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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江程两人离开得有条不紊,程无弈还来得及拎走自己抱来的猫。
      江明非看了一眼程无弈怀里那发出渗人叫|春声的猫咪:“你哪里找来的猫?”

      “平常人家为避鼠患,大多会一家或是几家合养一两只猫咪。这一代多是民宅,要找只猫还不容易。”程无弈耸耸肩。虽然她的耳朵好到能听见数个宅院之外的猫叫声,这才是重点。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瞎子,耳朵不好那还怎么过日子。

      两人当夜回了归溪庄,刚才天黑程无弈看不仔细,这会儿到了有光的地方,才看见江明非手上残留的白色……脑浆,顿时“噫”了一声。
      江明非邪笑着把手往程无弈脸上凑。
      程无弈拔腿就跑,一气呵成地进房关门。

      过了一会儿江明非来敲门:“程无弈,出来洗澡。”
      程无弈打开房门:“洗澡怎么能‘出来洗’?”
      江明非:“因为澡盆子在我房里,我懒得搬。”
      程无弈:“我一个大姑娘的澡盆为什么送到你房里去了?”
      你还知道你是个大姑娘!
      江明非心中暗叹,晃了晃他莹玉般的干净十指:“因为那水我刚拿来用了。”

      程无弈怒:“你都洗过了还叫我去洗你的脏水!”
      江明非皱眉,满脸嫌弃:“你摸尸体摸得都快亲上去了,居然不想洗澡?我倒不知你有这种爱好。算了算了不洗就不洗吧。”转身便走。
      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啊!
      眼看着江明非真的走了,程无弈腆着脸抓住江明非一片衣袖,“大哥,我洗。”寄人篱下,多么痛的觉悟。反正……反正她小时候又不是没用过大师兄的洗澡水。

      程无弈泡在一缸草药里,用手捧起一捧水,看着它从指间流下去。钱!这一缸水,每一滴都让她看到白花花的银两。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喝下去算了。
      江明非吩咐浸下去的,是去尸毒去寒气的药。有几味药很是珍贵,程无弈只在六师兄的珍藏里见过,却是连六师兄平时都不怎么舍得用的。如果忘记这水江明非用过了的话,实在是又奢侈又享受。

      程无弈一直泡到热水凉成温水,小脸红扑扑地出来,只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进去的时候不情不愿,出来的时候看在这缸银两的份上恨不得抱住江明非的大腿。
      程无弈神清气爽,作一长揖:“洗一洗舒服多了,谢谢啊老江。”
      为什么又从江兄变老江了?留在院子里等程无弈的江明非哭笑不得。

      眼看着少女开开心心地回房关上门,熄了烛火,江明非收了笑回房,扬手将房间角落一只铜质脸盆中的凉水倒到窗外。江明非脱了衣服,坐进水温渐凉的药缸里,默默地洗起来。
      怎么可能真委屈一个姑娘家用别人的洗澡水。

      ……
      江明非自梦中醒来,外边晨光熹微。药缸里有些安神的成分,他不知怎么就泡着水睡着了,还梦到些久远的往事。

      梦里有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小丫头,成天满脸“天下尽在本姑娘把握之中”的自得笑容,自称名叫“瞎子”,完全不把盲眼当一回事。鼻唇虽未长开,却极为精致悦目,只可惜眼上覆着厚厚的纱布。
      十七岁的江明非到最后都没能看见小丫头的眼睛,在后来的几年里,江明非不止一次地想过,那双眼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风情。

      忘了说,这是万花丛中过的江少爷深深埋藏在心底的一朵不可玷污的小白花。第一朵,也是目前唯一一朵。江明非已经可以想象出程无弈要是知道他这故事的话会说什么了——
      “高!实在是高!摧花江魔头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哦。”

      接着他倒是真听见了程无弈的声音。
      “话说当时江大少爷那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我看他裤子都脱了……”
      江明非穿戴整齐,打开房门:“谁裤子都脱了?”

