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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旱魃 ...
“嘛,乖乖离开这个地方,走得越远越好。”
“我能去哪儿?”她带着苦笑问我。
“一直往北就好,别停下。”我面带微笑。
“…对不起,我做不到。”她摇摇头,“我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
“不等到他,我没有办法就这么离开。”她补充道。
“我可以帮你。”我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女人,“如果三天后你还不走,我就帮你离开。
“离开到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如何?”我弯下腰,凑近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
似乎是没能立刻理解我所说的意思,她先是身子一软,随即就是一惊,身子僵住,眼睛瞪大,十分惊恐的看着我。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由得露出笑容:
“我想要的就是这种表情,你能理解真是太棒了。
“嘛,我可不想老被教训说不善解人意啊。”
“…你哪来的自信能杀了我…”她还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很是辛苦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老实说来,你也没有什么很可怕的能力嘛。
“说穿了,你也只不过是活得很久的人类罢了。
“而我呢,虽然活得不如你久,但是啊,追根究底的话,和你是一样的生物呐。
“既然是人类,就没有杀不死的道理。
“‘人被杀,就会死’。
“对吧?皇女陛下?”
我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带着笑容吐出威胁的话,看着那张脸在我面前变形、扭曲,不由得更感开心,嘴角咧开的更大。
“所以说啊,如果你…哎哟,好疼,农因你干嘛打我!!”
我摸着头,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后辈。只见他一脸严肃,手里的报告纸卷成了棍状,开口道:
“前辈你能不能有点工作的样子?”
“在工作里享受乐趣是我的信条啊!”
“可我只看到你在骚扰当事人。”他毫不留情地指出我的错误。
“这只是适当的交流,是合理的!”我不甘心的辩解。
“相关的条例我背的比前辈你要熟的多,”他看着我,一脸的不信任,“我当然清楚合理交流的界线。
“你这样只是单纯地喜欢骚扰当事人而已吧?前辈?”
“啧...这一股子精英的味道真让人讨厌。”我转身向后,示意他上前。嘴里尚且怨念不停:
“...所以你这样的精英怎么会和我这种人分配到一组啊我说。”
“…该抱怨的是我吧,前辈?”
从头到尾,只有“前辈”两个字,这家伙说的特别用力。
“所以怎么处理这个女人?”我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女人,一脸的百无聊赖。
“送她离开这座城市。”农因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的无愧精英之名,“就像千百年来人们对她做的那样。”
“不听听她的自辩?”
“没有必要,没有时间。”他一脸的无所谓。
“这么冷血?”
“哪里冷血了。”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自觉。“个人手册里可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所以我才讨厌和你们这样的人接触啊。”我们身后传来好听的女声,掷地有声,还带着某种不容置喙的厌恶。
“因为你们连自己冷血这一点都没办法产生清晰的认识。”
听到这样的声音,我们不由得回头看去,看见一个和我们身前女子一模一样的女子。
“怎么回事?”我发出这样的疑问。
农因却笑了出来,露出有些久违的笑容。
——“这小子笑起来真的帅的挺招人恨的。。。”
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当时我无暇思考许多。因为随着身后那名女子逐渐靠近,我们身前的那名“皇女”逐渐变得虚幻,然后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
“简直不可思议,”农因笑得更开心了,“但也只有这样才说的通。”
“活了五千多年的皇女陛下,怎么会是一个预见死亡就瑟瑟缩缩的人呢?”
听到他这话,身后的女人停下了脚步,面若冰霜的脸也意外的挂上笑容,可我并没有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笑容。喂喂喂,这下不就糟糕了么,这分明就是怒极反笑,想开大招直接收拾杂鱼的前兆么。
——当然,我并不认为自己只是杂鱼。毕竟如果真论实力,我在组织里尚且算是排的上号,不过如今的情况,确实糟糕到了极致。
我动不了了。
我不知道农因的状况如何,但是我已经确实的僵直在那里,浑身上下没有能移动的力量。
“希望他还有一战之力。”我在内心祈祷,“毕竟这家伙比我强。”
“如果他也不能战斗的话,咱的小命不就得交代在这儿了么。”
然后我就看到他彻底瘫软下来,晕了过去。
...我和走来的那个女人都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等等,这种展开什么鬼啊我说!为什么比我实力强的你这么快就晕过去了啊喂!明明刚刚说完超挑衅的台词,这时候的你难道不应该爆发小宇宙,和走过来的事主狠狠打上一架么!为啥直接就晕倒了啊!组织精英的名号都被你败光了好嘛!!
