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神话》蝶舞翩然

8、进宫

　　早春三月，乍暖还寒，若是在现代，汐月早就换上风衣呢裙和女伴相约逛街了，可现在冬眠了一个冬天的汐月，很不幸地生病了，发烧、咳嗽、喉咙疼，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像一只离了水的鱼躺在床上，大夫来过了，说无大碍是风寒，开了些方子就走了，汐月可就痛苦了，汤药里加了好几勺蜂蜜，还是苦的难以下咽，到底是不一样呀，汐月非常怀念她曾经憎恨的小药丸，本就一个星期的恢复期，现在都折腾了半个多月，包子脸又变成了小瓜子脸，柳氏都心疼得直掉眼泪，吩咐云翠这样那样地补，以致汐月一见到柳氏的身影，就脸色大变，又不能不喝，不然她娘又泪眼汪汪地瞅着她，她更受不了，喝吧，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总比苦汤药要好点吧！
　　汐月整整喝了一个月的补汤，她觉得自己都营养过剩地要流鼻血了，那体质都要赶上大力金刚了，柳氏终于满意地停止了给她进补，可把汐月高兴坏了，哇塞，终于解放了。
　　暮色四合的时候，大娘眼前的大丫头桃碧来到了烟园，说是皇太后也即当今皇上和端木瑞共同的母亲想见见瑞王爷的几个女儿，请汐月小姐和几位姐姐明日一起进宫。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重要了，以前有什么事大家都自动把她忽略当作不存在这个女儿，现在她是非常怀念从前，低调低调！自己怎么就冲动了呢，看教训来了吧．
　　汐月在想这太后出的是哪招，是闲得太无聊一时心血来潮想起自己还有几个未见的孙女？应该不会吧，皇宫里多的是孙女哄她开心，但人家是太后，后宫里权贵最高的女人，她想些什么又怎是平常人能揣测的，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想得再多也是没用，睡觉！
　　第二日一大早，汐月就被柳氏喊了起来，梳妆打扮很是折腾了一番，又教了些礼仪，还生怕她忘记了，左交待要端庄有礼，右交待眼睛不要乱瞟，汐月却打着哈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至于吗？一个几岁的小娃儿，你能指望她怎样，想当初第一份工作面试面对十二位强势的主考官，她都没怯场，一个老太婆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一直到汐月上了车，柳氏还是一副很担忧的样子，汐月乖乖地跟给大娘行了礼，又甜甜地喊了几位姐姐，简直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呵呵，汐月自问这点哄人的的能耐还是有的。
　　看看大娘和几位姐姐，也是一个赛似一个的打扮，都安静端庄地坐在那，到底是大家户的小姐，那架势那气度就是不一样，汐月偷偷吐下舌头，也危襟正坐，努力端出些气质来。
　　车子行了半个时辰，穿过繁华，走过寂静，凭感觉似乎过了好多个门，在汐月的印象中，古代王朝最多的就是门，当初在西安旅行时，隔两站路就是一个门，她还兴冲冲地拍照留影呢，汐月想看看这东旭王朝是不是也这样，可惜就是没敢掀车帘往外看。
　　车子终于停住了，有白面的太监和穿粉衣的宫女过来请安和扶持：给端王妃请安，给几位郡主请安，太后还等着呢，请王妃和几位郡主一起过去吧！一个年约四十的太监边说边头前引路。
　　过了桥，拐了弯，又穿过了一片美丽的花海，她们跟着据说叫做乔总管的太监进万寿宫，又走了一段路，拐过几个廊子终于进了正厅，大老远就见了一个女人依在椅子上，左右两边两个宫女轻轻地捶着，近了去，汐月发现这太后还真不能算是老太婆。看着吧，也就四十来岁，通体有那一股子韵味，不光是威严，还有其他的，是什么？对，女人味！就是女人味，呵呵，后宫的女人就是后宫的女人。
　　大娘行李请安：臣媳见过母后！汐月和几位姐姐也跟在后头见礼，只听见上头那女人懒洋洋地说：“自家人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唉，我老喽，这些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老太婆还不知道能见你们几面呢。”
　　“母后，你比臣媳都显年轻呢！”魏氏笑着奉承。
　　“老喽，不顶用喽，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太后似是感叹，顿了一下又说：“红云和红晓都不小了吧，许了人家了吗？”
　　“回母后，红云今年十七岁了，红晓也有十五岁了，尚未许人，还等着母后您老人家给操心呢。”大娘说着，一使眼色，大姐和二姐忙上前见礼，太后左右瞧着，微微点头：“这两孩子都生得端庄可人，到底是咱端木家的女儿，我瞧着兵部乔万雄的大儿子和秦丞相家的二公子倒使不错，配得上这俩丫头！”
