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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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喂，燕孤城。”
“嗯，怎么了？”
燕孤城的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神色，那模样让易晚风不愿多看，别过头去，闷声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留我，愿意投身于你燕不留痕的美人数不胜数，我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强留我又能如何？”
燕孤城停下脚步，一把拉住了易晚风的手，将他扯到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
他没有顾易晚风的挣扎，只是将他钳制在自己怀中，下巴抵在易晚风的头顶上，汲取他发上的清香。
“你问我为什么……”燕孤城的声音很低沉，“为什么你不是知道的吗？”
他轻轻笑了一下，“我燕孤城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明白不是吗，我就是霸道，我就是不愿你和别人在一起，我说过你不愿意我可以放你走，但这是违心之言，你又何曾不懂。晚风，你到底要我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真正接受我？”
“你放开我。”
燕孤城愣了愣，还是放开了他，笑容如往常一般温和，却不再多言，任易晚风加快脚步走在自己前方。
杜微雨就在身边，只冰冷地看了易晚风几眼，并未出声。
清晨便有断剑山庄的人来送了消息，而此时他们这正是在前往山庄。断剑山庄建在断剑城郊外的半月山山腰，半月山并不高，由山脚道山庄的路并不远，却一路设了阵法。这些阵法靠近山脚的都是些迷幻阵，没什么大的影响，至多迷惑一下误入的猎人或者樵夫，一天便可出去，而越往后，却是作用极为可怕的杀阵了。有的若是有人贸然闯入，怕是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山庄内知晓他们要来，在山脚就派了人守候，见到那人是燕孤城眉心一动，点头便算作招呼，一旁的杜微雨却并未有什么动作，仍旧冷冷地看着前方。那人倒也不恼，转身便往上走开始解阵。
“知道他是谁嘛？”燕孤城突然起了兴，轻轻地在易晚风耳边道。
“别靠这么近！”易晚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往旁边一让，最终还是没忍住道：“是谁？”
“万里霜天白无霜，听说过吧。”燕孤城又凑上去，还轻飘飘地在易晚风耳边呵了口气，“就是我从前告诉过你，那个追微雨很久都没成功的。”
易晚风耳朵立即红了，脸上也浮起了些许红晕，却还是很感兴趣：“原来是那个人。”
两人声音虽故意放轻，却又怎能逃脱杜微雨的耳朵，当下便转头瞪了燕孤城一眼。那白无霜也是回过头来露出了个别有深意的笑。
有白无霜解阵，很快就顺利地到了山庄门口，不想苏惊鸿竟然就站在门口静静等候。白无霜向苏惊鸿俯身行了个礼，眼神流落在杜微雨身上片刻便离开了。
易晚风第一次见到这位名扬天下的碧空惊鸿箭，却觉得与脑中想象有些不符。
在易晚风的脑海中，苏惊鸿必然是英气勃发的俊帅，当是和燕孤城同样类型的人物。他的认知里，除去自己，杜微雨生得衣服俊美长相，已是少见的美男子，那苏惊鸿却是更加得令人惊讶，硬要说，便是带了几分妖冶的意味。他的嘴角无时无刻不带着笑容，那种妖艳的感觉便更深了几分。
“微雨，孤城，你们来了。”
燕孤城笑容不变，大步上前捶了他一拳，“好久不见，你倒是看上去红光满面。”杜微雨虽未出声，眼中那一丝隐隐的热意稍加留意便也能注意到了。
苏惊鸿低笑一声，“红光满面可没有，不说我，你倒好，还带了个人过来，哟，让我猜猜这个美人儿是谁呢？”
“不要叫我美人！”
易晚风最讨厌别人拿他的相貌说事，这“美人”一叫，哪还有男人的感觉。眼见他就要发作，燕孤城连忙握住他的手，歉意地对苏惊鸿笑道：“你别介意，他就是这样。”
“我没介意。”苏惊鸿笑得更加动人，“我知道了，想来他就是你的心肝毒医易晚风了吧。”
燕孤城哭笑不得，但还是点了点头，易晚风却不乐意了，“谁要做他的心肝！”
说完便有些后悔，偷眼瞧燕孤城，那人还是一副温和的神色，了然的看着自己，易晚风哼了一声便不在理他，倒是错过了燕孤城目光里那一丝失落。
“好了，不打趣了，与我进庄吧，人多眼杂，我们三兄弟叙旧，哪容得别人看着。”苏惊鸿的目中泛着冷光，“可别让坏事的人听着了。”
“哼，谁有这个胆子。”
杜微雨冷冷地哼道，话内带了些许内力，当下便有人在山庄门边的林内传出一声闷哼，苏惊鸿也不着急，等那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了，又回声道：“走吧。”
