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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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父亲的生日
有一日，我和立果一起回家吃饭，因为爸爸的生日。
爸爸穿着崭新的西服，很帅。一看便知道价格不菲。那是立果送的。立果和我都有一张绿卡，爸爸放了多少钱在里面，我从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因为从没空虚过。
我送了爸爸一对白玉陶瓷。是我去成都时在街市上买的，很便宜，但十分精美。因为装运起来真的很困难，所以后来就用绿豆发芽撑起空隙，然后带回了家。我也很喜欢。
我送给爸爸，虽然他没有当面拆开，但是好像知道是陶瓷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楼下的书房里，然后很快出来。我知道他还没拆。爸爸会喜欢么？
爸爸微笑着，甚而是很开心的大笑，看起来人也年轻了很多。多年的商场拼搏让爸爸干练、精明，却也很疲惫，这一点可以从眼角看来。虽然爸爸的眼睛还是很犀利、很年轻。
吃饭的时候，照例饭前一碗豆浆。从记事起，爸爸就有这样的习惯了。
晚上吹蜡烛，吃蛋糕，和往年一样。但是我刚端起蛋糕，爸爸就叫我和他去一趟书房。
爸爸说：乔双，你坐吧。
我坐下，爸爸说：一直以来没跟你讲过你母亲的事。
我的心一紧。爸爸从保险柜里拿出一盒东西，是一本相册。
我翻开。是一个年青女人的相片。我的母亲。
母亲很美，七八十年代的打扮。很普通的白衬衣穿在母亲身上竟也如此宛然美好，很安静的样子。头发不太长，只是直直地扎了一束。
继而是盘发，淡色的衬衣和蓝裙。翻了两三页就出现一个男子。我一看就知道是父亲。父亲年轻时不胖不瘦，很英气，很体贴的样子。
然后是结婚的照片。母亲化了淡淡的妆，像是所有江南小城中的女子，小家碧玉。父亲穿了一身得体的西装很幸福的笑。母亲也很温柔的笑。再就是我的出生。小时候真的好瘦哦。周岁的时候倒是胖了一点。然后看见母亲的照片依然很温婉，只是装束改变了一点，而且更成熟。但是最后一张让我惊诧：母亲剃光了头发。
我抬起头，正要问。父亲却在流泪。
原来母亲有遗传的白血病。最后一张相片是因为化疗掉光了头发。化疗没完，母亲便走了。母亲不愿父亲看到自己枯瘦如柴，头发掉光，牙齿脱落，全身淤青的样子，于是偷偷地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年后，有人找到父亲，告诉父亲母亲的死。母亲是因为突然失明摔倒在楼梯口，再也没有起来。
然后……
父亲娶了现在的妻子，然后有了立果。
立果的妈妈也是个温柔的女人，也喜欢白色。
我对母亲这个曾经一直很模糊的概念渐渐地清晰。说真的，我可以从镜子里面看到母亲。我和母亲长的一模一样。
11．终于到了
我去医院的路上，就可以猜出我的病。我肯定也是白血病。肯定。我很平静。
但是拿到化验结果时，我看到真真切切地写着那几个字时，心却颤抖了。我想母亲也是这样吧。
可是我没有哭。我从医院出来一直走到商场。买了一杯冰水。吸了起来。只是漫无目的地逛着。
傍晚时分走到家门口，发现决坐在台阶上。也慢慢坐过去。决拍拍我的头，问我去哪儿了 。
我把头放在决的怀里。我说：我去吃冰汁了。
决的身上有青草的气息。
天空中有大片的火烧云，灿烂极了。楼前的草地和花丛很安静。
记得曾经有一次与决躺在草地上。
我问决：假如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决说：不会。
我听了很难过。决凑过来说：你死了，我去墓园当看守人，一辈子看着你。
至今还记得决当时的样子。眼睛睁得很大，淡黄的头发被阳光照成金色。漂亮的眉眼和嘴角。
其实我一直拒绝土葬。我不想死后成为细菌的食物和各种虫子的玩偶。
我喜欢火葬。轰轰烈烈地死亡。没有痕迹。化为尘土。
决不知道。那么决会怎样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