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FF7 最终幻想7 ] 请重新来过》节约第一

45、 番外三十七 总有长大时（12）

　　“酒是最好的镇定剂。”他成年后第一次喝酒时听爸爸那么说过，黑发长者的眼中满是怀念。大概由于少时经历丰富，所以真正让他冷静不下来的事的确不多，即使面对着看不到边际数不胜数的敌人，也不曾有半丝动容。所有人都在称赞他永远的从容不迫，可他心里明白，那是没有触及到他最在乎的根本。
　　父亲突如其来的邀请让他第一时间和几日里的梦境联系在一起，转念又觉得荒唐。那些东西都只存在于自己的脑海中，就算Vincent Valentine将军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有本事千里读心。结果到家时就发现平常玩闹的弟妹全被打发去了别处，威严的父亲面色凝重的开门见山。
　　[你这些日子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事情？]
　　之后的交谈就彻底颠覆了他二十多年的认知。
　　由于信息量太过庞大，体贴的长辈拍着他的肩劝他回去，他也在怔愣中点着头出了家门。条件反射的循着熟悉路径回家，但在即将步入住宅区门前突然发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里等着他的同居人。足尖一转，凭着直觉去了第七天堂……
　　后面的记忆就模糊了，喝的太多，前一天的宿醉还没完全消除，今天的酒精摄入再次超标，就算是改造人脑子也断片了。
　　不过现在他十分“清醒”，他看见蔓延的大火吞噬了小小的村落，简单砖木结构的房子崩塌殆尽，远处银发高大的疯子用着超长的武士刀屠杀着，赤红的双眼满身的血迹像个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
　　无视身周的高温，他奋力跑进家中，为时已晚，金发的女人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喉咙上被刺穿，他抱起那个失温的身体，震惊、悲伤渐渐被痛彻心扉的恨取代。义无反顾的跑出去，那个火中恶鬼已经清除了所有面前的障碍，依然带着那该死的优雅转身离去。
　　后面的时间好像被省略了一大段，愤怒充斥全身，完全不感到疲累的奋力追逐，绵延十数公里的山路只在一瞬间走到尽头。尽头是一个魔晃反应炉，陈旧破烂，似乎早被遗弃在此。刚刚闯进去就看见村长的尸体，被细长的刀刃捅穿，再往前走就是昏迷不醒的Tifa。少女看起来那么年轻，身上沾着来自村里大火的灰烬，脸上满是泪痕。
　　最里面又传出打斗的声音，夹杂着Zack愤怒的呐喊。他赶忙将女孩抱到安全的地方转头冲了进去。
　　黑发的Soldier已经受伤，他不是敌人的对手，大刀被扔在一旁。而Sephiroth，神罗的第一将军，Midgard的英雄，屠村的凶手，纵火的恶魔却站在绿色的培养罐前自言自语：[妈妈，我们终于见面了！]
　　妈妈！是你杀了我的妈妈！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他举起了Buster Sword，巨刃捅穿了那个疯子的躯体。他并没有去确认对方是否已无还手之力，急忙的扔下刀去扶Zack。
　　刚走到一半，受伤的Sephiroth已经一手提着Jenova的头颅，一手拎着正宗蹒跚走来，挥手就打晕了Zack，细长的武器刺来，他的胸膛被轻易的贯穿。
　　冰冷的钢铁，炽热的□□，疼痛像毒药一样随着血液神经传递到身体的各个角落。他像个破布一样被挑在剑尖上，耳边是恶魔不屑的低语。
　　不能让他在前进半步！他必须得死！
　　双手紧紧握住最锋利的武器，血液从胸膛从被割破的双手顺着闪耀银辉的流下，猩红刺目。
　　[啊啊啊啊啊！！！]
　　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那个不可战胜的战神，永远的传说，心目中憧憬的偶像甩下了万丈深渊……

　　[Seph？醒醒……啧，非要逼我用绝招。]
　　接近零度的水流夹杂着冰块洒了满脸，被泼醒的Sephiroth大睁着双眼不知所措。
　　[Seph？怎么了？梦见什么了？]
　　永远不服帖的金发，宝石蓝双眼，纤巧精致的五官，瘦削的身躯，是Cloud。