“那个...”看了眼前的情况,我有些难为情的开口,“能不能容我们休整一番再从头来过?”
“你觉得呢?”她露出了超好看的笑容。
然后我就被揍成了猪头。
“说吧,为什么主动找我的麻烦。”她大大咧咧的坐在长椅上,取出一支烟,点燃,放进嘴里,吞云吐雾起来。
而此时的我则像个傻子一样,维持着恼人的姿势,站在她面前,忍受着来自她的二手烟的毒害。
而我的后辈农因,则在这座北方小城的中心公园里,享受着春末,午后阳光的照耀,安然地躺在草地上,双眼紧闭,一点也没有苏醒的意思,而她也没有动他的打算——所以这就是长得帅的优待么。明明能够理解,但还是让人不高兴啊。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吧?”见我不说话,她又问了一句。
我看着她的脸,轻轻地说出了她的名字:“...魃。”
是的,只存在于遥远传说里的异人,黄帝的女儿,魃。因为所过之地,大旱连年,被叫做“旱魃”,不论何时,都是不受欢迎的人物。——或许应该说是不受欢迎的鬼神才对。
“bingo!”像是很高兴,又像是完全不高兴,她把身子往后一仰,长长的头发轻轻扬起,随即又身子前俯,看着我的脸,露出阴狠的目光:
“那你们还敢就这么找上我?”
“这个城市三个月不见降水,太过莫名其妙,结果发现了你...侦查到的能量反应低的过了头,结果没想到只是一具替身。”我嘴角咧了咧,“而且和资料里说的完全不一样,确实挺让人好奇的。”
“资料?”
“是《山海经》。”我如实以对,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我反倒期待能从她的反应里看出些别的东西。
但是让人遗憾的,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耐人寻味的神情,却还是笑了笑,道:
“那个神棍写的东西还真有人信?”
“...神棍...?”
她没有理会我的问句。只是抬起头看向我,笑问道:
“看到我如今这幅样子难道你们就没什么疑问?”
“满肚子都是疑问。”我诚实的回答。“也正是因为好奇,才会冒冒失失就来到这儿。”
——被你活捉,捉弄成这样。我忍住心里的吐槽,看着她。
“那我允许你提问,”她露出残忍的笑,“在你生命最后的几个小时。”
当然,对于眼前的情况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个屁啊!不过所谓“生死有命”,大概就是指这种前脚还拿着话威胁别人,后一秒就被人干翻在地的情况吧。还能问些感兴趣的问题,算是“意外之喜”?
“有什么问题就提吧。”她一脸的无聊。
“所以你真的是黄帝的女儿?是一位皇女?”像是担心她下一秒就改变主意,我急匆匆的这么问到。
“毫无疑问。”她把烟拿在手里,坐在长椅上身子后仰,看向天空,像是在追忆很久以前的事情,“能活这么久的人类可不常见,也不一般,对吧?”
“也不是谁都想活这么久的。”她掸了掸烟灰。
“可《山海经》上不是说你只...”我再次打量了她的身形。
“只有一只手一只脚?还是说只有一只眼?”她冷眼看着我,“那已经不是《山海经》了吧。是《子不语》,还是《诗经》?
“更何况,你觉得我们这种人会留着那种强烈的个人特征度过五千年的岁月?
“那也未免太会给自己找麻烦了。”她小意的啐了一口。
啊,说的也是,明明资料上说魃是没有头发的,这位女士倒是长了一头漂亮的长发呢。
“可《山海经》上明明写着...”我犹有想要争辩的内容。
“都说了那是个神棍写的东西。”她眼里既有追忆,却也有着浓浓的不屑,“说到底是用来骗人的。
“不过建立在事实上的谎言是不是更容易让人相信?”
