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影不离》SashaGao

5、Chapter 2 陈晋

　　Season One Inseparable
　　形影不离 Chapter 2

　　人们总是在恋爱的时候抱怨对方为自己做得不够，分手后即使不舍，却没有一方肯先低头认错。人们只是习惯性寻找一个又一个的借口，尖酸刻薄地去挑剔，并且永不满足。

　　To Be Continued……

　　Chapter 2

　　崇宴和黎安约好在L.A.H对面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吃午饭。
　　“帮你点的菲力，”崇宴把餐单递过去，露出一个俊雅的微笑，“自己点杯喝的吧。”黎安笑着把餐单接过，看都没看就直接合上放到服务员手里，说：“喝的跟这位先生一样。”
　　黎安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果汁，轻声说了一声“谢谢”，她看着崇宴略微疲惫的脸色，关切地问：“还没有和好？”崇宴揉了揉眼睛，笑容有几分无奈：“会好的。你知道，邱仁就是那样。过几天就好了。”
　　“过几天？地球都自转三十天多天了好吧！就算是民族起义也该进入尾声了，你们还打算搞一出旷世持久的拉锯战么？”黎安对着崇宴没好气地一堆讽刺，看着他略微憔悴的脸色，叹了一口气：“一晚没睡？”
　　崇宴喝了一口冰镇的果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说：“其实我很不懂，为什么有时候邱仁会闹脾气，那完全是没有道理的无理取闹。我觉得邱仁这辈子最爱的就两个人，一个是他爸，一个是他姐。如果可以，我甚至怀疑邱仁在家的时候，会不会为了和邱羽培养感情，去卫生间蹲着上厕所（黎安：……），在浴缸里和她一起洗澡；或者爬到邱齐的床上躺到他爸身边睡觉。”
　　崇宴这段话说得铿锵有力，字字珠玑，严肃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在讲低级黄色笑话。
　　黎安显然是被最后那句“父亲”、“上床”等字眼迷惑了，满脑袋的刺激画面。
　　“你们两个干脆这样，喝点伏特加脱光衣服往床上一滚，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或者这样，L.A.H里面的帅哥美女一把一把抓，随便一个站在你身边，我想都可以让邱仁气得来找你理论了。”
　　崇宴莫名其妙地看着黎安，说：“邱仁如果是那种你随随便便找一个长得好看的女生或男生，就可以让他吃醋的人，我也不会那么喜欢他了。还有，你这话要是敢当着邱羽的面说，她应该会抓拍你的裸照扔到陈晋的办公桌上。”
　　“她不会这么做，她要是抓拍到我的裸照，会直接卖到别的杂志社去，”黎安很认真地看着崇宴，“他们邱家都是毒蝎子，吃鹤顶红和含笑半步颠长大的，你摊上邱仁那只牙尖嘴利的小耗子，以后还有你受的。对了，L.A.H请的模特并不是’随随便便’的好看。你赶紧吃完回家陪你们家小耗子去，夫妻哪有隔夜仇？对了，这几天小心邱羽。”
　　崇宴听完那句“夫妻”之后，冲黎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至于邱羽，为了给邱仁和崇宴的感情无私地“贡献”出一点自己的力量，每逢他俩吵架时，邱羽都会费尽心机、用尽一切手段把邱仁搞出点毛病——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名正言顺地去做那些平时特别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比如：骑车冲向邱仁伪造他车祸的痕迹；站在楼上拿装满了冰水的气球对邱仁的脑袋顶砸；夜里用衣架疯狂袭击睡梦中的邱仁等等……
　　邱羽不是很了解崇宴，邱仁她倒是清楚得很，就是嘴皮子硬，死要面子。从小到大，邱羽还没见过他真正生谁的气。
　　——倒是别人生他的气比较多。
　　邱仁能成功地活到现在，没有走在道路上被广大劳动人民用乱棍打死，至今还是一个迷。

　　邱羽匆匆忙忙地赶到西餐厅，无语轮次地告诉崇宴已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搞定了。
　　——事实上是崇宴搞定的。
　　邱羽只是负责塞给那个保安一笔钱做封口费（那家主人欧洲旅游去了，短期内不会回来），然后找了一个装修公司，把那个被邱仁弄坏的后院大门还有游泳池修好。
　　对于类似这些扫尾工作，邱羽早就做习惯了。
　　邱仁和崇宴在一起后，崇宴帮她减少了不少工作量。所以在她接到那个“邱仁出事”的电话后，紧跟着就拨通了崇宴的电话。
　　这么多年来，崇宴没少帮邱仁清理烂摊子。

