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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平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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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程从凉州镇到达平城又足足走了4日。
虽然我们已经慢慢习惯中原城的繁华盛况,但是到达平城的时候还是让我们吃惊,这是怎样一个奢华的都城啊。四处是大气宏伟的建筑,行人都衣着鲜亮。都城围绕在乐曲花香中。
商队在平城的行馆里驻扎下来。吐吐鲁大叔也挽留我们在平城多住几日游玩一番再继续赶路。我虽然很想快点见到阿爹,但是看到阿西梅朵兴奋闪亮的目光。也答应多在平城住几日。
这一路,我们都很默契的不提起那场屠杀,但是我知道,悲伤已经深深埋在了心里。这大半个月,也难得看到梅朵发亮的小脸。
吐吐鲁大叔给我们拿来三套汉人男装,说是换上男装出去游玩比较方便。我们均从未穿过汉装,换好走出来不免嘻嘻哈哈互相取笑一番。其实阿西穿上汉装更显书卷气,梅朵则一看就是穿着男装的女子,她小小的瓜子脸,浓眉大眼,唇红齿白的,睫毛长而弯,活脱脱就是西域美女。我自己对着镜子左顾右盼,想象不到自己穿着男装竟是清秀洒脱。俨然就是一个小小书生。
平城分皇城、外城、郭城。外城方二十里,外郭周围三十二里,有门十二,“其郭城绕宫城南,悉筑为坊。坊开巷,大者容四五百家,小者六七十家”。
我们沿着吐吐鲁大叔所说最繁华魏都大街的方向走去。这平城北引入浑水,从城西引武州川水入城,使魏都大街西岸有潺潺流水,东西鱼池有游鱼嬉戏,水旁弱柳、丝杨、杂树交荫,利用水和树把城市打扮得清新雅致,配上巍峨的宫殿楼阁,真是花团锦簇一般。确实是“灵台山立,壁水池园,双阙万仞,九衢四达,羽旌林森,堂殿胶葛”。
不少文人墨客在树下辩诗,茗品。很宽敞的魏都大街长得看不到尽头。
路边各式各样的商铺,还有一些西域的商人贩卖土八曲银流、刻花银碗和鎏金高足钢杯等,色彩斑斓的布庄,绣着我们见都没见过的云龙、朱雀、水禽、衔鱼等纹饰;我们好奇的从每个小商贩那里把玩着各种新奇的小玩意。我对各种制作精巧的手工用具最是喜欢了,而梅朵则四处看着漂亮的珠花,色彩丰富的水粉。
我们把玩归把玩,却绝对不会用塔什克大叔给的盘缠去买东西。就是这样都在大街上玩得不亦乐乎。阿西就跟着我跟梅朵的后面呵呵看着我们微笑。
我们看到旁边一个开敞的馆子里面坐满了人,而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台上口沫横飞的说着故事,下面坐着听书的人个个听得聚精会神。我们也凑了进去,认真听着男子的故事。他说的是三国鼎立的故事,我想起阿爹在给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们坐在星光下。听着阿爹品评各个故事人物,似乎个个都是那样豪气干云,说着说着,不知谁讲到了现世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也是三足鼎立,我们三人从前就向往着闯荡江湖,做一个万人敬仰武功高强的大侠。听到江湖故事无不跟着周边的人群一样长大嘴巴,一脸向往。
说书先生说着当今天下三大势力一为拓拔氏皇太子,武功深不可测,手段残酷,统领十万禁军。但是从不轻易与人交手,曾与其交手的均无一活命。江湖人称墨玉公子。墨玉公子行事亦放荡不羁,从不理会皇室规矩,我行我素。但是在处理政事上大刀阔斧,雷厉风行。惩贪官,除污吏、深得民心。
