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寿宴二三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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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当天，自然是热闹非凡，但凡有资格来贺寿的人，几乎一个不少的齐聚一堂，为曹操贺寿。
甚至在寿宴即将开始的时候，扶苏、胡亥两位公子也突然来到曹府，奉上了贺礼，把气氛推向一个新的高潮。消息传到后院，女眷们也纷纷惊讶不表，看向荀蕴和曹安的目光也越发炙热。
曹安乖巧的坐在荀蕴身边，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却微微有些担忧。爹爹的位置本就微妙，这位陛下还这样毫不遮掩的荣宠，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不管什么意思，总不能耽误了今天的好日子。她还是打起精神和在座的各位夫人说话，没一会儿孙尚香来拉她，她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去了小姐堆里。
跟闺阁小姐们说话，就不像跟夫人们那么艰难，曹安也算松了一口气。谁知道一抬头，看到荀家姐妹，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把抓住荀笏的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
荀笏瘦了，模样看着也有几分憔悴。她是家里千娇百宠的嫡女，再怎么也不该变成这副模样，曹安皱起眉，才要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她，荀笏却抽回手，低垂着眼睛，移开了手。
曹安的手停在半空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孙尚香皱了皱眉，向前一步想说话，却又被曹安一把拉住，后者转过脸来看了看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还是荀玮瞧着不对，走过来打了个圆场：“六娘别担心，九娘这几日睡得不好，身子有些不爽利罢了，也没什么大碍。”
可若是事事顺心，怎么会睡得不好？曹安心里仍有疑问，孙尚香却先嗤之以鼻：“怎么，就因为她睡得不好，就该对人发脾气不成？”
自然没有这样的道理。荀玮却面色不改，只是一味道歉道：“九娘实非有意，还望……多多见谅。”
她态度放得低，孙尚香也不好太过分，看看荀笏又看看荀玮，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声：“都是一家子姐妹，怎么两个人差得那么多。”
她拉着曹安，寻了处僻静地方，让她坐下，倒了杯茶给她。曹安方才还镇定，这个时候，一想到方才荀笏冷漠的态度，却忍不住趴在孙尚香的肩头，泪凝于睫。“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就算真的讨厌我，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啊。”
孙尚香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就想着你做错了什么，怎么不想是她做错了什么？我看啊，你们就不是一路人，难道还想她像我对你这么好？”最后还是忍不住要酸两句。
听出她话里的不悦，曹安顿时失笑：“这样的醋你也要吃？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这样的事呢。”
“就只许你小心眼，还不许我吃醋不成？”孙尚香刮了刮她的脸蛋。“别和她一般计较，坏了你的心情。”
“我也不是和她计较。”曹安摇了摇头。“只是……她都已经定亲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成亲，这么憔悴，难道是婚事出了什么问题？”
“你知道她定的是哪家人吗？”
听她这么一问，曹安的表情顿时变得有点微妙，但还是点了头：“是……颍川陈家。”
孙尚香仰着头想了一番，也没想明白这所谓的颍川陈家是哪户人家，不过她也知道荀家的惯例，女儿从来是非文人不嫁，便又问道：“颍川本来就是荀家的地界，想来定的人也不会太差，不知是陈家的哪位公子？”
曹安的神色越发微妙：“是……是陈长文……”
“什么？！陈长文？”孙尚香大吃一惊。再不知道陈家，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他本来就是曹操最器重的谋士之一。“他应该算是荀九娘的叔叔辈了吧。”
陈群比郭嘉小不了多少，曹安幼时也曾叫过他叔叔，所以从自家大哥口中得知这个人选之后，她也着实惊讶了好一段时间。然而事涉荀家家风，她自然也不好多作评论，只是含糊道：“长文文采风流，为人又端正，九娘嫁给他，总不会是坏事。”
年纪差得有点距离的夫妻也不是少数，孙尚香也是一时有些惊讶，很快便反应过来：“说的也是，年纪大些，也更能包容她，也未必不是一桩好亲事。既然是这样，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好与不好，又不是我们说了算。”曹安真心实意的叹了口气。“九娘她，会不会为此不高兴呢？”
若真是嫁给不认识的人，虽然会心生惶恐，但总是能接受，相反是嫁给认识的人，反而更容易心生怨怼。
“不高兴也是没用的，你可别因为同情她做出什么错事来。”孙尚香点点她的额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不是只有她一家是这样，日子总是自己过出来的，她要是想不通，你再担心也没办法。”
曹安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除了叹气以外，终究什么也没说。
“行了，你回房间打理一下自己，我帮你应付一阵子，就说你不小心打翻了茶，弄湿了裙子。”孙尚香站起身。“早去早回，记得开心点，可别让你爹爹担心。”
“嗯。”曹安对她点一点头，目送她朝着人群走过去，这才叹了口气，问旁边伺候的下人要了灯笼，自己一个人提着裙子，独自走上了园中小路。
家中的一草一木，她都了然于心，即使不用灯笼也不怕走错路。曹安一路走，一路还想着自己的心事，绕过后院的莲花池时，却突然听到有人唤了她的名字。
“你就是曹安？”
那是个清越的少年的声音，带着近乎轻蔑的傲慢调笑。曹安仰起头，看见他坐在莲花池边的一棵大榕树上，低着头打量着她。
那人的面容隐在树叶的阴影间，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想象他肆意妄为的目光，不由往后瑟缩了一下，第一次后悔自己没带侍女在身边——这个人一张口就是她的闺名，怎么看也不像个好人。
“你是谁？”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管怎么说，这里是曹家的宅院，只要她高声大叫，肯定会有巡逻的护卫赶过来……
“嘘——”那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要叫人，否则，在人过来之前，我就要跳到你身上，撕开你的衣服！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看见，孤男寡女，衣衫不整——”
“住口！”曹安又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抬起一只手拉住自己的衣领。“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里、这里可是曹府！”
系统出声安慰了她两句，让她不要慌乱，只要有它在，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闻言，曹安深吸了一口气。
“哈哈，我当然知道这里是曹府。”树顶的一片云朵慢慢挪开，清冷的月光逐渐照出那人的轮廓。曹安看着他，那是一张陌生而英俊的脸庞，一个她不认识的年轻人，但他讥笑而嘲讽的近乎邪恶的表情，仍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所以我才要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丑八怪。”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寿宴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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