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渣系统》探云

9、听风

　　想到就做，安婉找出了几个装着金锞子的荷包。荷包看着小小的，但这么几个荷包里的钱财已经足够让她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金锞子这种东西也不算太过扎眼。真正值钱的陪嫁反而不好出手，倒不如这些金锞子好用。

　　安婉把荷包藏在身上，呼出一口气，重新躺回了床上。屋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她听见那个去打探消息的小丫头和外面守着的丫头小声地说了几句话，正犹豫该不该进来。既怕扰了她的好眠，又怕没有及时回禀情况被主子责备。

　　安婉直接叫了她进来。

　　“奴婢吵醒小姐了吗？小丫鬟从外间进来，看起来有点不安，“奴婢……奴婢本来以为声音已经足够小了，吵醒小姐，还请小姐责罚。”

　　安婉微微摇头，“倒不是你吵醒了我，从昨日到现在我都无法无法入眠，时常会回想起……不说这些了，卉姨娘那里怎么样了？”

　　小丫鬟回道：“说是她昨夜被小姐送去二太太那里之后，二太太很是震怒，罚了她佛堂思过。卉姨娘悲痛过度，容颜被毁，已经有些疯魔了，竟当场顶撞了二太太。大概那时候她就已经决意自尽了，只不过是被婆子押着才没那么做。”

　　“再后来，她被强行带去了佛堂，中间有段时间没有人守在她身边，她就在那时候服了毒，好在之后被丫鬟发现的早，已经被大夫救回来了，但是她已存死志，便是救回来也不一定能活多久了。卉姨娘屋里的丫鬟都在偷偷地哭呢。”说完，小丫鬟很是心有余悸地看了她一眼。

　　安婉有些茫然地回望过去。

　　小丫鬟心想，好在昨儿个清江和红妆两个一步不离地守着，不然这时候哭的就该是她们姐妹几个了。这样一想，还是要时时陪在小姐身边才是，就算她赶人也要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要不然，万一小姐一个想不开再闹个自尽，她们向谁哭去？清江姐姐受伤也就罢了，红妆那个浪蹄子又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没心没肝的，就这么肯定小姐已经想开了不会再自尽吗？

　　安婉不见小丫鬟说话，自己设身处地地想了想，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什么安慰的话安婉都没说，反正她怎么也不可能做一个她们预想中的主子，她早晚也得失望的。

　　说起来这一帮陪嫁的丫鬟一个个的都是捧高踩低的主儿，一个忠仆也没有。初时还好，发现她失宠之后就都惫懒了，一个个地忙着找新枝，哪还记得她安婉姓甚名谁？

　　安婉倒没有对她们恨的抓心挠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本是寻常事。既然没有一个忠仆，她也不用怕会带累什么人，也不需要为别人献上的忠诚背负什么责任。就如现在，她随便做自己想做的事，一点也不在乎小丫鬟想让她怎么做。

　　“清江知道这消息了吗？”安婉问。

　　小丫鬟忙道：“奴婢知道消息之后就直接来禀报小姐了，路上并没碰到清江姐姐。”

　　安婉“嗯”了一声，赏了东西给她，又道：“你再去跟清江说一声吧，也好叫她安心。”

　　小丫鬟喜滋滋地道了声“是”就下去了，打帘子出去之后还跟外面的小丫鬟咬耳朵，说让多注意着些里面的动静，又跟她说卉姨娘的事，说到一半，二太太身边的人进来了。

　　是一个二太太身边得力的妈妈，好像是姓许。这位许妈妈在安婉上一世嫁过来之后不久就不知道为什么被赶了出去，安婉对她没有多少印象。

　　几个小丫鬟忙把她迎进来，安婉也准备下床，被许妈妈并她的丫鬟一起把她制止了。

　　“使不得！使不得！”许妈妈笑容满面，“老奴过来是为了看看您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好给您补上，让您安心休养。要是为了老奴扰了您，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了？您啊，就安心躺着就是了。”

　　据这位妈妈说，二太太本来是想亲自来探望的，可惜之前的变故太突然，勾动了二太太的旧疾，实在是起不来身。二太太没法过来，又放心不下安婉这里的情况，就先派了人过来问问有哪里缺的。或有府里的下人哪里怠慢于她的，也一并可以告诉许妈妈。

　　又说等到二太太旧疾稍微好些，定然会过来探望。还有安府的人，明日也会和她过府相聚。让安婉什么烦心事都别想，先好好把伤养好再说。

　　安婉连连点头，说哪里都不缺，又说没有任何人怠慢她。最后她问道：“府上无一处不好，我原本没有什么好烦心的。只是……敢问许妈妈，我夫君的事，如今可有眉目了？”

　　许妈妈点点头，“自然是有的，等到您养好了身子，老奴一点一点地说给您听。”

　　安婉摇头，一下子抓住许妈妈的手，“妈妈告诉我吧，不必顾忌我的身体。如果不能弄清楚这件事，我哪有可能静心养伤。不瞒妈妈说，我从昨晚清醒之后就再也没能睡着过……我……”

　　几个小丫鬟都点点头，安婉一直没睡，这事她们都是知道的。

　　许妈妈叹息道：“既然您这么说了，那老奴就说了。只是您一定得克制着些，不要太过激动。老奴虽不是大夫，却也知道情绪大动最是伤身。”

　　安婉点头。

　　“这事是府里一个丫鬟做下的，这丫鬟并不是府上的家生子。她小时候家乡遭了灾，跟着母亲上京寻亲，却一无所获，母亲也因为奔波千里落下了病，最终没有支撑住去了。她在街上卖身葬母时被瑾二爷瞧见了，瑾二爷瞧她可怜便将她带回府里做了个丫鬟，赐名听风。”

　　安婉心下奇怪，听风她当然知道，当年伺候在凤栖梧身边的丫鬟。乃是凤栖梧最倚重的心腹，最得力的帮手。但是这个时候听风应该还不是凤栖梧的丫头，只不过比凤栖梧低了一等而已，是白瑾身边的二等丫鬟。
　　听风对她夫君并无情愫，他们没有怀疑凤栖梧，却怀疑了听风？

　　“是这听风害了夫君？”安婉眉头紧皱。

　　许妈妈点点头，见她并没有过激的情绪，也松了一口气，慢慢往下说。一面说，一面观察着她的脸色，“这丫头爱慕瑾二爷，瑾二爷却洁身自好，对她并无绮念。如今她已经被抓送官府……”

　　安婉双手骤然间紧抓住被褥，许妈妈立刻打住，和她的小丫鬟一起，又是搓揉安婉的手心，又是拍打她的后背。

　　安婉深呼吸了两次，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听风爱慕白瑾……白府的人在逗她？

　　爱慕白瑾的人是谁也不可能是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