其二为南宋三皇子刘邑隆,此三皇子结交满天下,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风流倜傥,四处留情。不要看他一副玩袴子弟的模样,去年凑热闹微服前往天下武林大会,一人力挑各大门派。夺得武林盟主,却又把令牌丢回给其他门派,说只是来玩玩而已,并不想统管江湖恩怨。但是各大门派均已折服在这位连城公子手下。今年又亲领八万大军在边关击溃党项号称二十万的雄狮大军。可谓有勇有谋。
其三便是近几年接管千机阁的千玑公子,这位千玑公子行事异常隐秘。但是在这几年里千机阁异军突起,尽数铲除所有于其不利的江湖组织。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是千机阁成员遍布天下。执行各种任务从未失手。而千机阁虽说是天下最大的组织,但是阁员非常自律。并隐于市井中,又有人说千机阁聚揽了天下最大财富。连千机阁众都无法得知何处为千机阁产业。所有一切尽数掌握在千玑公子手里。
说书先生在台上说得是栩栩如生,台下听众是听得是如痴如醉。先生又尽数今年发生的江湖大事,无不以这三足鼎立的三大势力有关。
原来江湖就是这样精彩的啊。
当我们意犹未尽的走出说书馆的时候,似乎思绪还沉醉在江湖的血雨腥风中。
我们逛着玩着东顾西盼着,渐渐天边晚霞烧红了天。吐吐鲁大叔有叮嘱我们回行馆吃晚饭。正想往回走。却听到远处热闹的敲锣打鼓声,还有响亮的奏乐。旁边的人群纷纷在说,是镇国将军娶媳妇,大街上的人群一窝蜂跑去看热闹,梅朵也拉着我跟阿西往人群中挤进去。走近看到穿着喜庆礼服的人们载歌载舞,新郎官穿着红艳艳的褂子,在马背上神采飞扬。其后跟着一顶装饰华丽的花轿。再前面就是开路的奏乐。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看得也兴高采烈的,我个头不高,前方一群男子恰好挡住我,还好本公子身子灵活,左拐右拐就跑到人群前面去了。
看完人群慢慢散开,我回头却看不到阿西梅朵了,一定是刚刚我顾着看热闹。我们走散了。我决定往行馆方向走,兴许在沿路能寻到他们。
可是,刚才看热闹跑进的小巷却怎么走也找不到魏都大街。我想着只要方向没有错就成,总能回到会馆。
我在柳巷慢悠悠的穿行,想着文人墨客就是这样在小桥流水边踱着方步,出口成章。虽然我的诗词歌赋实在是登不上台面,但是想象一下也足以让我沾沾自喜了。
忽然从旁边小院后门走出两个衣着艳丽的女子,看到我冲上来一人拉着我一只手就往院子里走,边走还边说:“公子,你可来了。我们可等了你许久呢。”
我瞪大眼睛:“你们。。你们认识我?”
“公子如此俊俏,我们又怎么不认识呢?来吧,有人在楼上等你呢”
有人等我?会不会是阿西梅朵?
我又问:“是不是我大哥在寻我?”
“是是是。”那两个姑娘拖着我往里屋进去了。
近得里屋,才看到这里人头涌涌啊。女子都穿得红纱绿影的,神情比草原上唱情歌的姑娘还妩媚。男子多坐在大厅雅座上,大家都寂静无声,惟独看着台上。而此时台上一白衣女子手抚筝琴,正弹着《帝女花》,这女子清丽脱俗,与其他女子大不一样。她的一手琴艺虽然神韵及不上阿爹,但是也比我强上许多,在世间,也算独树一帜了吧。
可是,我还是先寻找阿西梅朵他们比较重要。我转头问拉我进来的女子:“我朋友在哪等我?”她微笑的把我拉上二楼,带到一个安静的角落的房间。把我推了进去。
里屋却坐了几个女子,看到我进来,都极热情的把我按坐在椅子上,左右给我倒酒,我正觉得事有蹊跷,一个女子忽的坐到我身上,吓得我跳起来。大声质问:“我大哥究竟在哪里?”
一个女子又把我按回椅子上:“公子,你喝了这杯酒奴家就告诉你。”
我有点恼怒的看着她:“你可说话算数?”
