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GIRL》林间晚夕

34、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恋之心

　　一将柴田老人交代的任务完成，奈奈就穿上病服从住院部后的小侧面潜入，急急地跑向幸村的病房。
　　“幸村哥哥，你以后教我打网球吧！”
　　从病房门口传出了阵阵孩童的语声。
　　奈奈靠在门边，悄悄向内望去，几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围在幸村周围。奈奈认得那是其他病房内的小孩，常喜欢跑来找幸村聊天。褐发黑眼睛的叫竹本，个子瘦瘦小小的叫正木，脸胖嘟嘟的叫田川……
　　“幸村哥哥你看，杂志上又刊登了立海大的新闻！”
　　竹本兴奋地将一本青少年体育杂志递到幸村面前：“真厉害啊，每场不到十五分钟就完胜了！”
　　幸村淡淡含笑：“哦，这样啊。”
　　“这个是不是就是常来医院的那个人啊？”正木指着杂志上的采访专栏道，“看起来有点凶呢。”
　　幸村望着专栏上那张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神情严肃的男生的照片，微点头：“啊，这是真田。”
　　“他也很厉害吗？”
　　“嗯，算是吧。”
　　“有幸村哥哥你厉害吗？”
　　“哦……谁知道呢。”
　　幸村意味深长地舒了口气，笑而不语。
　　“我以后也要去立海大！”竹本握紧拳头，振振有词道，“加入网球部！参加全国大赛，拿到全国冠军！”
　　幸村莞尔：“我期待着。”
　　奈奈躲在门口，白纱窗帘轻扬，阳光细细洒在病床的白色床单上，使床单看上去像发着白色的柔光，幸村就坐在这片白光中间，深靛色的眼眸和嘴角都那么温和美好，无论看多久都还想多看一眼。
　　“哎哟！”
　　奈奈忽觉头皮一阵抽痛，猛一回身。一个穿着绿色病服，梳着西瓜太郎的锅盖头的小男孩正揪住奈奈的几束头发。
　　“抓住你了！”
　　小男孩俨然一副正义凌然的小副官模样，拽住奈奈的头发气势汹汹大声喊道：“幸村哥哥，这里有个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坏蛋姐姐！”
　　其他几个小孩听到后纷纷跑过来将奈奈围在中央。
　　奈奈惊慌地抱住头，头皮却再次被扯得阵痛，委屈地连叫停手。
　　“不是坏蛋哟，贵太郎。”
　　幸村缓步走来，轻轻敲了一下那位揪住奈奈头发的小男孩：“不能这样哟，她是奈奈姐姐。”
　　“奈奈……姐姐？”
　　贵太郎放开了奈奈的头发，仔细瞧了瞧在揉着脑袋的奈奈，不悦地做了个鬼脸，撇过头道：“我还是喜欢若紫姐姐！”
　　幸村抬眉道：“哦？难怪若紫来时，贵太郎就忽然变得出奇地听话了。”
　　贵太郎脸霎时涨得通红，垂着脑袋，别扭道：“那……那是因为若紫姐姐……很……很漂亮……人……人也很好……”
　　“贵太郎还说他长大了要娶若紫姐姐呢！”
　　竹本举起手，像学生上课回答问题说道。
　　贵太郎身子一震，连连摆手辩白道：“才……才不是呢！你胡说！”
　　幸村忍住笑，装作思索的样子道：“这样啊……不过喜欢若紫的人可多了，贵太郎得加油才行啊。”
　　贵太郎脸更加羞红，急得跺脚道：“我才没有呢！”
　　“说谎，你明明就说过！”
　　其他几个小孩又开始联合起来“围攻”贵太郎。
　　奈奈抬起头，幸村的目光正落在奈奈身上。奈奈随即羞红了脸，慌忙地低下头，又偷偷望向幸村，发现幸村依然在看着自己，遂不敢再抬头，心里像有一只不停摇着尾巴的小狗。
　　“喂喂，你们几个，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一位听到声音的护士匆匆走了过来：“快到午休时间了哟，快回自己的病房去。”
　　“糟了，快走！”
　　贵太郎、竹本几个停止了争闹，立刻沿着走廊快步散去。
　　冒充病患的奈奈更是扭头就跑。
　　“再会！”
　　疾奔的奈奈脚下一停，转头见幸村站在门口，微笑着朝自己挥了挥手，呆愣了一秒，双眼眯成了两湾小月牙，嘴角咧看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嘻嘻”一笑，跑远了。
　　“真是抱歉啊，那些孩子又来缠着你了。”赶来的那名护士愧色道。
　　“没关系。”
　　幸村微颔首，又望了几眼走廊的方向。

