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腿堡与上将的两三事》蛋黄蛋黄双黄蛋

81、疯狂1

　　四周全部都是血的味道，但却比其它东西都要来的让人安心。
　　唐青烟抽出了插进对手胸口的小刀，一脚把对方踹翻在地上，从里面合上了这个房间的门。
　　……这边和自己之前出现的地方离得很远，而且本来在这里的几个人也都不知道自己逃出来的事情，大概要找到这里还需要一会儿时间。暂时先休息一下好了：反正也已经杀掉了不少。
　　他在布满了血迹的地板上随便找了个干净一点的角落坐下来，把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看着那个已经受到致命伤的人无力地挣扎。
　　啊啊，又是要死掉了。
　　他缓慢地眨眼，感觉自己的脑海当中似乎缺少了什么很重要的部分。
　　对了，我到底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呢？
　　唐青烟默默地伸手撕下身边一具尸体身上的衣服，擦拭了一下手里拿着的小刀。
　　千机匣虽然是拿到了，但在室内这么拥挤的环境下使用实在有点可惜，再说没有带能够搓弹药的小猪过来，弹药紧缺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所以只是珍惜地背在背上。果然暗器这种保命的东西还是应该在最后关头才使用。
　　他抚摸了一下刀刃，感觉似乎有点钝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是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身上拿过来的，只是用着比较顺手而已。之后再找一个匕首之类的武器吧……他环视了一下房间，没有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这么想着。

　　地上的人在此期间不断地发出惨叫和呻/吟，毕竟没有割断他的喉咙。这边的房间隔音效果都很好，唐青烟也不太想考虑为什么是这么设计的，但这样也挺方便的，不需要考虑是否会让其他人注意到，也不需要太过注意一击必杀。
　　看着地面上渐渐晕开的血色，他恍惚间回想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过的对话。
　　“杀手和杀人魔之间有什么区别？”
　　杀人魔享受杀死人的过程，而杀手不能对于杀人有任何想法，不能有任何感情。
　　没事的。他估计那人也差不多该死了，最后一次让房间内新鲜血液的气息充满自己的鼻腔：自己只不过是……
　　打心眼里享受着鲜血的味道而已。
　　并没有对杀人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完全不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崩坏的唐门站起身，贴着门听了一下外头的响动：啊啊，正好，似乎终于有人追来了的样子。
　　踏出房门的那一刹那，他想起自己好像是应该要逃出这个建筑物才对。
　　但在听到那群活蹦乱跳，血管里涌动着美妙鲜血的人的心跳声的时候……
　　没关系，全部杀光以后照样也出得去。
　　他迎上前去，似乎是毫无防备一般站在走廊的中央，温柔地看着即将绽放出血花的，表情扭曲又有些惊恐的人。

　　“喂喂，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安籁偷偷地拉了一下身边的人的袖子。此时两人正站在目的地的门口，冰冷的玻璃门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Foggy Room的营业时间应该是到了才对，确实是这么在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的，而且四周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也似乎是映证了这一点。很多人在门口晃了一圈，发现里面和没有开张一样一点人影都看不见的时候，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悦地互相嘀咕着。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本来应该是这种酒吧一天生意开始的时候。
　　却反常得似乎这里根本没有活人在一样。
　　伊维斯也皱起眉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最近几天做得特别频繁：“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心里却也有些担心。自从知道这边的水很深之后，就免不了往那个方向去想……难道是知道今天晚上的抽查预定吗……？不对，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抽查不至于会变成吓到躲起来不开门的地步。
　　到底是……
　　“不管怎么样，我和朋友已经说好今天晚上会有机会让我们混进去的，在那之前就先等着。”

