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你下属》恺洛

63、第六十三章

　　“啊， Jade，想死我了，又见到你真好！”

　　两人拥抱良久才放开，蒋薇薇回身看着站在一旁的傅家伟，张开双手说：“我们也要抱一下吗？”

　　傅家伟有些尴尬，硬着头皮张开双手轻轻地碰了蒋薇薇一下，意思意思，还好蒋薇薇也没有为难他，对着他灿然一笑，然后转身走到James旁边的空位坐下。大家也重新坐下。

　　蒋薇薇另一边是段玉衡，她侧头仔细端详段玉衡：“不错，比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气色好。”

　　“噢是吗，谢谢！你气色也不错啊！常常来北京吗？以后来记得找我出来吃饭喝茶啊。”

　　“也没有常常，是James问我上次我们在机场碰到那位旧同事是不是叫段玉衡，我才知道原来你在曼琳，上次听你说是离开了君雅，却没记住你去了哪里。世界真是太小了，James竟然跟我说打算投资曼琳，我说哎哟曼琳不是被君雅收购了吗，怎么投资，却不知道原来曼琳已经自己赎身出来，准备上市了，哈哈！James问我你既然在君雅做过，那时正好曼琳还在君雅旗下，那么你知不知道曼琳值不值得投资，我说有Jade和Andy在那里，曼琳当然有前途啦，那还用说！你要请他们吃饭啊，那我也要来，所以就来啦，哈哈！”

　　蒋薇薇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又侧头问James：“怎么样，Jade和Andy果然不错吧，我没介绍错吧？以前在君雅工作的时候，他们都是我的导师和榜样来着。”

　　James含笑说道：“你看得上的自然都不错。”一脸的宠溺。

　　段玉衡心里偷笑，才见面不到半个小时，怎么能够判断他们不错？自然是为了讨好蒋薇薇，恐怕这次龙源证券前倨后恭，是因为蒋薇薇的原因，那么蒋薇薇为什么要替曼琳说话？自己与她的交情怕是还不够分量，恐怕是因为傅家伟的缘故，她心里仍然有他？段玉衡忍不住瞟了傅家伟一眼，只见傅家伟一直保持微笑，时不时抿一口酒，或者挟一口菜，好像听得津津有味似的。段玉衡促狭地想，他应该是如坐针毡吧，呵呵。

　　颜东看见蒋薇薇一进来就和段玉衡，傅家伟他们叙旧，好像他们才是主角似的，心里有些不自在，好不容易等蒋薇薇停顿下来插上嘴，问道：“龙太太原来曾经在君雅工作过？”

　　“是呀颜总，那时我是个小人物，你都不记得我了吧？”

　　段玉衡提醒颜东：“Vivian曾经是君雅的管培生，有一年的管理工作坊，是她负责的。”

　　“哦，哦，哦，记得，记得。”颜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记得，还是假记得。

　　席间基本都是蒋薇薇在询问段玉衡和傅家伟有关君雅的旧同事现况，顺便缅怀一下在君雅的日子。而那位龙董事长除了每上一道菜都说这个菜不错，那个菜是招牌，大家来试一试外，绝口不提业务，任由他们君雅君雅的叙旧，段玉衡和傅家伟心里都觉得有些不妥，却禁不住蒋薇薇总是提起。

　　颜东当然郁闷，这个难道不是龙源证券与曼琳庆祝合作的晚宴吗，怎么都在谈论君雅。

　　龙源的赵总经理当初接到董事长的指令说，降低条件接曼琳的单，他虽然诧异，不知道上头是什么样的策略，但是上头有令，他唯有执行。现在看来，曼琳的高管竟与龙源董事长夫人有私交，倒是带挈了颜东这个正主。董事长设这个宴，哪里是什么看重与曼琳的合作关系，纯粹就是为了夫人与旧同事叙旧。然而他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虽然不了解他们说的君雅的话题，也会在一些容易接住的话题插口，顺便照顾一下颜东，才使得气氛不算太尴尬。

　　讲起沈莹离婚结婚，蒋薇薇感叹一番，忽然对着傅家伟问道：“Andy这么好条件，有女朋友没有？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

　　段玉衡都心里一紧，心想蒋薇薇怎么问出个这么刁钻的问题，她想试探什么，正担心傅家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见傅家伟抬起右手搭在她的椅背后，悠悠说道：“刚有了，我刚刚跟Jade在一起。”

