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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回忆-关于两人是如何和好的)
      飞燕本来是打定主意与某人断绝往来了。
      她或许有错处,但是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她主动上门求和竟然被他打发走了,还道:“有其父必有其女。”
      这不能忍了哈,飞燕顿时恨不得在八王府扔上一堆臭鸡蛋烂菜叶了!
      你与我爹不对付那是你们朝堂上的事,我自来嚣张跋扈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就算这次是我无知冒犯到您老人家了,但你不是一直说不知者不怪嘛,我真诚道歉了你还不顺坡下了。
      可惜,没等飞燕想出其他解气的法子,不好的事情就来了。
      庞夫人病了,且,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庞夫人身体一直不好,太医每月都要光顾庞府一次,路明便是那时候与飞燕熟悉起来的。
      这次,路明都说没有其他办法了。
      飞燕老实守在床边,心里五味杂陈。
      她虽不是母亲亲生,但是自小养在其身边,八岁以前,她一直以为庞夫人就是她娘,她以为她真的是哥哥姐姐们最疼爱的小妹。
      后来,她知道了自己生母是庶室,且早早病亡了。
      可是,母亲待她一如从前,哥哥姐姐们也是半点疼爱不少,让她慢慢又如从前骄横跋扈。
      后来,她在京城中跋扈的名声传到母亲耳中,也是被狠狠管教过的,她给她找了数不清的师傅教她琴棋书画,也的确让她老实当着大家小姐两年。直到,二姐成婚,姐夫抛下新婚妻子去了云南,母亲的身体开始渐渐不好了,对她的管教也疏松了。
      到了年底,阴沉沉的天空开始飘落雪花。
      庞府一夜灯火通明,第二日,门上挂上白布,灯笼统统换成白色,丧仪一一准备开来。
      在一个家人朋友团聚的时刻,飞燕不得不与母亲死别。
      除夕夜,整个汴京城都笼罩在爆竹声中,只有庞府静谧的如同一座鬼宅。
      大姐是后妃,不可能留在家中过除夕,哪怕她才经历丧母之疼。
      二姐自办完母亲丧仪就病倒了,她日日等待的人也没回来。
      大哥没能赶上见母亲最后一面,自责不已的他此刻守在相国寺替母亲做法事。
      至于父亲,母亲的去世对他似乎是一个早已接受的事实,纵然他已经权势滔天,也留不住卿卿性命。此刻,他还在宫宴上不得回来。
      飞燕裹着披风行走在无甚人烟的街道上。平日热闹的市坊,哪怕是深夜也依然人声鼎沸,此刻却冷冷清清,偶尔有人声传来,也是晚市的商户在收拢门板,回家团圆。
      爆竹声从每一个亮着灯房子里传来,飞燕就听着一路声响漫无目的的走着。
      渐渐的,街道上开始有孩童出来燃放二踢脚。有大人开门追出来,半大孩子嬉笑着跑开,想是大人不放心让他们自己放着二踢脚。
      飞燕不屑的想,这有什么好担心,想她自己放过的连响炮都不知道有多少。
      一时间,鼻尖都是爆竹燃烧后的味道,飞燕不由得掩鼻,快速穿过街道。
      转过路口,前方,正是她曾经想要扔臭鸡蛋烂菜叶的地方。
      飞燕轻蔑一笑,扭头就走。
      走了几步,步子越来越慢,最后,踟蹰不前。
      宫中年宴估计要到子时,他现在也不在府中,她就是将臭鸡蛋扔进府里他也不会知道的。
      诺大个开封府,竟没个可去之处。
      飞燕只能往回走,往庞府走。
      这次可没那么好运气,一个二踢脚差点炸到她身上,飞燕尖叫着躲开,伸手就要去教训那与她差不多一般高的熊孩子。
      飞燕手还没打到那孩子身上,半途被一只手拦住了。
      那只握住她手腕的手有点黏腻,却是温热的,似乎是因为热出汗了?
      目光顺着手往上移,看见一张半掩在毛绒披风帽子里的脸。
      矣,可不是几月前,她要与之断绝往来的人嘛。
      冤家总是路窄的。
      那人拽着她手将她拉走了,熊孩子的父母不住的在他们背后赔礼道歉,飞燕只来得及给他们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飞燕觉得,他们倆还在吵架,不,应该是断绝往来了,现在这样一前一后走在街上,不太合适。
      应该她走在前才更能彰显出她不屑与他握手言和的态度。于是,飞燕快走几步,走到了男人前面。
      哼,你现在和我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了。
      本小姐我此刻可是有骨气的很!