　　刚从噩梦中挣扎出来的银发英雄在意识到面前人是梦里的主角时第一反应却是扒掉对方的上衣……
　　[Hey！你干什么！这是我的新睡衣！]
　　白皙平坦的胸脯已经有了薄薄的肌肉，还没长出半根胸毛，光滑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瑕疵。他依然不放心的抚摸着那片肌肤，刚刚被穿透的疼痛在他的感官里还留着心悸的尾巴。
　　[……别摸了，那里早就没有东西留下了。早在我30岁时就一丁点也没有了。]
　　漫不经心，毫不关己，那语气绝不是一个16岁的少年会有的饱经风霜……
　　他抬头重新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属于soldier才会有的特殊色泽，像孔雀也像不死鸟华丽的尾羽，依然清澈明晰。可他敏感的知道那已经不再熟悉的模样，他再也看不透那双眼睛……

　　[既然醒了就去洗个澡吧酒臭将军。]Cloud伸手拍了拍面前被冰水淋湿的俊脸，重新将衣服穿上走了出去。
　　被留下的Sephiroth又在原地发呆了几分钟，看看表还不到凌晨四点。他脑子里一团乱，的确急需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放松身体，更何况那也是个绝佳的独处地点。
　　在浴室呆了足足有半小时，他才整理好情绪走出门去面对一直自认为无比熟悉的同居人。Cloud正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看电视，一只手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调着频道，另一只手却在把玩着一颗魔石。滚圆精巧的绿色球体在纤长的指节间游走，这才想起这是他前天在Nibelheim送给对方的那颗。
　　[洗好了？吃点东西吧。]
　　餐桌上有些饭菜，还冒着热气，他的确有些饿了，午饭晚饭都没来得及吃。默默走过去缓慢吃起来。
　　这期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节目，尴尬的气氛在房间中环绕。
　　[知道这是哪种魔石么？]Sephiroth刚刚吃完，就听到金发少年这么问。他回过头，对方已经停止把玩那颗圆球改为用手掌轻轻托着，湛蓝的双眼在黑暗中反射着莹莹光芒。并没有在看他，或者说那眼神似乎落在他身上却在看着另一个世界。
　　[是破坏，能够解除护盾，也能让敌人即死。]并没有等他的回答，对方又继续说。
　　[很久以前，你也送给过我一颗，和这个一模一样，也在Nibelheim，只是送的方式有点粗暴。]嘴角向上翘起，眼角也是愉快的弧度，似乎很怀念那段情景。
　　[……是在地下实验室的那颗么？]这样子算是为了安慰我么？
　　[哦？你知道啊。]刚才的喜悦像雾气一样散去。[我挺喜欢它的，在我身边呆的时间很久，直到它终于从中裂开再无法使用……它的孩子，从它分裂出去的那些小魔石们也被我送给了很多人。Tifa、Vincent、Shelke、Barret、Marlen、Danzel……]那些名字带着魔力，每说一个眼中的光彩也一层层暗淡下来。
　　金发的男孩连影子都变的透明一般，他看的难过，想走过去将对方紧紧抱住，可身体却沉重无比，仿佛被灌了铅。
　　[Vince跟你说了多少？有想问我的么？]那些落寞还残留在那里，可好在人已经从遥远的时空回到了世间。
　　他不自觉得咬咬嘴唇，这是很小的时候就改掉的毛病，掩饰的用手捂住却又觉得自欺欺人。他面对的到底是谁，甚至是什么，让他不再有自信。
　　已经有了薄薄茧子的手摸上他的脸，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将其抓下来握在手心温暖，反应过来后自己都觉得有些冒昧，可这明明是平常最常做的事……
　　[你是打算这样发呆到天亮？]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种口吻从未想过会由这张嘴中说出。他感觉到柔软的嘴唇碰触了一下他的发际，猛然抬头，差点撞到对方的下巴。
　　[乖孩子，快跟哥哥聊聊好不好？]一阵挤眉弄眼，像极了Zack。
　　……从哪个角度来讲你都不能当我哥哥吧。
　　[不如我先问问你？你今天梦到什么了？]
　　明知故问……
　　[你梦见的是第一次捅我还是第二次啊？或者是后面的三四次？]