　　当崇宴司机把他们家的Mulsanne开进小区时，隔着十米远都能闻见空气里弥漫着金钱的腐臭味。在崇宴把一切交代完之后，邱羽就毫不犹豫地把那个满身是水，醉得不清醒的小子，直接塞进了车里。崇宴沉默了整整了两分钟，表情像看到邱羽往他车后座上扔了一块浸泡在臭水沟里一星期的抹布。
　　毕竟崇宴是出了名的有洁癖，邱羽严重怀疑他家的地板可能都比自己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还要干净。

　　黎安给邱羽腾出个位置，问：“邱仁没事吧？”
　　邱羽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说：“他能有什么事啊，除非昨晚出车祸死了或者少了一个胳膊一条腿，不然这只是他成长路上的一个小插曲，八成两小时后就给忘了；我还是担心我自己比较好。”
　　“你又怎么了？”黎安悠闲地喝了一口饮料，“年轻人，不要做事这么慌张，冷静点，出不了大事儿。”
　　“哦，是么？”邱羽冷笑一声，把手机丢到黎安身上。

　　黎安接过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张冰冷如石雕的脸，和邱羽无声对望三秒，两个人拿起包包就往外面跑。
　　崇宴看着那两个像机器人一样开始高速运作起来的女生，冲她俩背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点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吃不完。”

　　黎安踩着高跟鞋冲进公司大门，用极快地语速说：“陈先生现在在第五大道的转角，大概两分钟后司机会将他送到L.A.H的大门口，也就是说，在他进电梯前，我们有一分半的时间把所有的资料准备好。”黎安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右手腕上的方块装手表，皱着眉头轻声嘀咕了一句，“Maybe 1 minute 15 seconds.”
　　在黎安紧张地说出“也许只剩1分15秒”的时候，邱羽已经按下了电梯按钮。
　　其实邱羽也想对身边的美女说一句“不用什么都这么精确”。不过又想想，陈晋需要的就是这种人，容不得丝毫差错。在无数次的实践下，这个事实得到了证明，例如：

　　上个月邱羽开会时晚到了20多秒，陈晋露出了慎人的微笑来迎接她，让邱羽整个会议都在惊恐中度过。“微笑”这个东西，在陈晋的世界中是不存在的。而事实上，邱羽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露出一个那样可怕的表情，后来黎安好心地告诉邱羽，因为她迟到了23秒。如果不是黎安，邱羽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迟到”了，尽管只有20秒，不对，精确点来说是23秒，1秒的时差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大的出入；
　　再比如：陈晋的咖啡煮的时间超过了两分钟，让他觉得尝起来味道有些不对，于是因为这短短的两分钟，他Fire了两个刚进公司的实习助理。并且陈伏地魔在他Fire员工之前，要别人花了几个小时历经各种麻烦的工序，重新烧一杯咖啡摆到他的桌上。在两个小助理以为自己弥补了这“两分钟”过错的时候，他一边签着桌上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说“You, fired；both of you."
　　这件事情之后，陈晋成功地把邱仁在邱羽心里“世界第一贱货”的地位挤去，荣登“世界之最”宝座。
　　再再比如：今天行程安排，大概有半小时的误差；办公室里的窗帘早拉开了五分钟；财务报表上今天没有按时按秒地送到他的办公桌上……在经历了诸此之类的很多事情之后，邱羽便知道黎安这么精确的把握时间到秒，是十分正确的行为。
　　邱羽甚至怀疑，陈晋睡觉的时候都要黎安帮他掐着秒表精确时间，可能还不止到秒——也有可能是陈晋自己设定的，毕竟“睡觉”这种事情还是太私人了。
　　所以在这个真正意义上的无敌战神，也就是L.A.H首席执行官陈晋先生，他几乎没有灰尘的鞋底踏进大楼的那一刻起，所有L.A.H的人，都像是被上了阀一般，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这个在他们心中崇拜又惧怕的变态上司。只是大家纷纷在温文有礼地跟他打完招呼“Hello，陈先生”之后，迅速离场的速度就像是刘翔在雅典奥运会上跨栏。没人敢在他面前停留多余的时间，噢不，是多余的一秒，因为他会觉得你浪费的是L.A.H的时间。
　　同样，也没有人敢在他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跟他“单独相处”。以至于有两个刚进电梯的年轻设计师看到陈晋走进电梯那一刻，马上机灵地从电梯里退了出来，笑容里带着歉意地对着陈晋那张冰冷又精致的容颜说：“I’m sorry，陈先生。”
　　而从始至终，陈晋都没有说一句话。
　　此类行为发生过数次后，邱羽和黎安坚定不移地认为，陈晋是在为亚洲版《The Devil Bithch Wears Prada》进行实景翻拍。

