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二太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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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抓着衣服，痛的满头冒汗。她身上的伤，一是被卉姨娘用银钗刺出来的，二是被安婉用内力震出来的。银钗刺出来的伤好治，内力震出来的伤属于暗伤，如果不仔细或者学艺不精，根本连诊都诊不出来。
被请来诊治丫鬟的大夫显然是两者之一，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安婉第一次使用内力，下手没有轻重，也不知道后果如何。如果不是系统说清江的手臂被她震伤了，安婉还全然不知。如今知道了，也不过是知道了。
这种暗伤会叫人不能搬举重物，阴雨天疼痛绵绵，不过清江这样的贴身丫鬟不需要去抬重物，至于疼这种事，安婉十分乐见。她对清江的恨不至于到杀之而后快的地步，但是她也不会帮清江去想医治她的法子的。
上一世的清江在安婉眼里是个老实本分、勤勤恳恳的好丫鬟，直到这好丫鬟把她推到湖里的那一天。
那时候是冬天，三九严寒，湖水冰冷刺骨，她甚至分不清究竟是因为被水呛到而窒息还是因为那种寒到骨髓中的感觉而窒息。
被救上来之后她一直高烧不退，等到终于熬过来之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她的好丫鬟爬了床。
后来清江坦白，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做姨娘在努力。那时候满府都知道安婉失去了夫君白瑾的宠爱，清江作为她的贴身丫鬟，跟她一样很久都没见过白瑾了。
清江抓住一切机会往白瑾身边凑，然而白瑾虽然是庶子，但是长得俊美又在朝为官，想要往她身边凑的丫鬟不少，哪会那么容易就叫她称心如意？
清江想成姨娘，可她没有红妆那般令人惊艳的美貌，那时更是连面都见不上一面了，她要如何当姨娘？
清江思来想去，设计了那出落湖。冬日落湖必然会大病一场。妻子重病，白瑾不可能连看一眼都不看。只要见了面，就一定有和好的机会，也有了清江的机会。她不想害死安婉，早就布置好了一切，不会让安婉真的死去，事情也果然按照她布置的那样发展了。
安婉没死，重病一场还落下了病根，白瑾因此而过来看望她。
这中间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让清江那么快就如了愿，清江没有说，安婉也没有猜出来。
如今她也不想猜了。
总之清江背叛了她，也害过她，但没有想过取她的性命。所以如今安婉不会想要她的命，但可以冷眼看着她承受痛苦。
她轻轻拍了拍清江没事的那只手，目光有些幽深，“你帮我挡了卉姨娘，要说荣华富贵，我一个寡妇也给不了你。不过我可以将身契给你，放你自由。”
清江本来已经不见汗的额际又冒出汗来，感觉到背脊在发凉。她不觉得安婉会在放她自由的同时还重用她，被主子从身边放出去……这根本不是什么恩典！
她希望这只是她太多心所产生的幻觉，小姐根本没有说过这句话。然而手上伤口的剧烈疼痛，又怎么能是梦里会有的呢？
清江勉强一笑，“保护小姐是奴婢分内的事，怎么能为此接受奖赏？小姐没有事，就是对奴婢最大的奖赏了。”
“你可要想好了。”安婉理了理碎发，语调平淡，话里填满了悲观的味道，“夫君已死，真凶未查明，别说再嫁，说不定哪天我都会被当成犯人压到公堂去。你跟着我，没有姨娘好做，钱权身份，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原来小姐是这么想的！
“那怎么可能？”清江一时间也顾不得伤痛，一把握住了安婉的手，“谁都知道您不可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夫君，难不成还要为了一个姨娘克夫的胡话拉您上公堂吗？别说您不会这么做，就是您真的这么做了，就凭您是安家的女儿，他们就不能把您送上公堂！您不能这么想，没人能对您做什么的。就算有人对您做什么，奴婢也会一直挡在您前面的！”
“你既然这么说，那好吧。”安婉对她微微一笑，“回头我再选些东西赐给你，你别急躁，先好好养病。”
安婉没有一句话是骗清江的，跟着她确实没有清江想要的前程。
清江害她落湖，她让清江受伤，这便算是两清了。提醒一声已是仁至义尽，清江坚持要留下来，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心一直劝说。
她嘱咐小丫头帮着清江灭了屋里的烛火，让她早些歇息，转身从清江房里离开了。
几个院落之外，小丫头点起了屋里的灯。
面有倦色的二太太瞥了眼被五花大绑的卉姨娘，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极浓，极苦。
所有人都低着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没有一个人说话。
“卉姨娘悲痛过度，去佛堂静静心吧。”她的声音落在屋子里，打破了那片落针可闻的寂静。
两个粗壮的婆子立刻拖着卉姨娘往外走，这时候卉姨娘剧烈地挣扎起来。“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去佛堂！”
“我儿子娶了那么个克夫的女人，他走了，我教训那个女人又有什么错？是她害死了我的瑾儿！她……”
二太太眉头微微一皱，冷声道：“掌嘴。”
二太太的声音比起卉姨娘尖利的声音要小的多，然而没有任何人漏听了她的话。婆子的巴掌立刻落到卉姨娘的脸上，打断了她还没说出口的话语。
卉姨娘脸上本带伤，即便婆子避开了她受伤的那半边脸，这一下也实在叫人难以消受。
二太太见她如此，便示意婆子停下，不想当场打死了她。
“你不是一个蠢人，为何今日却如此糊涂？”她冷冷地看着卉姨娘。
安家和白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谁也没有攀附谁。没有谁不敢得罪谁，但也没有谁想去惹谁。
白瑾沾花惹草，咎由自取，还连累了安家之女。安家不追究便是好事。卉姨娘不夹着尾巴做人，倒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来！
安婉的名声不止影响着她自己，也影响着安家的女眷。若被白家这么败坏了，安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作者有话说第6章 二太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