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渣系统》探云

52、心冷如铁

　　这一顿饭安婉直吃到了下午去，心里很是满足。

　　凝翠还晕着，甲七说她早上就已经醒来。只是她与那对夫妇不同，金银刀剑或是祈求，在凝翠面前统统都没有用。她只一心想回到王府，回到她的王妃身边。

　　她挣扎的很厉害，甲七心里多有不忍，然而正如凝翠心系王妃一般，叫他趁安婉未醒将人悄悄放了也是不可能的。他索性将凝翠又劈晕了过去，以免她清醒着却无能为力，受内心折磨。

　　此时她还晕着，昏迷中也紧皱着眉头。安婉看她被绑的严实，一点逃脱的可能性都没有，也就没再多关注她。

　　从昨夜到现在，甲七一直没有睡过，他身上的疲惫安婉都能够看出来了，他本人却毫无所觉似得。

　　安婉让他去好好休息，他摇了摇头拒绝了。

　　“我想去外面打听一下消息，这有助于你做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安婉不假思索地摇头，“太危险。”

　　甲七反驳：“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安全。”

　　“那也不该是你去打探消息。”安婉摇头，“你现在的状态没有我好，再者说，你即便状态好也不适合做这个。你的遣词用句和这里人不太一样，到时候反倒是把自己漏出去的可能性更大些。”

　　甲七也清楚这一点，安婉用了一个“这里”概括这时代整个世界的人，听着好像只是地方用语不同，实际这里面的差异岂止如此。

　　只不过他提出这件事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如果露馅就让这具身体被人所杀的准备。安婉不愿意他不把这条命当做命，可是他和安婉终究是不同的。

　　点数不足，安婉死了不能再来。可他这身体死了，他还能继续做数据。

　　然而这想法他却不敢说出来，安婉那时那模样……他实在不忍再见到。

　　甲七沉默片刻，最终点头道：“你说的在理，是我疏忽了。”
　　若安婉不够理智，没拿出这样无法辩驳的事实就罢了，现在这样，他实在没法说服。

　　安婉道：“那就这么定了，由我去探听消息。”
　　又叹：“结果还是没能让你去休息。”

　　甲七摇头，“早些回来让我换班就好。”

　　安婉点了点头，站起身向外去。刚走两步，忽然低下了头。望着身上精致滑软却又破了洞的衣服，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样的衣服是无论如何不能穿出去了，不管是因为这精致程度还是因为这上面明显不是磨损出来的洞。

　　白瑾给她留的口子不算很深，至少在她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里不算。

　　昨日~她翻找棉被时找出一瓶外伤药，大概是主人家之前受了外伤用剩下的。不是只有刀剑才能留下伤痕，寻常人家有用剩的外伤药也不稀奇。不过像这种外伤药，肯定和王府里专门治刀伤的好药不同。安婉没嫌弃，也没条件嫌弃，找了个房间就着月光简略处理了一下伤口。

　　那时她本想换一身衣服的，然而竟没找出一件干净衣服来，只在角落处发现了一堆扔在盆中的待洗衣物。那时她左右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继续穿着她原先的衣服。

　　可到了现在，不换是不行了。

　　她眉头皱起，准备去翻一下那堆脏衣服。

　　甲七听她叹气，又见到她望着衣服的举动，已经明白她在想的是什么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衣服我已经洗过了，准备弄干净了给你换洗，现在应该还没干。”

　　“这样……”安婉沉吟，“没事，还有办法。”

　　她嘱咐甲七去了别的房间，随后行至床榻旁，将那妇人身上的衣服和自己的换了，又将头上发髻也重新梳过，而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便跟甲七招呼了一声出了门。

　　安婉自小在京都长大，然而到真算不上有多么熟悉京都各处地方。她的哥哥很熟悉，然而她真正熟悉的只有安家后院。

　　她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收集到了有关昨夜的事，随后也不急着回去，而是向着赌坊去了。

　　她身上带着金钱，然而她却并不是去赌坊赌博的，也不打算花一文钱在这上面。

　　甲七曾说点数见底，这件事安婉一直没有抛诸脑后。

　　虐渣系统，想要点数当然要对人渣下手。京城赌坊不知道聚集多少赌徒，从这找人渣可要比大街上找的准确率高得多。

　　她找了暗处藏着，过不多久就选定了一个目标。她所选的这个人将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交给了对他催债的人，口中只说是女儿，女孩叫骂挣扎说他是拐子，交易双方没一个理她。

　　女孩挣扎地狠了，拐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抵在她颈上威胁她不要乱动。

　　安婉心道，她没带剑，这人倒将武器准备好了，正方便她下手。也是该着了，今日该是他丧命之时。

　　她原本就对这样的渣滓殊无好感厌恶至极，自王妃对她说过宁秋之事后就更是深恶痛绝。此时迈步而出，没有半点犹豫，心冷如铁。

　　她轻功高绝，哪里是这些人比的上的。那拐子眼前一花，只觉手臂一痛，匕首自然下落。安婉伸手一抄，反手刺下。

　　尖刃自背后入，拐子跪倒，至死未曾见安婉一眼。

　　与拐子交易的人面目惊恐，放声尖叫，声音却被抹在了喉咙中。那被他箍在怀中的女孩已然吓得呆住，愣愣地看着安婉，一时间竟忘了尖叫。

　　安婉将匕首掷在地上，身上未沾一滴血。

　　她容色疏冷，即便穿了一身农家打扮也不沾半点朴实或温情。落在女孩眼中，叫她惊怕非常。

　　被安婉淡漠目光一扫，女孩更是动也不能动了，只觉这貌似纤弱血不沾身的女子比那些满身鲜血凶神恶煞的人更像一尊杀神。

　　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女孩掐了自己一把，终于出声道：“谢谢！谢谢恩人姐姐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