　　“全凭母后定夺！”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就把她大姐二姐的婚事定了下来，汐月总算明白这所谓见一见是什么意思了，后宫女人都如此厉害吗？不由多看了上头女人几眼，只见她满意的轻颔。
　　“皇奶奶，皇奶奶！”一个女孩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大家面上一惊:都想不明白谁敢如此大胆，敢在这万寿宫放肆。
　　一个穿蓝色宫装大小美人如火车头样冲了进来，细看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太后不怒反笑：“我说轻微丫头呀，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又有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不难看出这女孩受宠的程度。
　　“皇奶奶，我听说端王叔叔家的姐妹生得好看，特意来瞧瞧！”小女孩脆生生的回答，眼睛还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她们几个。
　　“你这丫头就是淘气，是该跟你这几个姐姐、妹妹好好学学，那毛毛糙糙的性子也该收一收了！”太后疼爱地轻嗔。
　　那女孩一点也不在意，笑嘻嘻的。汐月想，又是一个受宠的孩子，估计是个公主吧，只有十分十分的疼爱才能养出这幅性子吧！
　　最后还是太后发话了，说这是皇上的十一公主，轻微公主，让她带她们姐妹几个出去逛逛，省得听老太婆唠叨。
　　轻微一幅主人的样子，带着大家介绍这是哪，那是哪，大家都是第一次进宫，很惊奇，饶有兴趣的看着，汐月却有些提不起兴趣，她不喜欢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就故意磨蹭，落在后面，等她们走远了，自己转头向另一边走去。
　　汐月一路走一路欣赏，别的倒不说，这宫里到处是花，有树上的，有地上的，汐月虽不认识，但看着大朵大朵的也觉得好看，特别是那一种白色的有些像广玉兰的花朵，晶莹透亮，简直是纤尘不染，汐月看得兴致勃发，也不看路，反正她也不认识路，就随意走走，不觉进了一个园子，顿觉眼前一亮，竹林，小桥，好雅致呀，汐月欢呼着跳进竹林，旋转着，飞舞着，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仙子。
　　正当汐月陶醉的时候，忽听到有低沉的笑声，汐月诧异地抬头，入目的是端木凌云笑吟吟地站在对面的小桥上，衣袂翻飞，似是升天。汐月一步步地走上小桥，站在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双手背后。
　　“凌云哥哥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看到了一个竹林小妖精呗，”
　　“什么小妖精，是小仙女！”汐月想到刚才自己的蠢样，脸上一红，却忍不住反驳。
　　端木凌云一笑，却不再说话，汐月也沉默着，看风从林中穿过，竹叶很好看的摇摆。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果然，身边这人讶然地望着她，汐月直视他的眼睛淡定地笑。他笑了，赞许般的：“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多好的诗呀，无怪王叔给汐月请夫子。”这他也知道呀，太子不都是很忙的吗？
　　汐月皱了皱鼻子，有点冲地说：“你别笑了，那么假，看着想吐！”
　　“为什么这么说！”端木凌云没生气反倒笑得更开心了。
　　“少来了你，你的笑意根本就没到眼里，不想笑就不要笑，干吗勉强自己，你不累我还累呀！”汐月有些受不了了，她一直都觉得那笑太假。
　　这时有个人过来了，是大哥端木澈，见到她有些吃惊，汐月冲他灿烂一笑：“我随大娘进宫拜见太后，迷了路，大哥不介意送我回去吧！”
　　端木澈显然又是一愣，但仍点了点头。
　　走下小桥，汐月忽又回头：“任何事只要自己认为值得就好，和一切都无关的！”也不知桥上的那人听没听进去，她一直都觉得人间何事莫过于值得。
　　到了万寿宫，端木澈停住了脚步，似乎想说些什么，汐月却没给他机会，“你是我大哥，不是吗？”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端木澈是我的大哥，血缘摆在那儿呢，是亲人就要相亲相爱，即使不能，也不能挥剑相向，绝对不能！她，端木汐月从来就不是良善的人，若有人坏了她的事，她才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谁，除了娘和汐尘，其他一概人挡杀人，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