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风景都看透》叶慕色

13、13

　　许漠周末抽了个空去找程然出来聊聊，
　　“我准备跟我妈坦白，你怎么看？”刚落座，许漠一张嘴，就吓了程然一跳，“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就是跟你商量下。”许漠看着程然的反应，心理闪过一些失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先去跟我妈说，等我跟她说好了，你抽空见见她就行。”
　　“我还没有做好跟父母出柜的准备。”程然说，“这样对你不公平。”
　　“那你喜欢宋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愿意跟你在一起呢，你们怎么面对你们父母。”许漠盯着程然，看他别过了头，心沉了下去。
　　程然很想解释，又解释不了，他没法说他从未幻想过跟宋扬在一起，更无法开口告诉他，他甚至想过只要宋扬愿意，曾经的他是愿意为了宋扬不顾一切的。只是那都是过去了，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像爱宋扬那样炽烈地去爱另一个人，他所有不顾一起的勇气，早就在跟宋扬决裂的那个夜晚，消失殆尽，但他曾经说的想跟许漠过一辈子，也是真心实意的，只是这些解释，对现在的许漠来说，似乎都没有意义。
　　“对不起，说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的。”许漠轻轻叹了口气，“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我不逼你。”
　　“许漠，我喜欢你，也想跟你一起好好走下去的。”程然看到许漠失落的样子，有些难过，“但是我一想到前面的路那么难走，就忍不住有些害怕。”
　　“吃饭吧，吃完我先送你回去。”许漠岔开话题。
　　两人沉默的把饭吃完，都有些食之无味，本来想直接送程然回去，又似乎有些念念不舍，正好公司来了个电话，说有点事，许漠趁机建议程然陪他先回一下公司，下午不愉快的谈话，让程然心里盛满了对许漠的内疚，再也没法拒绝他的任何提议。
　　陪着许漠在公司忙了半天，等人都走完了，许漠才从电脑前抬起了头，程然正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书，正好一抬眼，对上他的眼神。
　　程然轻声问：“忙完了吗？”
　　这个加班了无数个夜晚的地方，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存在，突然就变得不再那么讨厌了，那些繁琐的事情，好像也变得不那么烦人了，许漠点点头，更加不想让程然走了，“不早了，回去也不方便，干脆去我家吧。”
　　程然愣了愣。
　　“没别的意思，就说你是我朋友。”
　　程然没有拒绝。
　　许妈妈对程然印象不错，觉得这个小伙子长得好看，又懂礼貌，一听说他跟宋扬是同学，又还没有对象，更是自告奋勇的要给程然当红娘，弄得程然有些尴尬，还好有许漠在一边解围。
　　许漠家是两室一厅，次卧被许妈妈睡着，程然跟着许漠回了卧室，在许妈妈单纯的脑海里，觉得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挤一个晚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了让他两睡的舒服点，许妈妈还特意又拿了一床被子出来，免得他两睡一个被子会挤得慌。
　　忙了一周的两人洗完澡躺下就睡了，许妈妈睡得晚，两人也很自觉地各自睡着自己的被子，结果睡到半夜，程然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个人挤了进来，熟悉的体温抚过自己的脊背，程然睁开眼，就看到许漠正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程然问。
　　“做了个噩梦，吓醒了。”许漠把程然往自己身边搂了搂，“梦到你跟我说，项目结束了，你妈妈身体不太好，你准备回家照顾她了。”
　　程然悄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凑近许漠的脸，亲了下：“别想太多了。”
　　许漠顺势扭过脸，吻住程然，程然往后面躲了躲，却被许漠按住了头，他的舌头霸道的闯进他的唇齿间，他感受到许漠一向温和外表下的不确定和试探。
　　想到许漠的妈妈就在隔壁的房间里睡着，许漠游走在他身上的指尖竟然让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
　　许漠的轻笑从唇边溢出：“是不是有点像偷情。”说着的时候，他的手滑到了程然的腿间，稍稍用力，怀里的身体顿时一颤。许漠受到了极大的鼓励，手也越发放肆起来，“放心，我家的墙隔音效果很好的，你别叫太大声就行。”
　　程然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回应得有些别扭：“万一呢？”
　　“我真的想你了。”许漠在程然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轻声说道。
　　像是洪水终于蔓延过堤坝，程然的理智再也无法阻止许漠的动作，他忍者要溢出口的呻吟，回应着眼前的人。
　　前路难行得他已经快没有勇气再看，也只好先顾眼下了。
　　而一向睡眠质量超好的许妈妈，竟在这个夜晚意外的失眠了。
　　她一直迷迷糊糊的，没有像往常那样睡得踏实，在做完了不知道第几个奇怪的梦之后，她觉得有些口渴，准备起床去客厅倒杯水，想到儿子平时工作压力大，怕打扰他难得的休息，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自己的房门，连灯也没有开，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却在儿子房门口，听到了有些奇怪的声音。
　　起初还以为是许漠做噩梦了说梦话，可仔细一听，又觉得不太对劲，许漠住的小区本身环境就好，到了夜里，显得格外的安静，于是在这样静谧的夜里，从门缝中传出的压抑的呻吟就变得格外明显。再单纯的许妈妈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习惯了一个人住的许漠，并没有锁门的习惯，而且在他的记忆里，许妈妈进门之前，都是会先敲门的。
　　此时从窗外照进来的路灯灯光，还有皎洁的月光，都显得太过明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