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爵复国记》听木社

5、求战

　　红堡的主卧室里，一面厚重的墙壁之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缝隙里的眼睛正在小心谨慎地四下观察。片刻之后，缝隙开始一丝丝地扩大，布狗悄无声息地钻出密道，向着门口椅子上睡着的人摸了过去，从衣着上看她应该是红堡的女仆。

　　今晚注定不是她的幸运日。

　　布狗左手捂住了沉睡中女仆的嘴，右手的匕首则轻轻划过她的喉咙，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玷污了地板上名贵厚重的地毯，可怜的女仆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就成为了今夜的第一个牺牲品。

　　这么多年之后，乔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尽管她大多数时候并不在红堡居住，但这里总归是她的一个家。江山易主，这间卧室如今已经找不到少女曾经住过的影子了，不过要是今晚的行动能成功的话，乔倒是可以让利娅重新布置一下。

　　作为一个贵族的卧室，这间房的面积已经是相当大了，但想要容纳全部的人自然是不现实的。在悄悄观察一番之后，提奥子爵和纳赛尔各带上十余名好手走出了卧室，沉默着向左右两个方向杀去，其余大部分人则留在密道里耐心等待着。

　　乔给提奥子爵和纳赛尔的命令是：“请安静地清空城堡的这一层。”

　　这是一个轻松又肮脏的活，城堡的二楼住的大多是家眷和近侍，也就是说女人、小孩和仆人。只要足够无情，完成任务对他们来说将会变得很简单，而很显然，他们都是铁石心肠。

　　没有花掉太多时间，浑身沾满鲜血的提奥子爵完成了他的任务，他一边擦拭着剑上的血渍一边复命：“这层左边已经干净。”

　　“右边也是。”纳赛尔也在此时归来。

　　“很好。”乔对着刚回来卧室的纳赛尔说道：“纳赛尔先生，请你现在带着一百个人，以最快的时间占领一楼。然后我需要你为我守住这栋楼的入口，你可以吗？”

　　纳赛尔单膝下跪，以剑撑地：“我发誓，我的大人，我愿意为您的事业流尽最后一滴血。”

　　“很好！谢谢你，纳赛尔先生。那么，你可以出发了。”

　　“霍利！杰拉科！还有布莱克汉，带着你们的人跟我来。”纳赛尔闻言直接开始点兵，陆陆续续有不少人从密道里钻出，跟着纳赛尔朝楼下走去。

　　在纳赛尔出发之后，乔拔出了自己的佩剑，随着她的动作，在场诸人都拔出了武器。

　　少女的略带哀伤的莺声响起：“红堡的墙壁已经遭到玷污，令我夜不能寐，就请诸君用敌人的血液去清洗掉这污秽吧！”

　　这细语呢喃胜过了任何豪言壮语，谁忍心拒绝这声音的主人？谁忍心让这声音的主人失望？

　　“提奥大人？”

　　“恭候您的命令，我的大人。”

　　“请你带人作为先锋，让我们正式开始。”

　　“如您所愿，我必将竭尽所能。”

　　提奥带着几个亲信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长长的队伍，在差不多每个人都钻出密道之后，厮杀声在楼下响起，看来是城堡的守军已经发现了纳赛尔他们，并且开始了第一轮的交战。

　　“耶……呀！”

　　乔所率领的军队中响起了一阵欢呼声，既然厮杀声已起，意味着他们不用再保持沉默了。

　　“杀光这群赫尔狗！”

　　“耶！”

　　“把狗屎罗德伯爵的头，塞到他屁股里面去！”

　　“耶！”

　　“杀到赫尔狗的老巢去！活捉他们的五个王子！”

　　“别忘了他们的老婆！”

　　“哈哈哈！”

　　这群临时的士兵们不断地敲击着手中的武器，尽情发泄着他们的情绪，驱散恐惧，积攒勇气，声势可谓相当浩大。

　　在上楼的楼梯口处，两个闻声最先赶到的赫尔士兵手握铁枪，正一脸惊恐地看着咆哮着冲向他们的人群，他们显然被这突然出现的敌人吓到了，几乎失去了反抗的意志，甚至忘记了逃跑。

　　赫尔帝国的士兵素来以精锐著称，不然他们也不会闪电灭亡洛克铎帝国，但红堡的部队只是罗德伯爵的私兵，还是负责留守的二线部队，所以他们会有这个反应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鉴于他们只有两个人，无论他们是懦弱还是勇敢，都不会对战局起什么影响。

