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修道半缘君（《花千骨》同人）》桐花竹实

88、八十七、绝望即罪

　　这番历练，不在胜敌，倒是要化敌为友。
　　并没有全恶，有时只是不够觉悟，有时只是有所顾忌。
　　凡俗生灵自有其苦，亦仰望星辰。
　　修道之人，若先绝望，罪过更大。
　　珍藏好火光，照亮更多人。岂能为了更光明自在的世界，抛弃这个世界？
　　小骨，师父是为救你。姐姐，你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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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说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晰，却不可遏制地合上眼帘，近旁白色的身影就要消失。
　　“师父！”急呼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是叶家村旁的小屋。
　　疑惑地爬起来，刚要往前走，膝上却受不住力，扑通往前一跪。双手撑在前面，手上也是酸麻。
　　不见师父，刚才那是梦境。如此真切的梦境！
　　席地坐下，思索梦中情境。师父的意思，是要劝导这个孩子，这应该也是从当下迷局突围的法门。
　　咦，胸中神气清爽，竟毫无咳血征状，是师父那剂苦药奏效了么？还是那一夜的长跪抄书？
　　细细想来，每一次对周围之人多一分敌意，胸口之痛就深一寸。这番历练，不在胜敌，倒是要化敌为友。
　　“谢谢师父，小骨知道，你从来不轻易施罚……小骨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定尽快找到你。”低头对小白石说。
　　打开房门，一道清河，在寒冬萧疏中分外澄静。天际高远，不余一声鹤唳。
　　河底锋芒毕露的石头，却被打磨得圆润，花千骨会心一笑。这些日子的敌对，该结束了。
　　“姐姐，姐姐！”
　　是小兔儿向河边跑过来，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童子。
　　花千骨分茶果给二人。
　　另一个孩子一边吞咽一边急切地说：“姐姐你别怪我，他们人多……对不起……你当时救小兔儿，真美，像仙女下凡！”
　　花千骨舒心地笑了。果真如此，并没有全恶，有时只是不够觉悟，有时只是有所顾忌。
　　凡俗是千钧镣铐，地上的生灵，自不能吸风饮露为生，但也会仰望日月星辰，岂可一眼判定其灵魂去向？善恶本来一念，若不能助人向善，又有什么理由斥人为恶？
　　众生是不觉悟的孩子，自己走在修道途中。众生再偏离，尚不自暴自弃，自己却对他们生出绝望来，不是罪过更大？
　　“姐姐，我发现我没有那样讨厌这个世界了。人皆有弱点，却也有光点。保护好这点火光，有一天就会散发更多光亮。若是为了更光明自在的世界，抛弃这个世界，才是罪过呢。”
　　花千骨赞许地点头，心中暗暗惊异，为什么自己想到的，还不用和他说，他就能体会呢？就如那次自己受伤了，他也能感受得到。
　　“姐姐，过了元宵，我就去寺庙学佛了。本来去，是想与俗世了断。现在我明白了，佛法要普度众生。”
　　小兔儿谈笑生风，却让花千骨想起入淙音河谷前，自己和小月的对话，他对这个世界厌离，而她说不强求众生……
　　正待想下去，小兔儿端上一杯茶：“姐姐，敬你一杯茶！”
　　花千骨接过就饮了，竟没有去捕捉，刚才那灵思一隙里的亮光。
　　飞花迷叶，流水行云，眼前愈发模糊，小兔儿的面貌却清晰起来。
　　“你在茶里……”
　　“姐姐你要相信我。”对方的声音，空灵得不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