　　已经不会去考虑其它的东西了。
　　浑身沾染了鲜血的唐青烟看着数目完全没有减少的敌人。四五个一起从走廊的另一头冲过来。
　　这样的话，果然是用暴雨梨花针吗？等到解决掉之后再补上几刀吧。
　　从前一直避免像自己习惯的那样杀人，因为已经不是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因为会给自己在意的人带来很多麻烦。
　　现在都可以不管了。
　　一发暴雨梨花针出去之后，前面的几人在惯性作用下跑了几步后倒下，在地上抽搐，有微弱的血腥气涌出。
　　唐青烟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蹲下身子一个接一个地拧断了他们的脖子。虽说都是些体格很不错的好手，但他们的这种抵抗简直就是过家家一样。
　　他还一边在想着一些无关联的事情：等会儿还是找个空旷一点的房间算了，千机匣也能用得尽兴一些……
　　还有啊，其实就算是只有血腥味也果然很令人满足啊……毕竟自己之前瞎了那么久，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这种气味了不是吗？
　　他冲着一脸恐惧但还是举着刀子朝自己奔跑过来的那人举起了千机匣。虽然有点施展不开，但之前那把小刀果然已经不能再坚持多久了，所以……
　　一发追命箭把那人钉死在墙上。
　　走上前去取下刀子的时候，唐青烟在那人已经开始浑浊的眼底看到了一个笑得十分可怕的人影，宛如厉鬼。
　　啊，我原来在笑。
　　他漠然地想着，离开了那个不适合狩猎的地方。

　　“怎么了……”之前朋友约定好会过来的检查小分队就在伊维斯准备打电话去问自己是不是被耍了之前到达了目的地，看着紧锁的房门，领头的那位也是一头雾水。
　　“照道理来说应该不会这样啊……明明从来都……”
　　看到有穿着制服的人走过来，一群围在一起以各种见不得光的勾当为生的人自动地闪在了一边。
　　等看到那些人也只是干瞪着眼的时候，人群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围拢过来，低声的交谈当中也出现了是否酒吧是因为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不得不歇业的猜测，不过也仅仅是某些猜测而已。
　　伊维斯推开了几个挡在周围的人，上前去问那个带头的人：“怎么样，能进去吗？”
　　那人似乎也认识伊维斯，本来是想要毫不在乎地推开这个上来捣乱的人的，看到脸之后就惊讶地顿了一下：“是你啊！对了，这次也是因为你……”
　　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伊维斯看了一会儿，他回到了正事：“如果只是普通的歇业的话我们也没办法。……你，是不是知道有什么不对的事情……？”
　　伊维斯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被人群的喊叫声吸引住了视线。等看到他们手指和眼神的方向后，他后知后觉地看向了紧闭的玻璃门。
　　本来应该是空无一人的大厅当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捂着肩膀一脸痛苦的男人，逃命一般地冲到了玻璃门前面，努力用手指在门锁上动作着，却抖得厉害。很快，他完全放弃了自己打开锁的意图，又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动静一样，转过身开始用力拍打面前的门，在上面留下了不少鲜红的血手印，似乎还嚷嚷着什么。
　　“！”
　　在第一次的冲击过后，身边训练有素的警员总算是反应过来，呵斥众人退后，直接敲碎了他身边的一块玻璃，砸掉了锁，把那人拖出来。
　　刺鼻的血腥味一下子蔓延开来，站得比较近的安籁努力地把手堵在自己的嘴上避免吐出来。就算是身边有的看上去很熟悉这种事情的人也不禁脸色发白。
　　伊维斯冲上前检查这人的状况。肩膀被贯穿了，而且很刁钻地击碎了肩膀的关节部位，出血量很大，神经也应该受损了，应该是疼痛得厉害吧……
　　一边撕下衣袖做简单的应急处理，越是看着这个干脆的伤口，越是觉得做出这个的人肯定是个老手……也越发觉得这人能够像之前一样敲打着玻璃实在是不可思议。
　　“……啊……啊……那人……要，要过来了！！不，不要……不要过来！！”那人似乎是已经崩溃了一样，突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并且奋力挣扎起来。
　　好不容易结束了紧急治疗，有一些胆子比较大的已经不听警员的喝止开始往明显出现异常的室内移动。伊维斯也拽上脸色发青的安籁往里面走去。
　　更加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