　　一个足有两米高浑身肌肉蓬勃无比的光头巨汉，挥舞着他的特大号狼牙棒，劈头盖脸的一棒槌下去，左边的那个倒霉蛋瞬间脑袋开了花。他身旁的战友已然彻底慌了神，哆哆嗦嗦地握住枪，绵软无力地刺向光头巨汉那庞大的身躯，在他软弱的枪头接触到光头的身体之前，特大号狼牙棒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乓！”为他默哀。

　　在光头巨汉的演绎完暴力美学之后，此时的现场可谓非常血腥，还好外表娇俏可爱的乔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内心，她早已习惯了这些。本该害怕的弱女子保持着镇定，而周围那群凶神恶煞嗷嗷叫着的男人们更是为此感到兴奋，一脚踹开尸体，许多人争先恐后地往楼上冲去。

　　提奥子爵暗自摇了摇头：毕竟只是一些暴民，要是在战场上拉开了打，这些人恐怕没几个能活下来。

　　不过提奥子爵并没有试图减缓他们的冲锋速度，现在他们需要的就是速度和气势，即使为此付出额外的牺牲也无所谓。

　　三楼的走廊此时已乱作一团，红堡的留守士兵们已经在走廊上严阵以待，而走廊旁的房间里，还不时冲出来衣冠不整的仆人和家属，他们都奔跑尖叫着往楼上跑去。

　　和最初的两个倒霉蛋一样，这些士兵只是身着轻薄皮甲的普通铁枪兵而已，训练也比较松弛，算不上什么精锐。但他们是有组织的正规部队，这一点就已经足够。

　　那几十名赫尔帝国士兵在一名骑士的带领下，形成了一道简单又可靠的防线。泛着寒光的铁制枪头挡在前路上，他们打算以手中的铁枪阻止敌人的冲锋。

　　从几百年前的洛克铎的帝国建国之战，到几年前的赫尔灭亡洛克铎之战，从孤悬文明世界北端的雪貂堡，到被火焰灼烧的烈焰火山地带。都能看见铁枪兵活跃的身影。

　　这足以说明这种战场上最常见兵种的优越之处，或许不是很强，但廉价，快速，数量极多，真的非常适合战争。

　　训练有素的铁枪方阵驻守在不算宽敞的走廊上，对抗以刀剑斧头为主的乔的军队，似乎是有利的。

　　乔一度担心周围这群狂热的男人会像野蛮人那样对着枪阵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她可不希望在战斗的初期就出现大量伤亡。

　　不过乔很快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几十柄飞斧呼啸着砸过去，前排的赫尔帝国士兵瞬间倒了一片。而那名匆匆赶来指挥战斗的骑士由于来不及披上厚厚的盔甲，此时也被飞斧命中肩部，倒在地上嚎叫着，被手下拉到了队伍后排。

　　这颇具海盗风格的飞斧雨让战斗失去了悬念，没有阵型的铁枪兵们跟待宰的绵羊没有太大区别。

　　趁着敌人阵脚大乱，提奥子爵率领精锐的骑士们冲了进去，赫尔帝国的铁枪兵们被迫掏出了随身的短剑。可这群装备精良武艺精湛的骑士老爷们对他们的优势是碾压性的，更何况从阵型的缺口处还源源不断地涌入援军。

　　之前那被飞斧砍伤的骑士此时也在乱军中一命呜呼，随着他的死亡，赫尔人的队伍彻底崩溃了。

　　“快跑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残余的铁枪兵们纷纷扔掉武器向后跑去，可惜杀得兴起的众人没有放过一个敌人。

　　在最后一个跪地求饶的敌人被割喉之后，三楼的战斗告一段落，乔让两名伤员退回她的卧室，利娅会在那里照顾他们。

　　透过走廊的窗户，乔看到在楼外的演武场上已经集结了数百名乱哄哄的敌人，他们很显然正打算冲进楼里把闯入者杀个干净。不过这栋楼只有一道大门，而那道大门还相当的坚固，纳赛尔只要不脑袋发热下令士兵冲出去跟敌人死磕，一时半会赫尔人是进不来的。

　　今晚成败的关键，还是要看自己这边能不能冲到楼顶，迅速占领制高点。

　　“留下二十个人清干净每一个房间，剩下的人直接往四楼走！”血腥的战场由一个外表柔弱的少女指挥，不太协调却又有别样的魅力。

　　在四楼，乔的手下们没遇到任何抵抗。原本四楼有着那么几个士兵把守，但他们看到乔的人一冒头，就直接逃到了五楼去。

　　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四楼，在通往五楼的楼梯间，乔遇到了真正的考验——狭小的楼梯上出现了大批赫尔帝国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