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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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伊风离开的第一个月，路珊做饭的时候被烫伤手。
杜伊风离开的第二个月，路珊开始习惯做一人份的饭。
杜伊风离开的第三个月，路珊开始奔走于来自学校同事还有亲戚们介绍的相亲…
杜伊风离开的第四个月，路珊下班回家看到一楼外墙上新划出的诺大的‘拆’字，还有报栏新帖上的城市规划文件以及用户搬迁通知。
脑袋蒙了好一阵，才赫然想到这城市一直努力向着沿海城市靠拢，从中心街开始，向周遭直至外围的开发区，街道楼房无一不在翻新规划内，这楼房虽不久远，却也是爸妈年轻时候的存在了，规划是理所当然的…
路珊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么…
“……你是不是生气了？”杜伊雷问。
“什么？”路珊从碗里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有下没下地吹着碗里的粥。
“伊风不辞而别……”杜伊雷眼睛看看四周：“还带走杜麟……”
“那是她的孩子，她当然有权利带走或者留下。”路珊没有波澜的说。
“……伊风没有向你解释自然有她的道理。”杜伊雷说：“她是聪明人，应该早料到会有什么事。”
“嗯。她本来就是个聪明人。”路珊明显敷衍的说话。
“……”杜伊雷莫名的感叹：“你脾气也不小啊……”
“……”路珊抬头看电视没说话。
“唉……”愈发觉得自己这何苦来着…眼睛跟着往电视上瞅。
“……”
“……”
“你今天没事吗？”路珊看他，他不是很忙的吗？
“……”杜伊雷撒了个视线下来：“…你这算是在逐客吗？”
路珊摇摇头，又转回电视上。杜伊雷也不说话。
电视很无聊，是则肉食加工厂的新闻……大批大批的鸡被扒的光溜溜的丢到池子里水冲水洗。打着哈欠转头正好瞅见路珊脸上安静滑下的泪珠子。
“……”眼睛往电视的鸡堆看眼：“…那里有你的亲戚？”
“啊…？”路珊恍然回神，仿佛也是恍然发现自己脸上的泪，低下头揉眼：“没事没事…”
“……”杜伊雷一脸的平和：“又不是什么电视剧，你对一堆肉食鸡哭什么哭…”
“……”路珊摇摇头，回复平静继续看电视：“…没有。只是突然想这些鸡被人拔了毛会很痛罢…”
“……。那你说我们先给它们打了麻醉好不好？”杜伊雷怪声怪气的说。
“……”路珊张张嘴，没说话。
“……你啊，是憋疯了吧。”杜伊雷断言。路珊没吱声。
杜伊雷停顿片刻往厨房走，跟谁通了通电话压低了声音讲，末了又回到客厅继续赖在沙发上看电视。
等到路珊起来去准备晚饭的时候，听到手机滴呖呖的叫，愣了下，手机卡也是杜伊风一手办下来的，路珊自己都记不得多少号，自从买了就只是充了手表用。
“…喂？”
“哇啊啊啊啊……”那边的人听到声音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妈妈……小妈妈！！”
“杜麟？麟麟？”路珊差点叫出来：“麟麟？是麟麟吗？”
“是麟麟啊，小妈妈……”电话那边的人继续嚎：“小妈妈，我想你！！”
“麟麟…？”那边哭这边的人也跟着紧张了，路珊手捉紧电话：“麟麟别哭，慢慢说，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没。小妈妈……麟麟好想你……”那边的人继续抽噎着。
“麟麟……”路珊抱着电话，蹲下身子，鼻子酸的难受，眼泪像冲开了闸门哗哗的往外涌。
“小妈妈我好想你啊…小妈妈你来接麟麟好不好！”
“麟麟别哭，现在在哪儿？”
“在爸爸的家。”电话那边的人揉着哭腔：“我不喜欢这里，我不喜欢爸爸！麒麒整天都要学英语，都没有人陪我玩……”
