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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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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跪拜之人陈述着那令人发指的血案,在场的各路门派被这又一次的血腥屠杀震慑地惊恐万分,顿时骚动起来.
展臂一挥,原本有些混乱的场面霎时又沉寂下来.
"继续说."
"是,庄主.这三百人中大部分中巨毒而亡,而所中之毒极其罕见,应该是江湖上已经绝迹的千里凝烟."
"千里凝烟!""那可是毒中之毒啊,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种毒物!"
原本压抑的议事堂中又再一次炸开了锅.
千里凝烟――遇空气即生烟,一滴即可连绵千里不散,此范围内再无生者,寸草不生,
杀伤力极强,为三十年前名躁一时的一代毒王罄尽毕生心力所炼制.但又因提炼极难,
一滴即耗尽近百种名贵草药,千金难求.而要解此毒,必须内服晗灵果一颗,然晗灵果
亦难求,故千里凝烟为近年百毒之首.
"爹,孩儿有要事禀告."一个沉稳的声音盖过嘈杂的人群,稳稳入耳.
沸腾的场面顿时冷上几分,但见来人一身玄青色长袍,玉树临风,其面容与堂上的雷释天有
七、八分神似,而他腰间所配的是由江湖铸剑名师韦清风亲手打造的烈风剑,这把名
剑的主人就是雷释天的长子――雷风怀.
"什么事?"
"这......"雷风怀欲言又止,略带挣扎.
"但说无妨."
"是.三日前,孩儿与云弟、炎雪赶去燕门支援,谁想迟了一步,导致全门被鸠摩宫所灭.
我们赶到后,检查了死者的尸体,发现一部分人的确是中了千里凝烟,但......"
说到这儿,雷风怀又再一次打住了话头.
"怎么?不要吞吞吐吐."
"但有很多人并非中毒而亡,他们的致命伤均是,"雷风怀一顿,"均是为奔雷剑法所致死."
"哗~"各大门派喧哗起来,"奔雷剑法!那不是雷庄主的独门武功吗!""是啊,怎么会有邪教的人会这套剑法.""会不会是弄错了?"置疑、探询、愤怒......种种的情绪排山倒海地涌向武林至尊宝座上的那个男子,场面一度失控.
雷释天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依然维持着惯常的冷然,面对各门派的怒气和隐隐的敌意,
终于再一次开口道:
"兹事体大,我翱云山庄定会彻查,给诸位一个交代,现请回吧."说完,他起身,决绝地离开了议事堂,留下众多门派面面相觑.
"各位,"山庄的总管福伯下了逐客令,"庄主已经说会给诸位交代了,请各位掌门回去,
等我们的消息吧."
那些武林正派对于雷释天显得敷衍的态度有相当不满,却又敢怒不敢言,也只能作罢,纷纷
散去.不一会儿,原本热络的大厅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福伯和沉默不语的雷风怀.
"大少爷,人都走光了,您也回房歇歇吧.这几天赶路很辛苦,不要累坏身子了."
福伯是看着雷风怀长大的,多了一份长者的关爱.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出了议事厅,是一条长长的回廊,雷风怀心事重重地走在迂回的庭院小径上,无视周身鸟语花香的宜人景色.
"奔雷剑法......"他口中喃喃地吐出四个字,仿佛它们有千金之重.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三日前那令他万分震惊的一幕:
那些尸首从头部至背部有着一条深如鸿沟的伤痕,而伤痕两边翻起的肉已经呈现出焦褐色,那是奔雷剑法独有的致命效果:将凌厉的剑气化作惊雷劈向伤者,划开一条深可见骨的
伤痕,同时震碎五脏六腑及主要经脉,而伤痕周围的肉也会在同一时间被烫焦,极其痛苦.
那晚被血洗的燕门中,有三分之一的死者的致命伤明显为奔雷剑法所致,但众所周知,
剑法为雷家不外传的绝学,他的父亲雷释天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而自己和二弟雷日怀则是这套剑法的继承人,根本不可能让外人偷学去.
不!一个激灵怔得雷风怀瞬间警惕,还有一个人,在这个世间还有一个人也会这奔雷剑法,而且所学的东西绝对不会比他和日怀少上一分,但......
"风哥!"一个清脆的少年嗓音唤回了雷风怀的思绪.
"炎雪."看见来人,一向冷傲的脸上浮上了淡淡的暖意,鹰眸中泛出罕见的温柔与疼惜.
那是个个头娇小的瘦弱少年,稚气的脸庞上有着清秀精巧的五官,让人不由自主地怜爱.
乍见炎雪的欣喜被他脸上的焦虑和急迫生生打断,
"怎么了?"雷风怀轻抚着炎雪的头问道,不愿见他的脸上染上一丝忧虑.
"风哥,我听别人说燕门的人是被人用奔雷剑法所杀,这是真的吗?"炎雪揪着风怀的衣袖,万分紧张地问道.
激动、不安、焦虑、还有无法错认的期待,看着种种情绪在炎雪清澈的眼中翻滚,风怀的云淡风清在一刹那间溃不成军.
强压下心头阵阵泛起的苦涩,勉强镇定心神,挤出一个字:"是!"
短暂的沉寂,令人不安的沉默环旋在两人之间.
炎雪在听到风怀的回答时,无法压抑心中对于那份可能答案的狂喜,而风怀在见到他眼中满满溢出的思念与情意,墨黑的双眸变得深浓可怕.
"那......"炎雪不禁颤抖,"那用剑之人很可能是羽哥,对不对?"
闭上眼睛,风怀多希望自己看不到那双蒙上雾气的泪眼,更不要听到那张发抖的红唇中喊出那个让他痛苦不堪的名字.
"风哥,风哥,求求你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羽哥,他......他还活着对吗?"
吐出胸口那股伤人的浊气,雷风怀缓缓睁开了眼睛,将受伤的神色在瞬间收敛,
"具现场的情况来看,相当有可能."
"天,太好了,羽哥还活着,他还活着!我好想他,风哥,你带我去见见他,求求你了!"
炎雪苦苦哀求着.
"现在只是推测羽怀可能还在人世,一切要等查清楚了,我才能告诉你.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燕门几百条人命,与他恐怕是脱不了关系."
炎雪呆住了:是啊,这半年来鸠摩宫血洗了各大门派,而这次燕门的惨剧也是其中之一,
奔雷剑法虽证明羽哥可能还活着的事实,却也成了取人性命的罪证,一旦查出蛛丝马迹,
江湖上的追杀必定又成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
"不行,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羽哥的,一定要想办法!"炎雪激动地大叫,转身便跑得无影无踪.
"砰!"雷风怀重重的一拳挥在坚硬的廊柱上,沉重深厚的柱面瞬时出现了一个深坑,毁于一旦.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就看不见我,难道我对你的爱就一文不值吗,为什么永远只有雷羽怀,为什么?为什么?"
雷风怀的眼中涌出满腔的怒意,红雾弥漫在他的眼眶中,那濒临爆发的狂暴令人无比惊恐.
"啊......!!!!"一阵长啸吼出,响彻天际,那悲愤的吼声震的庭中花木纷纷凋敝,只剩满目的哀伤与悲凉.
自古情字最伤人,剪不断,理还乱.三人之间的纠葛,爱与恨交织的边缘,又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