　　一到开心的时刻，奈奈就会情不自禁地唱起歌。

　　“小星星，亮晶晶。
　　一闪一闪总不停。
　　似钻石，夜空明，
　　璀璨星光伴你行。
　　……”
　　现在奈奈拿着水壶站在花坛边，又开始不由自主地轻声哼唱起来。
　　“早啊。”
　　正在浇花的水壶一停，歌声戛然而止。
　　幸村如往常一样出现在奈奈面前。
　　奈奈也如往常一样露出了害羞的红晕：“早……早！”
　　“在工作？”幸村问道。
　　奈奈点点头。
　　“那继续吧。”
　　幸村遂走向花坛旁一处长椅上坐下，打开手中一本绿壳书惬意地翻阅起来。
　　奈奈傻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工作还没完成，又开始拿起水壶浇灌花草，心里砰砰乱跳，眼睛朝幸村瞅去。
　　“莎莎”书页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地传入奈奈耳中，幸村神情专注，似乎沉浸其中。奈奈也不知不觉呆住了，好像周围的事物全都忽然消失，只剩下眼前的这位少年，深深映在眼眸中。
　　脚底有点凉凉、湿湿的。奈奈回过神发现水壶中的水全部洒在了花坛外面，溅到自己裤脚上，忙将水壶扶正，惊得踉跄后退几步，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裤，带着几分狼狈的神情偷望向幸村，见幸村仍静坐在那里看书似乎没有察觉，心里松了口气，装作一切正常的样子又拿起水壶继续浇灌。
　　花坛中五色的花蕾吮吸着水滴，阳光将叶片上一颗颗水珠照得熠熠生辉。
　　书本后面的幸村悄悄扬起嘴角。

　　“第二场双打，立海大派出了真田弦一郎和柳生比吕士的组合，真是令人意外的组合啊！……得分！1:0！立海大率先拿下一局！”
　　收音机内传出主持人振奋的导播声。
　　阿部近独自端坐于室，青绿色的和服绣着朵朵淡雅的白荷，剪刀和胶水放在身侧，面前是一本青少年体育杂志，轻翻几页便看到了立海大附属中学的专题。

　　“又是真田弦一郎反击！NICE！不愧是现在立海大网球部的领军人物啊，丝毫不给对方任何空隙。现在是3：0！眨眼之间立海大已经轻松拿下三局……”

　　剪刀将杂志上的采访专栏连同附带的那张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图片一起剪了下来。

　　“赢了！立海大附属中学再次以6:0完胜！”

　　阿部近从身另一侧取出一本空白的文件夹大小的笔记本，翻开封面，里面贴着各类报纸杂志上了的新闻文字片段和图片、彩页：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全国大赛立海大附属中学夺冠、立海大网球部“三巨头”专访、王者立海大全国两年霸……
　　阿部近一页一页缓慢翻动，到了空白一页，拾起刚才从杂志上截取的新闻报导片段将其小心翼翼地粘在空白一页上。
　　收音机继续直播着比赛现况，不时传出观众的嘈杂的欢呼声。
　　阿部近面对着那段最新的新闻专访，凝眸不语。
　　室内一脚的梳妆台上，几只彩色的千纸鹤默默依偎在一起。

　　“听说仁王前辈他们比赛又获胜了呢！”
　　星野有些激动地道。
　　“是啊，他们什么时候输过啊。”若紫有气无力道，站在文具前查看着各色装饰用的彩纸。
　　因为要接待几位重量级学者，立海大特别举办了一场访谈会，若紫见时间紧迫特意放学后与星野一起去买布置会场用的鲜花和彩纸之类的东西。
　　“为什么感觉若紫前辈听到仁王前辈他们获胜的消息并不太高兴似的？”
　　“不是不高兴。”若紫耸耸肩道，“嘛，反正每次都是他们如何完胜对手的消息，听多了自然也就无趣了。”
　　“这样啊。”星野不置可否地缓缓点头。
　　若紫让文具店老板拿出店内的各种质地、颜色的彩纸，皱眉思索着：“你说如果全部用一种颜色会不会太单调了？果然还是彩色的好一些吧？嗯？”
　　若紫直起身，见星野正望着街道对面出神。
　　“星野？”若紫拍了拍星野的肩膀。
　　星野浑身一惊，忙道：“啊……对不起，前辈，您刚才说什么？”
　　“你在看什么啊？对面可是红灯区哟！”
　　若紫奇怪地也朝对面街道望去，在对面俱乐部、无料案内所、情人酒店聚集的街头，男男女女结伴穿梭其间，喧闹声站在街这边都能听到几分，忽见一位身形瘦小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低头畏畏缩缩地来往于各个成人会所店门口，不停地向内张望。
　　“那个……那个是不是上次‘试胆大会’和仁王一组的一年级女生啊？”若紫诧异地问道。
　　星野不确定地又仔细向对面那位穿着白色衣裙的女生看了一阵道：“应该是。”
　　“但是那里不应该是中学生出现的地方吧？”若紫神情严肃，又惊又疑。
　　星野试探性地开口道：“那么……我们……”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若紫又望了对面身形瘦弱的女生几眼，长叹了口气道：“算了，暂且当做没看到吧。只希望她不要被其他人逮到。”
　　“是。”
　　星野会意道，又望朝那瘦小的背影几眼，回头与若紫一道搬运起要用的彩纸和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