“你为何不当场抓住他？”易晚风抬起头来，目光对上苏惊鸿的眼睛，“我看你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存在。”
“呵，有些时候事情成功地太快，却缺少了乐趣。”苏惊鸿笑得春光灿烂，却令人无端的有些寒意，“抓人这种事情，还是等到他自以为成功了再一网打尽，到时候欣赏一下那种绝望的表情，岂不是很愉悦。”
易晚风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疑惑，上下打量苏惊鸿，还是问道：“你真的属于江湖正派之人？我看你这性格，说是魔教教主也不是不合适。”
“你倒是很有意思。”苏惊鸿并没有生气，反而升起了趣味，“谁说正派就要正直清白，你知道的正派人士里，哪些个手上没沾过血的，还有不少同属我断剑山庄的人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死活。说实话我们所谓的正派也不过是明面上护着江湖的秩序，而打乱秩序的，却就是被人称为祸害的魔教。两派本就是立场不同而不同，又为何硬要划分的如此清楚，若是我愿意，亦正亦邪也可。”
“……”
易晚风不再出声，却退到了燕孤城身边，故意把声音放得生硬：“你们所谓的正派都是这样的嘛？”
燕孤城却没有立即回答他，思索了一段时间才答道：“也不尽然。我认同惊鸿的说法，但我却不会这么做。只要天下人不负我，我便不会负我正派的名头。但是若有人要伤害或是夺走我守护的东西，我自然不会手软。”
“你们说得都没错，可我却觉得很虚伪。”易晚风冷笑，“哼，既然如此，又何必顶着正派的名头过活，可不是累得很。”
燕孤城语塞，闭嘴不语，一直没有出声的杜微雨却回过头来道：“身不由己，何来累与不累。这一点，你毒医易晚风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无人再言语，然而抬起头来时，已经进了山庄内部，苏惊鸿当先入了房间，示意他们都进来。见燕孤城小心翼翼地掩上门，目中带着警惕的神色，苏惊鸿微笑，了然道：“不必那么戒备着，这房间我已实现着人布好了隔音的阵法，除去我们之外，无人能听到谈话的内容。”
“我知道你做事肯定是想得周到的，但防备一下总好过没有。”燕孤城犹豫了一下，还是启唇，“况且……我也有些不能让别人听得的事情要告诉你。”
“哦？难得你竟然会说这样的话。”苏惊鸿有些讶异，“那么你先说好了。”
“说来还有些难以启齿，惊鸿，我怕是这次的事情没法给你帮很大的忙了……”
“有何难以启齿的，哼。”易晚风上前一步，“燕孤城你不说便由我来说。苏惊鸿，他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
“……”
苏惊鸿挑着眉头顶住了易晚风，见他脸上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味又将目光放到了燕孤城身上，“孤城，现在这个时间你不会和我开玩笑吧。”
“哎……我本想晚些告诉你的，谁知道庄内出了这样的事情。”燕孤城轻叹一声，“晚风说的没错。具体的我也解释不清了，我现在只能先告诉你，我最近是没法用内力的了。”
苏惊鸿扶额叹了一声，“偏偏在这种时候。现在桃花面死了，山庄里正有点人心惶惶的意思，需要微雨和孤城你们两个的到来来稳定人心。你这消息有多少人知道？”
“只有我们四人了。”
“苏惊鸿，我事先说一声。”易晚风突然打断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苏惊鸿，“我虽不知道你断剑山庄发生了什么，也不管你山庄有什么难处，我不准你让我的孩子处于危险的位置。燕孤城的身体远比你想象的差。如果因此伤我孩子，我不管你是武林盟主还是断桥山庄的庄主，我绝不手软。不要忘记，我还是个毒医，下毒对我来说太容易了。”
“晚风！”燕孤城皱眉走到他身边，“你别这样，惊鸿是我的兄弟，是绝对不会害我的。”
易晚风冷哼一声，气道：“我这是为了谁，真是不领情！”语毕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当先开了门迅速离开了。
“哎……”燕孤城有些无奈，却并没有去追，反而转身道：“惊鸿，他说得也确实没错，我能为你做的并不多，但是你若想要稳定人心我还是能出几分力的。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了。”
“我们之间何来拜托一说，你有什么想做的直言吧。”
“顾蔓……她的尸骨可还在？”
“……她临死前想与敌手同归于尽，自爆而粉身碎骨，怕是尸骨无存。”
“这样啊……”
“但是我们的人赶去却捡到了她的一支簪子，庄内便也为她立了衣冠冢，你可以去看一看。”
“谢谢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