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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玉漱丹 ...


  •   “确定,用它控制我,打消你所有的怀疑。”

      沈戚吩咐门口的侍卫去拿玉漱丹,当小瓷瓶被沈戚拿在手里时,他的心中恍若卸下了一颗巨石。

      “你有时候真是体贴的让我感动,让我又爱又恨,想把你藏起来,又想亲手掐死你。”

      谢轻平看着那个小瓶子,笑起来:“你真爱自找苦吃,何必矛盾呢,做你想做的事便好。”

      沈戚也笑了,眼底却是一片冰雪寒霜:“有时候我在想,你到底图什么?仅是一句报恩未免太敷衍,在我看这更像是补偿,又或者其中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我越是舍不下你,就越会忌惮你。”

      “唉!”谢轻平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背,拿过小瓷瓶倒出药丸一口吞了下去,“还有呢?一起拿来。”

      沈戚当着他的面从暗格中拿出一个木盒,才打开盖子芳香就淌满了房间。

      “这是萧门秘制的药丸,不会至人死,却会让人生不如死。吃过这药的人无一挺得过去,都是自我了断的。”

      他拿出一粒放在谢轻平手心:“给你一个月的期限,后悔了我给你解药,然后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谢轻平苦笑道:“我倒宁愿你给我见血封喉的毒药。”

      “因为你跟他们是不同的。”

      我再也下不了第二次手,如果你仍要背叛,那就让我们一起痛苦。

      沈戚管侍卫要了一条长绳:“为了防你伤着自己,必须将你绑起来。忍一忍,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谢轻平把满是异香的药放在舌尖,轻轻一卷便入了喉。待沈戚将他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由内腹传出的疼痛开始逐渐蔓延,冷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掉,他喘着粗气拼命忍耐道:“我觉得你还应该给我块布叼着。”

      沈戚的眼神暗了暗,翻出块干净的丝帕叠整齐塞进他口里。此时的谢轻平已经快痛到不能自已了,发出沉闷的低吼说明他尚能自持,等再过一会儿就说不定了。

      时间的流速对每个人来说是不同的,有人一宿安眠,半个时辰不过一瞬。有人正经历针扎火烧,半个时辰却犹如一生一世。

      谢轻平不知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沈戚把他放下来时发现他手掌已是鲜血淋漓,被绳子绑住的地方也有深深的红痕,有些地方甚至破皮流血。这种疼得让人连命都不想要的毒,只要体验过一次,今后任谁都再生不出二心了。

      沈戚拿湿布在擦拭伤口,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尽量不让昏迷的人再受到痛苦。擦完了手,上过药,沈戚托着那只包的跟馒头一样的手轻轻放在唇边:“阿初,你可会后悔?”

      昏睡的人并没有回答,舒展的眉目在向人诉说疼痛已经过去,请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沈戚又给他喂了些水,随后来到书房,把这两天报上来的货运账目逐一审查一遍。卢川的事他不是没听到风声,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又一次被最信赖的人出卖。今夜的事不是他信不过谢轻平,而是他心底希望再给卢川一次悔改的机会。

      信与不信交织在一起,最终他选择偏袒卢川,伤了谢轻平。沈戚对着满是字的账册,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闭眼捏了捏眉心,强行摒除杂念——不能让阿初的辛苦白费,起码要看清卢川到底背着自己做了多少事。

      沈戚本以为谢轻平疼过就没事了,哪知从后半夜起他就发起了高烧,并且一烧就烧了两天怎么也退不下来。

      也许是上天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也不看看自己身体的底子,伤病接连不断的来,如今要数罪并罚让他病个彻底。

      第三天了,全萧门都在胆战心惊的运作着,不知情的以为是港口烧了两艘货船损失惨重。知内情的就明白门主已经快两天没合眼了,稍有空闲就守在那位男宠的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全城的大夫都被请来会诊,据说今日烧再退不下来就要去请玉城主了。

      就在沈戚想着要不要把解药喂他吃下,谢轻平就这么平静地睁开了双眼。苍白的脸颊粘着一缕黑如墨的发丝,使他看起来脆弱的奄奄一息。

      “怎么这么吵,老听见耳边有人在嗡嗡嗡的说话。”他试图让自己坐起来,结果手掌一用力钻心的疼痛就让他摔了回去。

      沈戚接连撞翻两张椅子才赶到他身边,把人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省点力气,别乱动。”

      谢轻平全身无力的靠在沈戚怀里,刚才醒来积攒的一点力气被那一下都给摔没了,不仅如此头晕像山洪暴发,顷刻间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闭着眼难受的哼哼:“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在船上?”