　　再也坐不住，他握住男孩还不够发达的手臂站起来紧紧盯着依旧悠然轻松的脸，刚刚的话语如滚滚而来的魔晃要将他溺毙。
　　[开玩笑的，别那么紧张，只有两次而已。]Cloud又笑了起来，这句话半点安抚作用都没达到。
　　[冷静点小鱿鱼。你这样我们可没法进行下去。]
　　男孩力气不小，挣脱出来又把他按到沙发上坐着。终于还是要面对面的“聊天”了。
　　[太刺激的我们以后慢慢说，先说点别的吧。]
　　正有此意……皱眉想了想，除了最可怕的外果然还是这个问题最让他在意，深吸口气在对方又试图语出惊人前憋了出来。
　　[你，以前，就是那个我爸爸说的世界重启前，有妻子或者交往对象么……]
　　前星球英雄刚刚还看好戏的模样瞬间变得一脸WTF。
　　[你没病吧……]有病我也没药啊。
　　[在我死后，那个我死后，你有结婚么？]
　　[……你为什么会在意这个？]
　　[我很在意！]银发男人调动全身的力量拼命的表现出他对这个问题的重视。
　　虽然Sephiroth看起来即使有些狼狈但依然英姿不改气宇非凡，但金发老怪物还是想扒开他漂亮的头骨看看这个年轻人的脑回路到底是个怎么结构。
　　[你真想听一个六百来岁老男人的情史么？]
　　[可以只说我认识的……]
　　翻了个白眼，六百岁老男人伸出手掰着指头一个个数着：[跟Aries约会过两次，然后她就被你捅了个透心凉。]
　　[啊？]
　　[Vince没跟你说这段吗？啊，一会再细讲，你知道那个Sephiroth是个喜欢“送人绝望”的混蛋就可以了。]
　　[“送人绝望”？]
　　[那是你有名的中二台词，别打岔。跟Tifa交往过，但我知道自己不老不死后就提出分手了，她结婚的时候我还当的伴娘，对，你没听错，是伴娘，不是伴郎。]
　　[噗……]
　　[不许笑，她是为了报复我！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现在用我做模特玩变装游戏！不想你的Cloudia账号被黑掉就住脑！]
　　[咳，恩，还有么……]
　　[你是希望有还是不希望有啊。之后的就算不上交往，顶多是解决生理需求。Reno、Rufus、Reeve，整个Turks基本都睡过来了吧。]
　　[那么多吗……]
　　[血气方刚的年纪，挺正常。]
　　[包括Tseng？]
　　[你这是替Gene问？告诉那孩子死心吧，Tseng是彻头彻尾的直男，我都不忍心把他拐上床。啊，你说他我想起来现在的“最想嫁冠军了”，我跟你爹睡过。]
　　[啥！！！！！！！]
　　[只是喝多了躺一起，醒来时都没穿衣服，具体是做了还是没做完全没印象。我是无所谓，你爹因为这个差点变成Chaos来追杀我。现在也别用这个刺激他了，人老了精神脆弱。你还想继续听？]
　　[后面还有多少……]
　　[之前提的几个除了Vince其他都没活过一百岁，后面还多着呢。你要理解身体停留在青年时期的人总会比正常人那方面经验丰富得多。]
　　[……那Zack……]
　　[Zack？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为了救我而死，后来在Lifestream里还一直照顾我，没有他我早就死的连渣都不剩了。更何况他直的像根铅笔……]
　　[等等，他要不是直的会怎样！]
　　[哪那么多假设！]
　　[这很重要！]
　　[他要是弯的现在我早和他交往了你满意了？]
　　OH MY GODNESS！！！我失恋了！！！！
　　[好了，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他有个漂亮温柔的女朋友，虽然上辈子我差点泡了Aries吧，但那时候我都不记得Zack这个人这不能怪我。就算他是弯的我也对他没有那方面心思的 。]
　　OHHH GODNESS！！！
　　[真要说26岁之前情人炮友数量的话，你一定完胜我。]
　　GODNESS！！！
　　[Seph，再揪你就快成Rude的发型了。]
　　之后的大将军一直保持着快崩溃的模样，Cloud不得不赌咒发誓连哄带骗说的口干舌燥之后才勉强让他相信自己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是清白的，并且今后也不可能发生任何浪漫关系。难怪上辈子Sephiroth那么容易就被Jenova三言两语拐走，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然而都说到这份上表现的那么明显了怎么还不表白！