像是知道我之后要说什么,她主动开口,把话题接了下去。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那么...的确是你帮黄帝大人打败的蚩尤?”我这么问她,语气里不禁带上了些许崇拜——喂喂喂,不对啊,明明现在陷入了绝境,为何我还会对敌人产生尊敬之情?
“差不多吧,”她的语气里第一次出现苦涩的情绪。她侧过头去,望向远方,“那场战斗说不定我是帮了不少忙。”
“可是我毫无疑问后悔了。”她举起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眼神游离,“不该帮父亲的。”
“为什么??”唯独她这么说我不得其解,“明明是那么伟大的战斗!参与战斗的你难道不该觉得光荣么!”
“为什么我要为一场千百年前我并不曾希望过的战争而感到光荣?
“就因为我是那个人的女儿?就因为我参加了战斗阻止了蚩尤?
“...那是场战争,是一场不论输赢都没有赢家的战争。
“活着的人真的就赢了,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这是哪门子骗小孩子的鬼话?
“至少我没有赢。”
她恨恨的把烟狠狠地丢到脚下,踩灭了。那张美丽清秀的脸上难得的布满愤怒。
我也沉默不语,因为我猛然想起,那场战争的最后,眼前的这位女士被剥夺了自由,放逐于极北之地。
她确实不应该为那种战争感到光荣。
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像是平复了情绪,她的脸又归平静,主动开口问我:“...你知道‘青衣’么。”
我下意识一愣,想起《山海经》里的句子:“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
——“你参战的时候穿的衣服?”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不算错,”她又从烟盒里取出一只烟,夹在手里,“不过也不准确。”
“老实说来,那只不过是一件囚衣罢了。”
“‘囚衣’?”
“我从出生之时,就一直被囚禁着,直到那场战争开始。”
她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我的父亲需要我,自然不能再掩藏我的存在。
“那件青衣...那是我从囚禁了自己数十载的监牢里脱困而出时穿的衣服。”
“可为什么?”我不明白,瞪大了眼睛发问,“为什么要隐藏你的存在?”
“因为我会给大地带来干旱。”她叹息,“我没办法控制这与生俱来的天赋。”
“而那个时代的人民,不能接受这点。
“我的父亲也是。”
“说到底,我不过是那个时代,普普通通的部落首领的,众多女儿中的一个罢了。”她苦笑,“我既不想活这么久,也丝毫不想有什么天赋。”
“拜这能力所赐,我从没见过下雨天的模样。
“真是可惜。”
又是沉默,我看着她点燃拿出的烟,熟练的点上,放进嘴里。
美丽的脸和点燃的烟,莫名的和谐。烟雾升起,模糊了她的双眼,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了。
“你说,雨水落在身上,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在下雨天和人一起撑伞,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我没办法回答这样的问题。所以我选择沉默不语。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抽烟。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情绪低落的开口。
“怎么,”她随手把抽完的烟蒂扔到地面,正视我,眼里难得的带上笑意,“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问完问题,让我送你上路了?”
“...你的恋人是应龙吧。”我一边舒缓着长时间僵直的身体,一边凑到她耳边,轻轻问道。
“你...”她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嘴上尚且犹疑不定,她的身体却丝毫不含糊,朝我送出一掌,直直拍向我的咽喉。
我伸手挡住她排向我咽喉的手掌,另一只手随即掐向她的咽喉,然后狠狠往下一按。她立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她身下的长椅早在气劲冲撞的时候七零八落,化作一地残屑。
她就这么摔倒在一片狼藉中,直愣愣看向我,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到底是谁?”
“...时间流逝,”我没有接她的话茬,“曾经一起的友人、恋人逐渐厌倦了漫长的生命。
“那些人,要么选择就此消失在世间,要么选择遗忘曾经,让人生从头来过。”
我看着她,自说自话。
“但是有人选择活下去。
“她希望能够找到曾经的那些人。带着曾经的那些记忆。”
她还是不言不语,只是似乎有些别扭的转过头,看向一边的地面。
“‘至少找到他们的时候,自己尚且记得他们。’她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因为数千年的岁月里,孤身一人的她,继承了那种被诅咒命运的她,无法从这个世界消失的她,对这世界犹有惦念的她。
“实在太过寂寞了。”
“...够了,别再说了。”她终于正视我,面无表情。
“你到底是谁?”