      沈戚不厚道地笑了:“病秧子还想坐船?”

      谢轻平没力气理他,养精蓄锐等待一波晕眩过去再次睁开眼。

      “醒来了就好,我去让大夫进来看看,你乖乖躺着。”沈戚说话轻柔的就像哄孩子,手下的动作更是像捧着无价之宝,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呼吸的频率都比平常慢了很多。

      老大夫把完脉又在谢轻平身上摸摸捏捏了许久,沈戚耐不住问道:“为什么烧还退不下来?”

      老大夫捻了捻胡子,高深道:“既已转醒想必不会有太大问题,门主可以放心了。老夫开副猛一点的药先让他把烧退了,剩下的,还是以调养为主。他的身体接连受创,铁打的也扛不住,还望门主多加注意。”

      每次都是差不多的话,沈戚看了一眼烧的双颊通红,弱弱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谢轻平。

      “我会注意的,今后再也不让他做蠢事了。”

      谢轻平听闻勾了勾嘴角,本想说点什么,可脑袋稍微动一下就头晕目眩,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沈戚连忙上前把他按住,斥责道:“别动了,真以为我不敢揍你。”

      谢轻平笑着摆摆手:“我不睁眼就是,可算体会了一回晕船的感觉。”

      “晕船才不是这样。”沈戚把人摁回床上,就吩咐大夫去开药了。
      “库房的药材随便用,不够的立刻让人去采买,一定买最好的。”

      众人都退出去了以后,沈戚才疲惫不堪的往床上一坐,在谢轻平的肚子上拍了一巴掌:“你说我们的互相折腾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谢轻平被他的抱怨给逗乐了,缩在床脚一边晕一边笑,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别欺负病人,讲笑话走远点儿。”
      沈戚也笑了出来,他握着谢轻平没什么血色的手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不然玉谏非得把你接回去。”
      “不会的,我不走他不会勉强。”

      沈戚大概觉得他没什么说话的权利,便替他做了主:“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玉谏想把你要回去也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谢轻平没有回答,呼吸平稳好像已然入睡。沈戚替他盖了层薄薄的丝被,起身离开。

      随着谢轻平身体的逐渐好转,萧门门主的阴晴不定的脾气也变得规律起来。这段时间可苦了各堂的堂主们,左使也病了,右使常年在外,所有的炮火都集中向他们。要说有多可怕,看外头挂着的三张人皮就知道。

      门主不知受了哪门的刺激,对港口进出来了个大清扫,扫出一片蝇营狗苟的勾当。并且把几个偷渡违禁品的首犯给当众剥了皮,那天的惨况估计后萧门的人忌惮好一阵子。

      有些人猜测这一切只是开始,门主下一步的动作就是查左使手下的工作了,不然左使怎么会病的那么巧。

      左使可是门主过命的兄弟,大伙都在等着看,门主会是徇私包庇,还是铁面无私。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回卢川能逃过一劫其实他更要感谢谢轻平,如果那船货流入市场,想必卢川变成一张人皮也是迟早的事。

      可惜有些人不仅不领情,还要把人当成绊脚石看待。

      卢川是真病了,咳嗽老不好。闭门三天,却在半夜接见了一位客人。

      “鸢尾姑娘,那批货能不能缓缓,我会尽力弥补李公子的损失的。”卢川深夜中穿戴整齐,哪怕病容难掩也力求大方得体。不是他对人家姑娘有什么心思,而是这位鸢尾姑娘来头大,他得罪不起。

      鸢尾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刮着杯壁,她一副漫不经心的做派:“这次的损失委实不小,我家公子倒是有心体谅,但是下面的买家们急得很,要安抚他们估计又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卢川一脸歉然,没接话。

      “公子说了,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这事他不怪你,但那叫阿初的人绝不能放过。”

      卢川蹙眉看着鸢尾:“李公子想…”

      鸢尾恶毒地笑了笑:“当然是想他死,此人留着必成祸害。”

      卢川想到那晚见识过谢轻平的身手,不赞同地说:“他的武功已至化境,谁还能杀得了他?”

      鸢尾把茶杯放回原处,起身准备走人,她不客气道:“这就是你的事了,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只要除了他就行,我家公子定会给你记一笔功劳的。”

      卢川:“……”

      鸢尾已走,余香缭绕。卢川咳了一阵,来到书桌前提笔写了封信——徐清风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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