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隗墨

17、天地不仁（十七）

　　天地不仁，百合强强，相爱相杀
　　PS：忙，卡文期，文已偏离大纲，我不知道在写什么了

　　“怎么回的？”换了筷子，凌初挑了两片脆生生看着养眼的黄瓜片在半空中注目一下又放回盘中。

　　“说您生病一直在昏睡中。”凌风无奈看着自家主子在几样凉拌小菜间挑挑拣拣，总共没吃了几口。

　　“既然已经这么答了，就再推几天吧。”筷子终是放下，凌初后躺倚上沙发靠背，伸手捞起手机划开屏幕，表面的漫不经心只能欺骗不知情者。

　　凌风无声叹了口气，看着几乎未动的小菜与剩下的半碗鱼翅粥讶异：“不吃了？”

　　换药后凌初的胃口一直不好，却也从来没有只吃这么少的时候，一夜一天，除了晚上这些与昏睡中灌下的汤药再未沾任何东西，凌风想着是该问问凌鸣原因了。

　　“没胃口，剥个柚子吧！”凌初手指点开通讯记录，盯着秦擎的号码几秒钟后又退出界面，伸手点开电子邮件翻看，凌风只能拿起水果刀认命给老大剥柚子，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柚子皮剥离的轻微撕裂声，不多会儿金黄透亮的柚子肉摆在盘内，凌风取了一边餐盒中的银叉插起一块递向她。

　　凌初抬头接过，咬了满口的果肉，甜香的果汁顺着食道滑下，驱散口腔的微苦，她仰了仰头转向窗外一片暗沉，眼睛微眯，“告诉凌宿，渔夫可以下饵了。”

　　“是！”凌风表情严肃下来，起身对着凌初微躬身退下。

　　诺大的别墅灯火辉煌，暖如三春，剩下的却唯有一个凌初，。她盯着虚空静坐半晌，起身赤脚走出卧室下楼，脚下是黑色的羊绒波斯地毯，绵延别墅的每个角落，垂落脚面的白色丝质睡裙拖过台阶，如黑暗中翩阡而舞的白蝶，手指拂过墙边历代凌门掌门的自画像，不同服饰发式，凝眸双目下透出的全部是望不到边际的黑暗。

　　世人都言最是残酷帝王家，却又朝代更迭，没有一个长得过郞凌两家，厚重的历史长河湮没多少帝王将相，踽踽独行在黑白边界的凌门便承载了多少阴谋算计。过慧易夭！千年岁月，没有一个凌门之主活过四十，满墙的画像，时光停留在人生的盛年。

　　明亮灯光下，凌初仰了头去寻预留的自己的位置，睫毛暗影映进瞳孔，遮了唯一光亮，唯余胸前长链穿坠的指环在灯下反射璀璨光芒。

　　第二日，报纸头条，一号粗体字的正楷，五年一度的大选轰轰烈烈拉开序幕，全民投票从今天开始，最终定下的候选人照片占据整个版面，并排的五张彩色照片下是个人生平与政绩，凌初手指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最后一张，轻笑一声，凌风端了乌黑的汤药站在她面前，伸手拿过报纸扫一眼后随意丢在茶几一角递了药碗过去，“小姐，既已成定局，接下来就是兄弟们的事情了，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养。”

　　凌初接过药仰头喝干，苦的皱了眉头，抬眼扫向凌风时不自觉就带上哀怨，“说的我多碍事一样。”

　　“我怎么敢！”凌风递过一小盘蜜饯到凌初手边，看着人含了眉头舒展开才低声说，“凌鸣说您的身体开始适应，他在逐渐增强药量，以后的一个月您也许真要在床上度过了。”

　　凌初单手撑了头眼神怔怔似乎走了神，却在凌风话音落下时扬扬眉露出轻松笑意，“也好，这段时间就让凌天跟凌宿去焦头烂额吧，我该好好去谈这场迟来的恋爱了。”说到最后笑意渐渐沉下化为淡淡地叹息。

　　凌风看着这样的凌初内心的不安越发强烈，除了面对郞御郎玄，他从未从凌初眼中看到如此神情，整个人的气息都柔软下来，却又与面对郞御郎玄的温柔截然不同，是缥缈，仿佛下一瞬就消失不见的缥缈。

　　凌风手猛地攥上凌初手腕，确定了人还在才舒出憋闷在胸口的那口气，见凌初目光望过来神情严肃，“小姐，您是认真的？”

　　凌门之主的身份早已注定凌初必定一生孤苦，亲人是累赘，爱人是软肋，七情六欲全部抛弃才能做出最有利于凌门的抉择，这也是为什么凌门能在朝代更迭的历史中屹立千年而存续的真正原因，是多少代凌门门主薄情寡性牺牲了多少挚爱才得来的残酷结果。凌风跟在凌初身边八年，刻意接近的最后都被她处以极刑，偶遇的她全部婉言谢绝，这些年除了自己就没见哪个人能留在她身边，可两人即便是如此亲密的关系，他也十分清楚明白，在必要的时候他也是可以被抛弃的一枚棋子，即便是凌初自己，凌门生死存亡之际也会被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他们不过都是为凌门而活的傀儡，为脚下这片土地正常运行而以身铺就的轨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