　　这下席中各人真是表情各异。

　　段玉衡僵着笑脸，心里直骂傅家伟不懂事，怎么在这种场合公开他们的关系。

　　颜东迅速地看了他们一眼，表情马上回复平静。

　　蒋薇薇先是一愣，旋即拿起酒杯敬他们，嘴里嚷嚷道：“哎呀，是吗是吗，真是大好消息，怎么不早点宣布，来来来，喝一杯庆祝庆祝，值得庆祝！”

　　傅家伟毫不客气地拿起酒杯，段玉衡恼怒地瞅了他一眼，但也只好拿起酒杯解释：“我们刚刚在一起，本来打算稳定以后才跟朋友说的。Andy你也是，人家James和颜总在这里谈正事，怎么不分场合乱说话。”

　　James和赵总经理局外人，哪里知道那么多故事，看见蒋薇薇站起来敬酒，也跟着站起来。

　　James说：“好事啊，这也是正事啊，怎么不该说。恭喜恭喜！”

　　颜东也拿着酒杯站起来说恭喜，段玉衡真是恨不得踢傅家伟两脚。

　　宴席散后，龙氏夫妇自有私家车来接。上了车，蒋薇薇问James：“怎么样，曼琳这个单子会不会亏？”

　　“亏倒不会，只是坏了规矩，一般这种条件的单子我们是不可能做的。”

　　“啊，难为你了。”

　　James呵呵笑道：“我不难为，反正是你的嫁妆。而且拿它来检验一下你的眼光，看看Jade和Andy是不是你说的那么能干。”

　　蒋薇薇好一会没有吱声。

　　James觉得奇怪，伸手过来握了一下蒋薇薇的手，问道：“想什么呢？”

　　“嗯？在想Jade和Andy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看着就是一双璧人，男未婚女未嫁的，在一起不奇怪啊，你准备好结婚礼物吧。”

　　一双璧人。

　　段玉衡的态度倒看不出来，但是明显看出傅家伟看段玉衡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一如那次舞台小品表演，可她蒋薇薇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蒋薇薇心里轻叹一声，下意识抓紧了James的手。

　　那边厢，颜东等三人坐着酒店的车正在回家的路上。

　　James知道他们因为喝酒没有开车来，早就吩咐酒店派车送他们回去。车子开到，段玉衡示意傅家伟坐副驾的位置，自己和颜东坐在后座。

　　颜东上车后往后一靠，闭上眼睛举起手来捏眉心。也不知道是真的不舒服，还是不想说话。

　　段玉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颜总，对不起。”车子有隔音玻璃，她也不怕傅家伟和司机听见。

　　颜东微睁双眼唔了一声：“什么对不起。”

　　“我和Andy的事，其实是应该和你报备的，但是也才是不久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你汇报。”

　　“没事！你们恋爱自由嘛，而且我又不是你们的家长，哈哈！”

　　“颜总你不介意就好，如果有需要，我和Andy其中一个是可以辞职的。”

　　颜东闻言挺直了身子：“辞职？为什么要辞职！你们双剑合璧替我打天下，正好！”他忽然来了精神，问段玉衡：“你们跟龙太太都很熟？”

　　“还行吧。”

　　“哈，看不出她一个小小的君雅管培生，怎么高攀上龙源证券的董事长，飞上枝头变凤凰哈。”

　　“Vivian本来就是美籍华人，她家跟James家是世交。”

　　什么高攀，段玉衡不知道蒋家和龙家哪家比较有钱一点，但是绝对不会蒋薇薇高攀了James龙，席间她趁着上洗手间的机会查了一下龙源证券的股权结构，大股东的名称看着像是蒋家的产业。只是段玉衡不是喜欢背后议论人的人，稍微点到便不愿再提。

　　“哦，怪不得。”颜东顿了顿，又说：“你们这个关系要好好维护。”

　　他当然明白，龙源证券肯跟曼琳合作，不是纯粹因为曼琳是个好企业。他为什么要让段玉衡或者傅家伟辞职，龙源证券忽然肯和曼琳合作，是因为他们两人在公司高层的名录上，龙源证券也不是傻，怎么会纯粹因为董事长夫人是两人的旧识，就愿意签这个单，当然是知道两人的工作能力，对曼琳有信心。