“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而已。根据是《山海经》,还有组织里那些老妖怪。不必放在心上。”我自说自话。
“所以你到底是谁?!”她看着我,像是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脸色狰狞,语气生硬。
我还是没有理她,只是站起身,朝现在躺在她身边的,我的后辈的方向努努嘴,开口道:
“不过,如果你的恋人真的如那些秘典记载,是应龙的话,那我就把那家伙借你一个月好了,不必客气。”
有如被雷击中,她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瞬间僵住,忘记了起身的动作,看看农因,又看向我,一脸不信的问我:
“难...难道...他就是...”
我还没回答,她却自顾自说起来:
“不对不对,他身上没有应龙的气息...
“不是他...不是他...”
“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她朝我吼起来。
“如果你的恋人是应龙,那就没错。”我露出笑容,打了个响指。
明明躺在那边的人还是我的后辈,没有半分变化。但就像是春天到来,他的身上也产生了某种无法用语言给予描绘的变化。
他毫无疑问变回了应该变回的模样。
毫无疑问的那个时刻她彻底呆住了:“...是...他...是他...”
她很没出息地流下泪来。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我在一旁说话说得漫不经心。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虽然语气严肃的这么问着我,她却迫不及待爬向农因趟着的地方,仔细看着农因那张睡着的脸——虽然我知道你们久别重逢,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大方方的忽视我?好歹也是我让你们重新相见的啊。
嘛,算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
我正了正脸色:
“只是组织的日常资料收集而已。”——顺便帮某人解决个人问题。不过这句吐槽我没说,我还是很理智的。
“那之前和我替身说的那些话?”
“假的,只是为了把正主逼出来而已。”
“为什么不直接说?”她一脸的不理解。
“因为你不会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一脸的理所应当,“你不是那种会受威胁的人吧?”
“皇女陛下。”这句真心实意。
“...”她再次沉默不语。
“那这座城市还是会干旱下去的,”她又开口,“因为我在这里。”
“我还是必须离开,逃到极北之地?”她苦笑。
“你来这座城市的目的,就是他才对吧。”我看向尚且还在昏睡的后辈——你这家伙难道是哪里来的睡美人么,关键时刻还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啊我说——不过你睡这么久,也有我的功劳就是了。
“我带着他走。”她下定决心了,“哪怕只有一个月。”
“谢谢你。”她站起身,然后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我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道:“其实也可以不走啦。”
“啊?”她愣住了。似乎不是特别理解我的话。
“嘛,就是考虑到万一会有类似的情况出现,其实也有你不用离开的plan b啦,呐,先容我打个电话啊...”我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拿出手机,翻起通讯录。
“那个那个,小清...小清...
“啊,找着了。
“喂,小清?对对,是我。哎?不是,任务没失败啦,...沟通?当然OK了啊,毕竟我出马了啊,不是,不过还是出了点问题...就一次也好,plan b这事儿我都说出去啦!你总不想等农因醒了之后我被骂吧?...啥?无所谓?别这样啊小清...小清!...”
“最后一次哦!”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我不由得深深地舒了口气,安下心来。然后笑着回道:
“谢谢啦。”
“所以?”她看着我,一脸的不明所以。
“现在播报这座城市明天的天气情况,”我笑着回答,“明天有大雨。”
“哎?可...怎么会?”也许之前的那些岁月里,她的震惊从未有如今天一般,如此频繁。
“人工降雨。
“算是送给你们的重逢礼物。”我的笑容敛去。
“...”像是失去身上所有的力气,她就这么跪倒在地。无言地看着睡在一旁的农因。
她的手抚过他的脸,无声的泪水划过她那张美丽的脸庞。
“明天预报有雨啊,可以和你撑一把伞了呢。”
小剧场:
“说到底,为什么不直接采用plan b啊前辈,明明更省事。”
“因为费钱。”
“...要不是你是前辈,我真的会忍不住把你干掉吧。”
...所以说啊,这里就不能单纯而简单的发一个短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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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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