　　也许这个时候，很多人会想看到陈晋滔滔不绝说话的场面；有，但是不多，一般出现在他在商业酒会上做公开演讲，或者吩咐工作的时候。
　　通常在第一种情况，你会沉醉在这个英俊男人散发的独特男性荷尔蒙和他无限迷人的魅力里，为他低沉磁性又富有节奏感的声音如痴如醉，就像是一只久在森林里的野狼看到了一个热腾腾的美丽小红帽。只有当他站在台上发言的时候，大家才有难得的机会光明正大用贪婪又无耻的目光扫射他。
　　不过这是第一种陈晋先生开金口的情况，第二种……，也就是现在正在进行的这一种，这是一种让你有着如痴如醉的幻觉，一种别具一格的美感，这种感觉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让你——生不如死。

　　从电梯打开的那一瞬间，这一层楼所有的人已经进入了完全工作状态，即使现在正是午餐时间。
　　黎安拿出手里的平板电脑，冷静地看着陈晋，用平缓清晰同时又不会让他觉得在耽误时间的语速说：“陈先生，根据您今天临时变动的计划，我已经新拟出了一份Schedule，会议提前两小时举行，已经通知到各个部门；昨天本来应该见面的客户……”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说了。”陈晋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高级定制的黑色外套放，表情像是《GARAGE》时尚杂志上面的欧美的模特，冰冷又迷人。
　　“对不起陈先生，关于那件事，我真的……”
　　“我对你们工作失误的细节并不感兴趣，你不用为自己糟糕的表现做进一步的解释说明。”陈晋从黎安的手里拿过iPad看着新的工作安排，浓密纤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美丽冰冷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并看不出有对她在两分钟内就拟好了新日程安排的赞赏。也许黎安是在一分十五秒内完成的这个新的计划，并且在写新Schedule的时候顺便还把所有的会议资料发到了各个部门主管的邮箱里。邱羽实在没有办法把这个漂亮又能干的首席助理，跟“糟糕”两个字联系起来。
　　陈晋把目光重新放到黎安身上，声音节奏比他的正常速度要慢上半拍，“所以你们的意思是……现在，也就是到今天的十二点五十三分，你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助理人选？”
　　黎安礼貌又冷静地对着他笑了笑：“陈先生，您的新助理已有几个待选。我们会在他正式上任前，先熟悉一下公司的基础业务，进行一些必要的培训。”
　　陈晋垂下那双精美的瞳孔看着她们，声音像是从遥远的乞力马扎罗山巅飘来，说：“很好，我希望在下周一早上8点整，我的新助理已经站在了我的办公桌前。”在黎安还没有礼回答完“当然”前，陈晋磁性又迷人的声音继续响起：“我要两份Petrossian的鱼子酱，小份的法式煎饼，记得不要有太重的奶油味；两点半进行高层会议，把会议的资料用A4纸打印好，送到财务、广告、设计部部门主管手里；以后在我到办公室之前，要把几个合作的杂志社最近一期的刊物分类叠放在桌上；窗帘在我进去前两分钟拉开，盆景记得浇水；对了，再帮我煮一杯咖啡，谢谢。”

　　在黎安微笑着对他说出“没问题”三个字时，邱羽摇着头冲陈晋的背影小声骂了句“what a bitch”。
　　“但是这个bitch长得有点好看，我选择原谅他。”黎安认真地说。
　　邱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说：“对了，你刚刚说的关于助理的事……”
　　黎安不解的皱着眉头，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说：“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邱羽眯起眼睛看着她，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冲着黎安不屑地翻了几个白眼，发出一种爹娘快死的哀嚎：“你就先混吧，我看你到时候星期一拿不出人怎么办。”
　　“呵呵呵呵……你知道么，”黎安阴阳怪气地笑着说，“要是我下辈子发现自己还会碰到陈晋这种生物，我发誓，我会在我妈子宫里面的时候，就咬舌自尽。”黎安挑了挑眉毛，笑得就像一个从郊区精神病医院里面爬墙出来的重度患者。
　　“没事，下辈子在我碰到陈晋之前，一定会动用一切手段，把亲爱的黎小姐从你母亲的子宫里给拽出来！”邱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还没来及把接下来的讽刺台词演讲完毕，黎安已经溜得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