      此刻街道上热闹起来,应是吃完团圆饭的人们都出来燃爆炸,看夜景了。
      旁边,京中最奢华热闹的酒楼三层都挂满了灯笼,竟人来人往的,似乎宾客盈门。
      飞燕不知道,原来好些人除夕夜也是要吃酒楼的。
      好半晌,身后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飞燕耐不住性子了,停下脚步回头去看。
      好家伙,人家已经被酒楼小二迎进去了。
      飞燕毫不犹豫跟过进去了。
      原来,这人早早预定了包间。步入三楼,小二将他们领到靠街道的房间里。
      先上来的是一壶屠苏酒。
      然后,又上来两凉菜四热菜,最后一碟饺子。
      某人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正要举杯一饮。
      飞燕拦住他。
      “除夕的屠苏酒,是小辈先喝的。”说完,给自己倒一杯,举杯示意,仰头喝尽。
      八王爷这才脸上有了笑颜色:“还以为你准备不发一语了。”
      飞燕一杯酒下肚,顿时一股暖气从胃里开始蔓延。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饮下,似乎情绪才开始回笼,反问道:“你不应该在宫宴上吗?”皇亲国戚怎么也逃宴呀。
      “宫宴无趣,总不能一年最后一天,还对着他们强颜欢笑吧。”说完又补充一句“那真是一年从头苦到尾了。”
      “哈,我还以为王爷您威武八方,一年到头都是笑呵呵呢。”原来也是强颜欢笑呢。飞燕又给自己倒了杯屠苏酒,每年除夕,是她唯一被允许饮酒的时候。
      以往的除夕,庞府虽算不上多么和乐融融,但也是热闹的。那时候母亲总是让给她温上一小壶屠苏酒,还总是作弊让她挑到那包了钱币的饺子,期盼来年的好运气。
      她的运气,似乎一直不差的。
      “王爷,您在宫宴上见到我大姐了吗?”飞燕夹了一筷子鱼,入口鲜甜。
      对面的人似乎叹口气,还是回答她:“那是宫宴,不是家宴。”后妃一般不会出席宫宴的,而家宴嘛,他此刻正陪着她吃饭,哪里还能参加家宴。
      “那您今天和我爹爹相处的如何呀?”他现在可是一个老年丧妻的老头,也是有几分可怜的,你总不能今天还与他针锋相对吧。
      对面的人好半晌没声音,似乎被这个问题噎住了。
      八王爷心想,怎地,我还能在今日找他麻烦不成?太师大人不给我找不痛快我就已经满足了。
      飞燕将桌上的菜都偿了一遍才放下筷子。八王爷却是一口菜都没吃,只饮了几杯屠苏酒就不再动杯子。
      他见她所有菜都偿了一遍,唯独不动那碟饺子,便问她为何。
      飞燕此刻又饮了一杯屠苏酒,兴致不高的说:“因为我不知道好运气是哪一个。”
      八王爷似乎没懂,又问了一遍:“什么?”
      飞燕眯着眼,大声的回答:“因为,我母亲还没告诉我,哪一个饺子里包了好运气!”
      因为,没有母亲帮我作弊,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期盼明年的好运气。
      已经微醺的少女,再叫小二上了一壶屠苏酒。
      王爷不知道屠苏酒饮了也会醉的。
      当然,他也没有劝人少饮酒的经验,所以他不知道一个小女孩喝了半壶屠苏酒,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醉酒。
      不过,他知道,心里有事的人,不管喝多喝少,都是会醉的。
      所以,当醉酒的小女孩将碟中饺子一枚枚掰开寻找“好运气”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威逼利诱着吃下一枚枚没有“好运气”的饺子,直到最后一枚饺子里露出红枣而不是馅料时,八王爷叹气,让小二上了一碗消食汤。
      在飞燕十三岁这年的除夕,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胡搅蛮缠,端方持重的八王爷被一碟饺子给撑到了,连喝了好几日的消食汤才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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