      大清早的,天还有些蒙着暗色呢,程无弈居然站在石桌上背对江明非说得口沫横飞手舞足蹈。杜直和纪清远一人一把藤椅,坐在石桌前听得津津有味。习武之人大多习惯早起锻炼,几个人神采奕奕。倒是江明非泡在冷水里一晚上,这会儿脑袋有些发晕。

      模仿完了江明非,程无弈又仿那女妓。她身体柔韧,无需凭窗直接后仰,竟能模仿出昨夜女妓十成的姿势。
      听到有人横里插了一句,程无弈不假思索地回答:“江明非江少爷呀!哎呀那叫一个满面春|色,急不可耐啊。旁人就是看上一眼,都觉得春天要……”
      程无弈忽觉刚才那声音磁性得十分耳熟,戛然止住话。

      “春天要什么?”江明非的声音眨眼间就到了程无弈身后极近之处。
      “……要,要,要过去了。呵呵,江兄早上好啊,昨天忘了说,其实你身材真挺好看的。”程无弈干笑两声,上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再次下沉,像是失手要掉下来。

      江明非下意识伸手要去扶,大意的一瞬间,程无弈一个微妙地加速错过他的手臂,接着完美衔接一套滑稽浮夸的三脚猫轻功,险而又险跌跌撞撞地退到杜直和纪清远的身后。真正绝妙的那一下刚好让江明非给挡住,从后边二人的角度看不出任何端倪,也不知是有意是无意。

      “救我啊两位大哥!”程无弈说着把两人往前推。
      纪清远难得笑得如此爽朗:“哈哈哈哈明非你!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
      杜直抿唇忍笑:“辛苦。”

      江明非百口莫辩:“我那时明明才刚进房,根本什么都没……”
      程无弈恶作剧地咧嘴笑着:“啊,江兄这是怨我路过得早了?这可真对不住,麻烦您今晚重去一次吧哈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大笑。

      皮厚如江明非也在这三人肆无忌惮的揶揄里微红了脸。

      唐明明刚刚起床出房门,见这边几人笑着,便走过来:“小一,什么事这么开心呢?”
      程无弈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大姑娘家的不用知道。”
      唐明明有些迷茫:“你也是姑娘家呀。”
      对对对,你程无弈一个大姑娘知不知羞!江明非在心里猛点头。
      程无弈摸摸鼻子,闭嘴不说话了,唐明明在江明非心中的形象立时天仙起来。

      “咳咳咳,其实我们本来在说正事。”纪清远忍着笑对江明非解释,“关于昨天晚上的天涯何处不相逢和那根铁钉。”
      江明非给了个继续的眼神。

      程无弈抓准时机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嘴贱最后一回:“总之故事的开端就是光风霁月的小程我把龙精虎猛的江恩客从床上喊了回来干正事……”
      “噗嗤……”杜直都绷不住脸了,纪清远已笑倒在桌,唐姑娘一头雾水。

      江明非已经放弃了挽回他的形象,苦笑着接着程无弈的话往后说:“我们夜探了钱府灵堂,重新检查了钱公子的尸身,最后从他的脑袋里摸出了这个。”
      江明非手中托着那枚铁钉。

      几颗脑袋全都围了上去,只有程无弈想起昨晚那颗铁钉上沾着的脑浆,默默地晾在后方。
      “非常普通的暗器。”
      “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我去查。”看看今年大会上有什么人用过这类东西。
      ……

      程无弈回了一次房,出来时拿着两张画纸:“这个人可能是直接杀死钱达通的人,这边这位小朋友是那天追杀我的人。另外,我受到几次袭杀时仿佛似乎好像看到了魔门的功夫路数。”或许是少年对自己太有自信,那天的魔门少年是唯一一个没有蒙面的追击者。
      江明非像看奇宝般看着那两张纸:“你画工不错嘛。”

      程无弈满脸骄傲:“可不是嘛,我大哥教我有福同享,看见美女要记好画下来和他一起看,画得不好怎么行。”
      “……”众人无语,这都什么样的一家人啊。

      “我今天准备去拜访一下官衙,问一问仵作的事,我在那边有个朋友。钱少夫人就拜托几位了。”程无弈闹腾起来气煞个人,真干起事倒也靠几分谱。
      有个朋友?赵捕头吗?
      江明非回想起赵捕头和程无弈隔着牢门对坐喝酒的样子,颇觉得有趣:“我和程无弈一起去官衙。”

      “啊,我本来想和阿明去的,那麻烦清公子直公子照顾阿明。”
      唐明明也行了个礼:“麻烦照顾。”虽说似乎冲着程无弈来的攻击比较多,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看着程无弈不好欺负,转而对唐明明下手。要是想保住唐明明的命,只有将她随时带在身边办事。
      三两句分配完工作,几个人就开始准备着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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