　　颜东想到这里，不禁微笑，他颜东慧眼识人。

　　段玉衡却想，幸好当年颜东一心要拯救曼琳，没有关心君雅的八卦，不然给他知道了傅家伟原来是蒋薇薇的前男友，不知道会怎么想？

　　车子先送颜东回家，傅家伟下来坐到后座，问道：“你跟颜东说了什么？”

　　段玉衡作生气状，扭头不理他。

　　傅家伟却不管，伸手把段玉衡揽过来，他开心得很。

　　段玉衡拍他：“司机看见呢。”

　　“不怕，他听不见。”傅家伟又问：“颜东生气了吗？”

　　“他干嘛要生气啊！”

　　“被我捷足先登啊。”

　　“嗤，他只对龙先生龙太太感兴趣，对你我可没兴趣。不过，你真是不应该在那种场合公开我们的关系！”段玉衡正色道。

　　“我却觉得时机正好，不用巴巴的专门去找颜东报备。”傅家伟说，“希望他不要打击报复，哈哈。”

　　段玉衡瞄了他一下：“报复什么？”

　　傅家伟不敢再提颜东想追段玉衡，他不吭声，搂着段玉衡只是乐，车子很快就回到段玉衡住处，傅家伟早就搬了去她那，每一分一秒他都想霸着她。

　　两人走进电梯，段玉衡却忍不住了，这个傅家伟怎么一路只提颜东，不提蒋薇薇，余情未了，故意回避？她问道：“你怎么不关心Vivian？”

　　“她看上去很好啊，我要怎样关心她？”

　　“你不后悔和她分手？你们若不分手，说不定龙源证券董事长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傅家伟不大喜欢这个话题，但是听见又有些欢喜，一进门就搂过段玉衡吻了起来，一边吻一边含含糊糊地说：“你吃醋？”听起来段玉衡的话似乎有些酸味儿。

　　谁要吃你的醋！段玉衡想起蒋薇薇提过当年她提分手，是因为傅家伟心里另有别人，对他们这份感情总不投入，然而这个人并不是段玉衡。想及于此，段玉衡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她推开傅家伟，走到沙发坐下打开电视。

　　傅家伟有些郁闷，段玉衡总没有给他感觉到她已堕入爱河的感觉，唉，他还在试用期呢。

　　电视正在放新闻，某科技园落成，一群政府官员和商界投资者在剪彩。傅家伟忽然被电视画面吸引住：“那不是Vivian？”

　　画外音：“□□某某某，市长某某某……投资商蒋氏集团董事蒋薇薇女士……出席了剪彩仪式……”

　　蒋家投资北京某科技园，蒋薇薇来剪彩，然后顺便和他们吃了顿饭。

　　“又龙源证券，又科技园，她家这么有钱？”傅家伟有些吃惊，如此富家女怎么会跑去君雅当个管培生。

　　段玉衡早知道蒋家巨富，龙源证券，科技园也只不过蒋家九牛一毛的投资而已。她说道：“你不知道当年君雅的蒋董事是她父亲？”

　　傅家伟摇头：“她没有跟我说过，我也没有问过她家的情况。”

　　段玉衡斜藐着他：“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几百亿？”

　　傅家伟忍不住了，把段玉衡推到在沙发上，侧身压了过去：“我现在拥有无价之宝。”说罢低头吻了下去。

　　段玉衡挣扎了一下，渐渐软了下来，温柔回应。傅家伟扯开外衣，一把把段玉衡抱起往房间走去，不管外面的电视机叽叽喳喳。

　　两人云雨过后，段玉衡伏在傅家伟怀里，傅家伟斜靠着枕头搂住她，心满意足。段玉衡忽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

　　傅家伟微笑，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

　　嗯？第一面……在公司饭堂？怎么可能，他为了讨好她瞎说吧。也许日久生情，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自己的也不一定，但极有可能是在蒋薇薇之前。

　　段玉衡心念一动，又问道：“你喜欢穿白衣服的女孩？”

　　傅家伟说：“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

　　段玉衡仰头看他，傅家伟神色温柔，正满目柔情地看着她。

　　他忘掉他那个白衣女神了吗？

　　这时候段玉衡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甩甩头，爬起来一边走出去一边对傅家伟说：“你先去洗澡吧，早点睡，你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呢。”

　　第二天傅家伟要去出差，一早就去了机场，段玉衡回到公司打开电脑，阅读昨晚还没有来的及看的报表，忽然秘书冲了进来：“段总，你看到新闻了吗？飞机出事了，好像是傅总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