“算数,当然算数。”
我接过酒杯一仰头,全数到入口里。
“好了,我喝了,你可以告诉我大哥在哪里了。”
那个女子忽的一下子又坐到我腿上,口里说着:“公子,不是奴家说你,男子与男子求欢又有什么好的,等你见过了我们家姑娘的身段,保证你连大哥都不记得。”
我脸色通红,哗的坐起来,将那女子推倒在地上。大声叫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哼。算了,不与你一般见识。”我甩了甩手,走向门口,决定要离开这奇怪的地方。
那女子一下跳了起来,上来用力拉住我:“公子来这烟花之地不是来喝花酒又是来作甚?可是这酒也不是白喝的。”
她未说完我已看到门口走进来两个大汉,提起我的衣领:“要走可以,公子请付酒钱。”
我愣住了,说道:“我没钱,又不是我要喝酒的,是她非要我喝的。”我手指头指着那个拉扯我的女子。
那两个大汉顿时将我向后一推,说道:“没钱你也敢来喝霸王酒?”他看着我崭新的外套“那就脱下衣服来付酒钱吧,让人瞧瞧想来我的地方捣乱的都给我赤身裸体的滚出去。”说完上来就是扯我的衣服。
我大惊,手上用了几层功力,用力把两大汉一推一挡,我一个闪身,从他腋下穿了出去。冲到门口夺路狂奔。可是,我却不记得下楼的方向。胡乱在连廊跑着,看到后面不止两个大汉,又上来了几个人,吓得我一低头,忽的冲进一个房间。正欲躲起来,却不想撞到一个硬梆梆的身体上,而那人也因我冲进来得意外,一时没防备到,被我撞倒在地上。而我也摔倒在他身上。我满脸通红,抬头看向那人,那人却头戴宽沿黑帽,低着头看不到模样。屋里还有另一个青衣小童看得目瞪口呆,却赶忙过来扶起那被我撞倒的男子。
我爬起来连忙对那人做了个辑:“阁下,抱歉,我跑错房间了。”说完我又转身冲了出去。
实在无计可施了,我握住蓝珠。对着向我冲来的几个大汉“啪啪啪”我的蓝珠尽数打到他们的麻穴。然后向前冲出重围,却好像听到身后一声怒喝:“小贼,快把我的玉佩还来。”
唉,我心里叹了口气,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先是骗我喝酒要我付钱,现在又是诬赖我偷盗。
我施展轻功,从二楼直接跃到一楼,寻着大门就闪开众人,跑了出去。
出得门来看到夜色已经降临。
我展开轻功,在夜幕中的巷子东绕西拐,跑了许久,想着已经摆脱那些追兵了吧。于是停了下来。
才一放松,忽然腰身一紧。肩颈穴被人点住,我立时全身无力。那人揽着我的腰,掠上屋顶,又在屋顶上奔跑了许久,才跳进一个四周静寂无人的暗巷。
他一把把我按在墙边,我才看到他是适才在屋里撞倒的那个黑衣人。他此刻正狠狠瞪着我,我抬头看到他,黑夜里却也看不清他的长相。可是却冲着我冷冷的说道:“玉佩交出来,不然你休想活着走出去。”
我也恼了,虽然身子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但我还是很大声的吼了起来:“你们这些中原人怎么都是蛮不讲理的,先是骗我进去喝酒,现在又说我是小偷。你们究竟知不知道理字怎么写!”
他愣了一下,又冷冷的道:“等我搜出来看你还能不能嘴硬。”说着就要朝我身上摸来。
“不要!”我慌得大叫起来,眼睛因为害怕泛起了泪水。
他又愣住了,直直看向我。
我仍在呜咽叫着:“不要碰我,我没有拿你的玉佩!”
他不在碰我,也没有说话。
我冷静下来,又气恼的瞪向他,心想着,我今日受尽委屈,但是也不能示弱于他。
就在我们互相瞪视的时候,我看到房间里的那个青衣小童跑了过来,口里喊着:“公子,玉佩找到了。”我听完更为恶狠狠的瞪向他。
那小童继续说着:“撞倒的时候掉到了桌脚下。”说完把玉佩放到他公子的手里。那黑衣男子也不再看我,解开我的穴道,跟着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