“那，妈妈呢……”
“妈妈每天都出去买东西，不理麟麟也不理爸爸！！”那边继续控诉：“我讨厌这里，小妈妈你来接我好不好……”
“……”路珊张张嘴，眼泪比舌头先活动，不知道到底要哭什么…
“小妈妈…妈妈说麟麟不能离开……”哭声消失换上更加熟悉的声音：“喂…”
“麟麟……？”路珊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
“他回房了。”
“……”路珊一瞬间的空白，她以为杜伊风的声音已经很熟悉了…隔着电话传过来…因为太过清晰就仿佛站在对面或者隔壁…
“再一阵子…我再一阵子就忙完了……”
“……”
“……”耳朵再度传入声音的时候就只听到嘟嘟声，合上手机路珊去洗手间洗脸，杜伊雷从电视中抬眼看她一眼，没说话。
…本来就很丑的人了，再加上一脸的泪痕，就更加的不堪入目了，接了把水扑了扑脸，看着镜子里的人，又是一时的滞愣，路珊觉得这样说哭就哭的行为有些疯癫癫的…或许是眼睛出了毛病。路珊瞪大眼看镜子里通红的眼珠子。
“哭一哭又没有变好点？”杜伊雷见她从洗手间出来问。
“…你给她打电话了？”路珊问。她以为杜伊风既然刚开始没有打电话过来，也不至于会在这个尴尬的时期再突兀的打通电话过来。
“接了电话有没有好过一点？”
“……”路珊没吱声，她现在整个心思都花在自我嫌恶上，倒是没有余力说什么气不气的…
“唉……”杜伊雷叹着气，临走从冰箱拿出冰块用毛巾包了丢了过来：“敷一敷那脸，丑死了……”杜伊雷也为自己这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心里发了狠的自我厌恶。
路珊把毛巾铺在脸上，思绪跟着嘈杂的电视乱飞，回神连晚饭的时间都过了，叹口气，便关了电视去卧室去睡了，第二天去上班看见张贴在报栏的那张通知又莫名的空荡了一回……竟然不是错觉…
杜伊风他们会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路珊刚迈上转角的楼梯就看到在门口蹲成一团的杜麟。
“小妈妈！”杜麟冲过来与路珊撞个满怀。
“麟麟……”路珊蹲下身子抱住杜麟冷冰冰的小脸，眼睛往四周看看：“…妈妈呢？”
“妈妈去超市买烟了。”杜麟兴奋的拿带着手套的手往路珊脸上触碰过去。
“……”笑笑拍拍杜麟肉嘟嘟的小脸儿，路珊低头把杜麟散开的鞋带重新绑好——杜麟一向热衷把他的鞋带弄得一团糟。
“咔、咔、咔”地鞋跟敲击着楼梯的声音，路珊看过去…
杜伊风出现在楼梯转角的时候正统手机里的人讲完最后一句话，没了细长的红指尖，那手宛若比以往惨白了许多，合上手机，烦躁的将散在脸庞的长发扒上头顶，然后路珊看到她叼在嘴边的烟。
眼睛扫到路珊的时候，眉峰稍稍拧了拧：“怎么现在才回来？”
“……”
“先开门吧。”从路珊旁边走过几步才恍然发现路珊并没有跟上来，停了脚回头看：“怎么了？”
“……”路珊眼睛直视着自己的脚尖，扁扁嘴没动。
“……”不见她的回应，杜伊风正想回转身的时候，听到身后蚊鸣似的嘟囔：“我今天去相亲了。”
“……”杜伊风眨眨眼，就着嘴边的烟狠吸了一口，然后回转身子看她：“那么结果如何呢，你看上了……？”
“……”杜伊风嘴里吐出的那口烟弥漫了路珊的视线，路珊伸手揉揉眼睛，嘟囔着摇摇头：“……没有。”
“噢……那很好。”瞬间愉快了心情，杜伊风在脸上的笑加了几分诚意。
“……”可惜笑在目及路珊面上木然还有扁起的嘴的时候又狞了：“怎么了…？”
“……”
“……”眉毛拧成个疙瘩，杜伊风的耐心告罄。
“小妈妈。”似乎察觉到两人的异样气氛，杜麟不安的伸手拉拉路珊的手：“我冷……我们回家好不好？”
“……”路珊张张嘴，又默然地闭上，一步一步蹭到门口拿了钥匙开门。
杜麟一马当先的冲进去兴奋的几个房间里挨着转，杜伊风走过去直接躺进了沙发，仿佛疲惫至极的旅人。路珊在门口站了站，慢慢蹭到厨房倒了两杯热奶茶端过来。