　　[好了，下一个话题。]
　　[爸爸说他当初并不知道我是他儿子？]
　　[恩，对，别说他不知道，Lucrecia都不清楚。]
　　[那，Yazoo他们……]
　　[你的小妹妹Veronica是的确没出生过。那三个臭小子倒是有，还给我添了不小的麻烦。不过他们不是你父母“生”下来的，是Jenova用你为蓝本有丝分裂出来的。]
　　[我当初为什么会认为那个僵尸是妈妈……]
　　[问你自己啊，你那神奇的逻辑思维我至今无法理解。虽然不能全怪你，毕竟有喜当爹的Hojo瞎说八道。]
　　[……妈妈当初为什么跟那个变态结婚？]
　　[因为她也是个变态。]
　　[别这么说……好歹是我妈妈……]
　　[我说错了吗？这辈子是因为难产才做的实验，上辈子她可是主动提出拿自己和还是个胚胎的你做实验。]
　　[好吧的确……我没记错的话，她的初恋是我爷爷……虽然后来她又看上爸爸了吧……]
　　[贵圈真乱。]
　　[但不管是谁，都要比Hojo强多了啊！]
　　[大概是因为眼瞎，或者跟你一样眼光与众不同。]
　　[……]
　　Come on不是吧，这都不表白！
　　[在我能看到你的记忆之前，总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时不时的说话，它应该就是Jenova吧……]
　　[对，是她，擅长蛊惑人心，但其实在星球呆了几万年只成功蛊惑了一个人，对，没错，就是你。]
　　[我没那么好骗……]
　　[你只是天真无邪涉世不深罢了。]
　　[怎么会，上辈子的我不也是13岁就上战场之后很快就成为将军身经百战么？]
　　[哦，这个你知道的还挺清楚。那时候Genesis和Angeal都已经叛逃，你对自己的身世也开始怀疑，被人趁虚而入也算情理之中。]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根本不是那么想的。]
　　[恩，没错，我确实不那么想。在我看来能被这么简单就忽悠走的人要么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屁孩，要么就是对人完全没有戒心的傻子，再有就是因为贪小便宜而被骗光棺材本活的糊里糊涂又没见识却偏偏自命不凡的老头老太太。]
　　神罗英雄整个蔫吧下来，头低的都快垂到胸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Cloud又不忍心，蹭过去将银色的脑袋按到怀里抱住，轻声说：[好啦，刚才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有些激动胡诌的，别在意。你那时候被神罗培养为强大的武器，完全没有被当做一个人来看待。身边既没有父母也没有玩伴更没有良师，后来的Gene和Ange自身的麻烦还一堆性格又是那样，根本没人来顾忌你的想法……其实，那时候看到你……只觉得你完美的像个神，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从少年单薄的怀中能感到那情绪的不一般，曾经不容于世的英雄身边似乎太过孤独，又因为太过强大而从没有人想过他内心的不安与脆弱。如果在那个时候遇见还是小兵却如此了解他理解他的Cloud，也许世界早已不同。
　　[Clu……我真庆幸现在有你在……]
　　金发的男孩笑了笑。
　　[你该庆幸能有现在是因为Vincent的努力。而我更希望，在上辈子能陪伴你。]
　　抬起身，再次与沧桑的眼睛对视，此刻看着那双深沉的海洋，惊觉他们从未离开。
　　[那个我狠狠的伤害过你，你恨他么？]
　　[以前恨，不过在我亲手送他到Lifestream里躺着三次后就没那么恨了。]
　　[你有这么强！]
　　[这战绩还是我23岁之前。后来如果你再出现数目会更多。]
　　[……跟现在比？]
　　[即使我刚刚能用Buster Sword，但对付如今的你还不是太难。]
　　问题有点严重啊……这是灭世大魔王该有的实力吗！
　　[哦，亲爱的Seph小宝贝，我好歹活了那么大岁数，经验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光是研究宿敌的招式就用了几百年。不夸张的说，我现在闭着眼用左手就能模仿八刀一闪，威力可不比原版的小哦~]
　　他已然风雨飘摇的自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