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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师徒重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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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耀眼的白芒刺得白子画睁不开眼,待光芒褪去,白子画已来到神宫前。
白子画看着眼前云雾缭绕,一时间有些迷惘,转过身,高大的宫门伫立前方,上有宽匾题作“神宫”。
白子画欣喜若狂,他的小骨,就在这里!他脚步迅疾地走入。踏入后,是一片沉沉黑暗。
前方忽有光芒亮起,环绕着一人,那人悬浮在空中,一张与花千骨并无二致的脸,眉眼精致,宁静安详。一袭白色盛装上的白绫散向四方,隐约浮动,风华绝代。这样的景象,可谓天地失色。
白子画变了脸色,冲上前去却又忽然止步。
那人已然不见,转眼间自己已置身一片幽然桃林间,眼前是一只浑体青绿通透的虫子,乘着一片桃花瓣飘然而下,落入杯盏中,白衣人轻轻拈起它,声如碎玉:“不小心掉下来了吗?”风起,沾了酒香的虫子又飘回枝头。白子画抬眼望去,眸光一凝,花间又有一只青虫出来,挪到了方才那只虫子身边。他猛然想起当年花千骨从树上掉下,正落在他桌上,莫非……
遐思间,场景变化。
夜凉如水,断念载着他和她在夜空中飞行,他将断念赠予她,她惶恐、欣喜、期冀。
后来,她拜入他门下,小小的身躯跪在他面前,语意坚决,话如毒誓。绝情殿上的朝夕相伴、温柔相对,终在那一次人间游历后告结。她以身为毒为他续命,偷盗神器替他解毒。
她一心一意对他,他却终究负了她。
诛仙柱上的十七根消魂钉,诛仙柱下的一百零一剑,都是他给她的;她被流放蛮荒,眼睁睁看着她受苦他却无能为力;她终于从蛮荒出来,在瑶池上她身受三剑,每一剑都是因为他,他却将她压在长留海底十六年。
然后么……
她以妖神的身份站着他面前,一身紫衣倾艳绝姿,声音无喜无悲,她对他说:“断念已残,宫铃已毁,从今往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他身陷云宫,她吸食他的血,师徒之间暧昧异常。
她心灰意冷,回到过去想杀了年幼时的她自己。他吐露心迹,放下伦理和她在一起,却奈何世事弄人。
那时她站在崖边,脚下是血海忘川……
一幕幕往事在白子画眼前一一浮现,浮生若梦,梦魇已深。
忽然间,剑锋的光芒晃了白子画的眼,扎着两个包子头的女孩立在他面前,巧笑嫣然,手中长剑逼近他。
白子画恍若未觉,走向前去,锋利的剑穿透他身体,嘴角溢出鲜血,白子画却依旧向眼前人走近,缓缓伸出右手。
那人笑容一顿,继而又重新展开绝美笑靥,说出的话犹如魔咒:“师父,回不去了……”
白子画脸色一白,心头是被重物狠狠碾过,痛得他几欲倒下,可他还是走过去,一把将花千骨揽入怀中抱住,力气大的是要将花千骨融入自己骨血中。
不,不会回不去的,至少现在,她还在他怀中……
周围一切化作点点荧光消散,怀中人陡然消失,白子画倾倒在地上,周围景象变得正常,身前是宫阙万重,掩映于云雾间。
白子画站起身,身上的伤口也随着幻境而的退散而消失,他看着眼前的重重宫阙,脸上是从心如死灰里生长出的点点希冀。
“小骨,这次,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吗?”他喃喃。
……
园内花木扶疏,掩映石桌边佳人。佳人手中捧书,温和静好。一双莹白的手从身后掩上她眼,佳人放下书卷眉目清润,如冰如玑,似笑亦嗔。
身后姑娘露出一张清丽的脸来,俏皮的笑,白衣少年伴在身侧,他温润的声音在花千骨耳畔响起:“殿下你猜猜我是谁?”
花千骨唇角一勾故作不知道:“你是……是墨玺吗?”
身后少年嗔怪道:“哎呀,殿下,你可不能因为墨玺长得好看就只记着他呀,再猜再猜!”
花千骨皱起眉头,状似苦恼地说:“不是墨玺,那是谁呢?是……执琅?”
花千骨身后的姑娘与少年相视一笑。
“沉楚!”花千骨狡黠一笑,一把拉下沉楚的手,看着一袭绫罗衫的女子与白衣少年,她故作责怪道:“好啊你们两个,竟然合起伙来戏弄我!”
沉楚看花千骨生气了,小脸纠结成一团,急忙道:“殿下殿下,我们还不是看你整天只知道看书,这日子过得太枯燥、太烦闷,所以想来逗你开心嘛!”见花千骨不为所动,沉楚拉着她的袖子开始撒娇,“殿下~你就原谅我们吧!”
花千骨一脸的高冷终究绷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沉楚懵了看着旁边掩唇轻咳来遮掩笑意的执琅,她猛然醒悟过来,重重地坐在一旁石凳上,抱怨道:“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花千骨和执琅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你的心意我知道,这日子确实过得有些无聊了。你们花草精怪不是都很擅长音律吗,不如你们去准备准备,让我开个眼界?”
沉楚思索一番,笑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