一杯给了杜麟，把他身上的厚重的棉衣脱下来，把杯子送到他手里：“先暖暖手。”
“嗯……”杜麟乖乖的抱在手里，他喜欢甜甜的东西…
回头看见赖在沙发里的杜伊风，依旧紧闭了眼，一副疲惫的模样，脸是真个瘦去了半个，像给人拿刀子削去了一半的肉，只剩个尖尖的下巴颏，往下是突兀的张着的锁骨，那腰，明明就是裹在厚重的绒布裙里的，还是眼见着的只剩下了一把……
“唉……”莫名的，心里的某些东西就这么没了。路珊弯腰褪下她套在脚上的高跟短靴。
抬头看见杜伊风直视过来的眼睛，那脸瘦了就更显得那眼分外的大，冷清的钉在那里，直勾勾的直射到你的心里……
“这天还冷着…先喝点东西暖和下，等下去屋里休息。”路珊避开她的眼，把杯子端过来递过去。
“……”杜伊风没接杯子，只那么直勾勾的看她一阵，食指伸过来在路珊眉心推了把：“……傻东西。”翻身把脸朝向沙发里面，不再理她。
“……”路珊放下杯子走过去在杜麟旁边坐下。
杜伊风睡的并不久，差不多一个小时就醒了，起来去洗手间洗漱一番，出来看见路珊坐在地上看着她，皱眉：“别愣着，你也赶快进去洗洗。”
“……啊？”路珊困惑的看看表。眼看是要做晚饭的时间了…
“今天晚上出去吃。”杜伊风说：“我在饭店订了位子，你赶快…”
“…在家吃就好…”话吐出一半，便在杜伊风的直视下乖乖进去了洗手间，出来便和杜麟一起被杜伊风摁住又拍又扑的往脸上不知弄了什么东西。
看看杜伊风身上的羊毛衫绒布裙，路珊在衣柜搜索一番，实在找不出一套更加适合的衣服，只得又拿起床上的羽绒服套上。
杜伊风并没有定更高级的饭店，路珊不至于望而止步的程度。
“阿，抱歉，伊风，我刚开完会。”菜端上来之前，有人急匆匆的赶到在路珊对面坐下，路珊蹭得站起来，杜伊风看也不看，伸手扒住路珊的肩膀把她摁回座位。
“爸爸晚上好。”杜麟不冷不热的打了声招呼。
“伊风，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梁天海眼睛在路珊脸上扫过，路珊的心脏瞬间加速，莫名心虚。
“一点儿小事。”杜伊风从包里拿出两张准备好的纸推过去。
路珊眼睛瞄到离婚两个字，匆匆闪开了眼。
“伊风，怎么这么突然……”他看看前面的离婚协议书，没动。
“并不突然，这是早就注定的事了，只是前阵子我有些事要忙，所以推到了今天。”
“…没有回转的余地吗？”
“没有。”
“伊风…唉。”他叹口气，颇有些无奈，却不见悲伤失望。路珊记起杜伊雷曾说过杜伊风靠干了他的新鲜感：“那么爸爸那边……”
“我已经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杜伊风顿了顿，不知是冷清还是讽刺道：“你爸说感谢我给你们梁家留下一个继承人。”
“唉…”他叹着气，在纸上划下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回头又一派轻松，兴趣的看着路珊：“这位…我记得是你的那小房东，不打算介绍下？”
“……”杜伊风看他一眼把离婚协议书收到包里，道“我还约了杜伊雷有事要谈……”
“…既是说我碍事了……”他遗憾的摇摇头，伸手过来再杜麟头上抓了一把，倒也没在说什么就走离开了。
“罗嗦的家伙……”杜伊风嘟囔一句，眼睛瞥向路珊，低着头敛着眼，不知在发愣还是在发呆。
不过并没有影响到杜伊风的好心情，菜端上来的时候，路珊听到杜伊风小声地哼歌，还给杜麟夹了蔬菜。
回家的时候，路珊问：“杜伊雷不是要来吗……？”
“是明天。”
“哦……”路珊跟着安静下来。她觉得这真是神奇的一天。
不过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的小高兴。
《虽然现在还是未完。不过它确实是立马就要完结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