穿透过去，带出一朵喷溅血花。

　　「好疼——！！！
　　「什么鬼！？
　　「为啥死灵也能感觉到疼痛？！」

　　“嘿嘿嘿，逃吧逃吧……”
　　怪物又把舌头徐徐从我肩头抽出。

　　很痛，我却似习以为常地以低鸣声作为应对，脑子里忽被密密麻麻的信息塞满——
　　“恶灵——「虚」。”

　　「为何从未获取过的信息会一下子从脑袋里蹦出来？
　　「那叫…虚？！」

　　“真是个无趣的娃娃，不过却是个好食物。”

　　我似乎看见面具后贪婪的目光，如胶如浊，让人恶心。
　　它再次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咧开那张可笑的丑陋嘴脸，伸出那条暗红的细长舌头……

　　「舌头！」
　　这可以作为反击的目标。
　　我想到就做，出手迅如闪电……

　　“什么？！”
　　下一瞬，虚猛地往旁一跳，巨爪捂住面具，须臾后陡然发出巨大的痛苦悲鸣声，血…从它的爪指间渗出，如泉流落在这夜晚的大街上，被四周的笼光映照，犹如那盛开的艳红海棠……

　　「真美啊！
　　「而且，这感觉和画面都似曾相识。
　　「……奇怪…真奇怪……」

　　在往来人流中，女孩右手抓着条长长的舌头，那滴落在地板上的鲜血，又似开在炼狱死海里的彼岸花，诡谲而妖异。

　　「刚才是身体的习惯性动作？」
　　那一刹那，右手自发抓住虚的舌头，左脚往它面具狠狠一蹬，手脚并用地同时发力，居然就那样把舌头拔了出来。

　　可就在这时，脑子里又是一阵闷痛——
　　「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
　　「我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我是谁？为什么懂得战斗？」

　　没等我幡然醒悟，身体上又是一痛，被我遗忘了的虚，爪子狠厉地从我身体里穿过。
　　看着这四散飞溅的血液，我很痛，但我却呆住了——
　　「真好看啊！为什么我会这么觉得呢？」

　　努力稳住身形，以免自个摔到地上。
　　脑子却痛得更厉害了，还头晕眼花……

　　“睁开你的眼睛……”
　　「你…到底是谁？」

　　虚又在我背后补了一爪，血花四溅。

　　身体在向前倒下的瞬间，它一把抓住我的右腿，把我整个儿提拎起来，然后怒气冲冲地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明明只是个食物！！竟然把我的舌头……我要把你撕碎了再吃！”

　　「头好痛好痛啊……」
　　眼睁睁地看着那锐利的爪子往我身上袭来时，我似乎听见了什么……

　　“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以人类之名者，真理与节制，仅以爪牙立于不知罪的梦壁上，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热浪袭来，虚的面具猝然间就被火焰笼罩。

　　我被虚提在左手，看着来人的右手如落花飞雪般的倏忽闪动，再干脆利落的收刀。
　　瞬息后，虚那纯白底色的面具上霍然开出朵幽红的血花……

　　「真美。」

　　“还撑的住吗？”我被那人轻轻地放在地上，“我马上帮你进行——咳咳…咳……”
　　这是一位长发如雪，身姿如白菊清雅卓绝的男人。

　　“你…身体，没事吧？”
　　莫名地，比起自己，我更担心他的身体。6

　　“老毛病了，不好意思。”
　　他歉然笑着：“来不及向你解释更多，在你身体上的因果之锁还没被第一波腐蚀之前，我将对你进行魂葬。”

　　「魂葬？」
　　只见他把刀拔出，把刀柄的顶端对着我的额头。
　　大概是看出我的紧张，他温和地笑了，面容苍白夺目得犹如白菊盛开：“不用紧张，不会痛的，只是把你送去该去的地方而已。”

　　我不置可否，却对他生不出半点疑心，也没心力多想，便任由他的刀柄印在我的额间。

　　“……我们有缘再见。”

　　“你的…名字？”
　　身体此刻在一团暖和白光的笼罩中，我却觉得越加疲累。
　　在双眼闭上之时，我终于听到那柔和的嗓音——

　　“我叫浮竹十四郎，是一名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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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仿写自晋江作者“梵”的《死神之繁花落》，一切荣耀皆属于原作者，我只是个练习修文顺带练笔的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