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一章 ...
-
（一）
谁曾许诺，再不对他人许诺…
是夜… 寒雨冰冷彻骨，流月城一片死寂…
“唔……”
沈夜半撑起身子，一手扶额…视线渐渐清晰… 看到趴在床边的谢…哦不对…沈夜皱了皱眉，头还有些痛…恍惚见看错了……这个人，并不是谢衣……而是初七…
他想起那日，自己喝了不少酒。身为流月城大祭司，也不知是否说过、做过什么不该说、不该做之事……有些懊恼自己的行为……
流月城人，本可不饮不食而活，我，又为何要饮这下界的酒……
（二）
初七趴在沈夜床边熟睡，不时呓语，偶尔，初七身上的蛊虫会发出丝丝声，似乎是在抗议宿体太过疲倦。
哒…哒…
“……”
听脚步声，是华月。
“禀告大祭司……” 华月隔着帘幕，闻到一股酒气，自觉不妥，便低头再不看帐内的情况。
“……”
沈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的起身，随华月来到外间，才启唇问道：“那件事，办的如何？”
华月单膝跪地，说道：“禀告大祭司，派去的人来报说，下界却有使用和修习偃术的人，但并没有十足把握，那些人与他…有什么关系…”
沈夜深深呼了一口气：“罢了…他若不想让我们发现，便会千般隐匿踪迹…找不到…也属正常…”
“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华月起身说到：“这句话属下本不应该说…不过……”
她有些迟疑，一边仔细观察面前这个人的情绪，未见不妥，便说道：“阿夜……你……”
沈夜已有七分料到华月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遂上前一步，说道：“赶尽杀绝…若不是他离弃背叛…我又怎会…”
“我是想说……少喝些酒…就算是他带回来的，也伤身……”说完便离去了。
呵…伤身如何……若能以□□的难受填补内心的苦楚……只可惜……呵……
沈夜转身走回帐内，发现初七已没了踪迹。
“初七……？……”沈夜唤道…然而，整个房中只有他的声音回荡着…
“初……”
不知何时，初七端着一碗汤出现在房中，气味独特……说道：“主人……属下见您酩酊大醉……所以……做了这碗醒酒汤……还望主人……”
“你……”沈夜想起昔日爱徒的黑暗料理，头更痛了…默默扶额，说道：“放下吧……”
初七听话的讲醒酒汤放于桌上，说道：“主人……属下告退……”
（三）
“师尊……这是下界的名酒，叫竹叶青……”
往事又重临眼前……沈夜望着空旷的大殿出了神。
华月已去歇息了，只留下谢衣一人。
“唔……”沈夜说道：“此行下界，可还有其他收获？……可还有其他话……想对为师讲？”
谢衣笑道：“师尊……这是上好的羊脂玉，我看它质地极佳，便买来雕琢……送……送给师尊……”
沈夜接过玉佩，看见上面精雕细琢的……是表情凝重，有着四条眉毛的……自己……
他上前，离谢衣只有半步之遥，问道：“在你心里……为师……如此严肃么……”
谢衣后退一步，颔首附身说道：“自然不是……”
“怎么……你紧张什么……”说着，又上前一步，这次真的是近在咫尺：“这玉……为师收下了……”谢衣甚至能感觉到沈夜的鼻息，不自觉面颊泛红，手心也有些冒汗。
“呵……师尊，天色晚了，弟子先行告……”
“退”字还未出口，谢衣已无法出声，未说完的字，变成了一声轻柔的“嗯……”
（请自动脑补一千字XD）
“不要离开为师……”
“好……”
（四）
回忆总是令人痛苦。
尤其是那些再也无法回头之人……尤其是那些美好的场景，如今想来真是剌人……
尤其是那些……已经出现的裂痕……其实是抹不平的……
沈夜亲自下界查看了一番，那些人使用的都是及其简单的堰甲，最大型的无非是水车之类。
“这些堰甲不及谢衣的万分之一……”沈夜感叹道：“不过……如此精细较真的程度，倒是与他有些相似……”
沈夜行至镜水湖畔，他想起此处与雩风献上的地形图并不相符，心中有些疑惑。不过，此番美景，让沈夜忍不住驻足……在湖面上一片月色，远处墨色的山仅现轮廓。天上的月又圆又亮，他望着……出了神……
如果是你，也会选择这样的地方隐匿罢……
“如此良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呵……
他又想起了那天夜晚片刻的温存……就如这指间沙，随风而去……
“不要离开为师……”
谢衣柔声道：“好……”
不知何时，沈夜眉头深锁，双目紧闭。就连双手，都紧攥着，似乎是在犹豫些什么……
（五）
此后，沈夜常常会到静水湖外小坐。
似乎是在等谁……却又说不上，究竟是在等谁……
……
谢衣……为师并非冷漠之人……只是……为了这座城，为了城里的这些人……我必须狠下心，做一些我并不认为是对的事……所以，平日里常有照顾不周之处……但为师的心思，你……该明白吧……唔……不要离开为师……可好？
“师尊……这些话，你可曾对他人讲过……这……可算承诺？”
-“不曾……也不会再对任何人讲……承诺？……你说算，就算吧……”
……
往事便是过去……
过去过不去
唯有经历过的人自渡罢了……
谁又忘记了什么……
谁还记得些什么……
只闻得静水湖内，一句轻叹：“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